聚集在虹霄府邸之外的百姓越来越多,在鬼魇的鼓动下,从最初的毫不相信,到后来的半信半疑,再到义愤填膺群情激愤,对虹霄的声讨一浪高过一浪,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虹霄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无异于在一锅滚油中泼进了一勺冷水。
见到正主出现,鬼魇立刻换上一副要替无辜百姓讨回公道的丑恶嘴脸,带头高喊道,“虹霄恶贼,今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迎着人群中数百道愤怒目光,虹霄没有露出一丝异色,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加镇定。他冲身后寸步不离的守卫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跟着,只带了骆尘一人走到鬼魇面前,斜斜看了过去。
那目光似一柄锋利的匕首刺在鬼魇面上,不知为何,每每见到虹霄时,鬼魇总忍不住的心虚,即便今日有备而来,还是被他看的汗毛倒竖浑身不自在。
“说法?”虹霄问道,“不知鬼魇魔君如此兴师动众而来,是想要个什么说法?”
“自,自然是你欺瞒残害百姓的说法!”鬼魇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不在虹霄面前落了下乘。他微微眯眼,“别以为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能轻易瞒天过海,你敢说,现在你府中的圣女是你的亲妹妹虹娇吗?”
“哦?”虹霄剑眉一挑,“看来鬼魇魔君已经抓住了本魔君的把柄,所以才有胆子来兴师问罪的。”
“哼,你既然敢做,就别怕别人揭穿你!”想到虹娇正在自己手上,不出一时三刻就能让虹霄声誉尽失颜面扫地,鬼魇忍不住抬高声音道,“虹霄,你我斗了多年,今日总算能分出个胜负。在这之前,你可敢和我赌上一赌?”
听到鬼魇大言不惭的挑衅,虹霄非但没有感到半分怒意,反而觉得好笑,“你想赌什么,怎么赌?”
“当着百姓们的面,自然要赌的大一点。”鬼魇自觉胜券在握,毫无顾忌,“咱们就赌你府里的那个‘圣女’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你赢我输,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可若那个‘圣女’是有人假扮,你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虹霄饶有兴味的看着鬼魇,没有开口。
鬼魇洋洋自得道,“到那时,你就带着你的人滚出赤明界,永生永世不得回来!”
狐狸终究是藏不住尾巴的,此言一出,鬼魇的狼子野心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先前那些被他鼓动的百姓不由心头一紧,哄闹声也逐渐低了下去。
“原来如此,看来你想玩个大的!”虹霄丝毫没有惧色,反倒上前一步道,“那我的条件与你一般无二,你若输了,也照说的那样滚出赤明界,如何?”
“好!”鬼魇想都没想一口答应,在他看来,宫秋灵算无遗策,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出现纰漏让自己处于下风,就算答应虹霄的条件又如何!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咱们各自将‘圣女’请出来吧!”虹霄转身,再不看鬼魇一眼。仿佛那已经是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物一般,无需放在眼里。
鬼魇立刻招手叫来一人,低声吩咐几句后扬首立在一旁再不多言,他已经等不及要看虹霄的下场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顶青色小轿颤颤巍巍的被抬了过来,在鬼魇马车后面落下。一名身着红衫,红纱遮面的女子从轿中走了出来,立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人小声议论,“看身形服色,的确是圣女无疑。难道鬼魇魔君说的都是真的,他这里的才是真正的圣女,而虹霄魔君府里的那一位,根本不是真的圣女?”
“如果是这样,大祭之上,岂非也是假的圣女?”有人惊呼一声道,“我的老天爷,大祭是多么神圣无比的事,怎能如此亵渎?”
就在质疑声四起,人心浮动之时,另外一道鲜红的身影出现在虹霄背后。众人左看看,右看看,用力揉了揉眼睛,还是没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两位圣女都戴着面纱,仅从装扮上来看,的确是分不出真假的。于是鬼魇提议道,“想要知道哪个真哪个假还不容易,只要将她们的面纱取下,立刻就有分晓!”
虹霄冷笑一声,不怀好意的提醒道,“鬼魇啊鬼魇,本魔君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别忘了你脸上的那个字是怎么来的!”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似虹霄这般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行为,深深刺痛了鬼魇的心。他大怒道,“虹霄,你别猖狂,待我揭穿了你的真面目,有你哭的时候!”
说着,他便要率先揭开自己带来的那位圣女戴着的面纱,却被虹霄拦住了,“慢着!”
鬼魇狰狞一笑,以为虹霄心虚,“怎么,害怕了?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你若现在跪下来对着我磕三个响头,再叫我一声爷爷,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许你继续留在赤明界。”
“鬼魇魔君果然宽宏大量,”虹霄不紧不慢的走到自己身后那道红色身影面前,不等鬼魇有所反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了那道面纱,露出一张绝美无比的面庞来!
面如满月,眼似清泉,一张樱桃小口浅笑盈盈,摄人心魄。人群中立时有人认了出来,高声叫道,“圣女,是真的圣女!”
欢呼声几乎要将鬼魇的耳朵震聋,他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虹霄身旁之人,不是那霸道难缠的虹娇又是谁!而此时,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过来与虹娇并肩而立,正是应该被他看押起来的以南!
巨变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鬼魇愣了许久都没回过神,直到身边有人提醒,才忙不迭的走到自己带来的那位“圣女”面前,一把扯下面纱,立刻就看到了一张丑陋不堪,满是麻子的女人的脸。
“你,你是谁?”鬼魇急退几步,几乎跌倒。那麻子女人咧着厚厚的嘴唇冲他妩媚一笑,故作娇羞道,“魔君昨夜还与奴家欢好,怎的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