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迷迷瞪瞪要醒不醒的时候,觉得脑瓜痒得难受,才刚下意识伸手要挠,就感觉有人先一步轻轻地帮忙挠上了。
她舒坦的要命,不忍嚼起嘴儿道:“虎子... ...你真好,”
“你叫我亲亲你嘛~”
孙巧云是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住了,当即乐出声,
季春花身躯一僵,“唰拉”一下撩开眼皮!
“... ...妈!”她吓傻了似的叫了一声,才叫完就要被自己臊死,着急忙慌地掀开被要往里钻。
孙巧云上气不接下气的拦她:“哎,哎呦,行啦行啦,妈又不是别人儿?”
“不就顶多笑话笑话你嘛?对不?”
季春花都要哭了,死死拽着被道:“这哪儿是‘顶多’呀!”
“妈您就让我躲一会儿吧,我真是要被自己臊死啦!”
孙巧云笑得停不下来,艰难道:“那证明你这脸皮子还是没彻底叫你爷们儿练厚,回头跟他说说,让他再给你好好练练。”
季春花一听这,顶着双红红的眼儿顿住了,满脸惊惧的用力摇头:“不成不成,还是不要了吧。”
“他脸皮要是再厚的话,我还没练出来呢就得先被他逼疯。”
孙巧云哈哈哈的拍拍她:“好啦好啦,不说那个粗货啦,好不容易家就咱娘俩呢,咱俩人儿好好待待、唠唠”
“正好儿刚才他俩我都喂完了,又睡了呢。”
“妈给你热完饭了,你爷们儿给你炖的排骨小青菜粥,喝不?都给你端来啦,搁外屋呢。”
季春花闻此肚子立马叫了,舔舔嘴皮子道:“喝!谢谢妈!”
孙巧云嗐呦嗐呦地站起身,往外屋去端粥,无奈道:“花花儿呀,你可千万不能跟你爷们儿学嗷,妈之前跟你咋说来着?”
“咱家可就数你最懂妈啦,你再讲这种外道话妈可也要跟你生气啦。”
季春花立刻起身,老认真的道歉:“对、对不起妈,我... ...哎呀,还真是的,估摸着就是被虎子影响了!烦死人了他!”
孙巧云把粥送进来,哭笑不得道:“可不是咋地?要不我昨儿跟他闹了一场呢,原本这一家子人就都是容易互相影响的。”
“他要一直那么下去,咱家的气氛也会越来越叫人压得慌呀!”
粥碗底下有点烫,孙巧云很细心的垫了块布,捧在手上却还是觉得有点热,便道:“你别接了,妈喂你吃。”
季春花眨眨眼,点点头:“行!”
完了很乖很听话地张开嘴。
炕桌搁地上呢,那木料太沉,就是季春花自己都不好搬,娘俩便都自然而然的免了这个麻烦事。
孙巧云见季春花垂着绒绒的眼睫,安安静静的叫她喂,心窝子里头又软乎又满足。
真是的,这么招人稀罕的大宝贝儿媳妇,凭啥只能她儿子天天照顾?
她这个做婆婆妈的也想好好稀罕稀罕、疼疼这个可爱的大闺女呀。
“对了妈。”季春花咽下口粥,想起件事:“咱家老大跟老二连名字还没取出来呢... ...段虎说他寻思寻思的,结果都寻思到现在啦还没想出来呢。”
孙巧云挑眉道:“你管他呐?他能想出啥好名儿?”
“要我说,这事开始就不应该交给他。”
“你自己个儿想,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就应该你取,你取啥咱叫啥。”
季春花忍不住皱了皱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唔... ...我、我好像也不大能想的出来,其实我也不是没琢磨过。”
“但琢磨来琢磨去,还真是没想出太好听的,意思又好的。”
孙巧云又喂她一口粥,思索半晌,忽然哎呦道:“你不是有那么多书了?”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好些老人就乐意翻书找名字,那咱也翻翻呗?”
“俗话说得好嘛,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那黄金都有,挑个名字能有多难?”
“!”季春花骤然瞪圆眼儿,忍不住一拍脑门,立马转身拉开炕柜找书,“还真是的呀,还真是的。”
“我这脑瓜也是不聪明,转得不快,咋就没想到查查书上呐... ...我看看,找个啥书呢?”
孙巧云探头往里瞅,伸手道:“花儿!字典!字典!”
“拿那查!”
“那里得有多少字呢,指定能找着合适的。”
“对对对!”季春花一把抽出字典,盘起腿儿就从第一页开始翻,边翻边跟着念,叫孙巧云也跟着听。
怎想这么一翻起来,不知不觉的一上午就过去了。
末了季春花头晕目眩地扬起脑瓜子,“咚“地一下把字典随手撇开,苦兮兮的道:“不、不行了妈,我感觉都要得颈椎病了... ...天老爷,瞅得我都犯恶心了。”
孙巧云后知后觉:“诶呀,你说我也真是的,光顾跟你一起使劲想了,差点把这茬忘了。”
她忙叫季春花躺下,道:“都说月子里眼睛容易伤着,咱快别看了。”
“赶紧歇歇。”
季春花不忍唏嘘:“哎... ...真是要命了,咱都瞅了这么多字跟词了,咋能连两个名字都凑不出来呢。”
孙巧云动作轻缓地帮她顺顺胸口,顺顺胃,“还恶心不?要不妈给你捏捏吧。”
季春花揉揉眉心,有气无力道:“不碍的妈,躺下就好多了。”
“我就是发愁呀。”
孙巧云沉默一会儿,寻思寻思,
“花儿啊,我觉得咱可能是把这事儿想的太大了,太重要了。”
“所以咱娘俩总是想往后看,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
“... ...还真是这个理儿。”季春花很难不认同,“那这可咋整呐?”
孙巧云回忆道:“想当初虎子的名字就是他爷奶给随便取的,咱乡下不都讲究着名字越简单越好养活吗?”
“他爷奶就说,虎子打生下来就这么壮实不说,小小的人儿表情还显得挺彪,所以就叫段虎吧!兽中之王嘛,威风、霸道,不容易受伤。”
季春花听得有些出神,喃喃轻语道:“那... ...我想想我希望他俩往后咋样呢?”
“我... ...我好像最希望的也就是他们俩能平安、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