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其实是很想去打听的,想打听出宁玥和宁雨琪之间究竟有什么问题。
但那毕竟是宁玥的私事,甚至还关乎宁家的家事,所以他并没有多嘴。
在把宁雨琪的佩剑交给宁玥后,他便装模作样地查看起了那条开在石壁上的裂缝。
“听宁雨琪的意思,这似乎就是秘境入口。可真若如此,那秘境岂不存于山体之中?”
因为这是他所遇到的第一个秘境,所以才会那么好奇。
宁玥听到他的嘀咕,笑着解释道:“应该不会。”
“嗯?”孟川似乎没听懂“不会”二字的具体含义。
宁玥款步上前,顺嘴解释道:“目前已知的任何一个秘境,都不止一座山的大小。”
“而且,秘境并非和我们生活的这方世界处于同一位面。”
“修真界比较统一的说法是,秘境乃与本位面比邻的异空间。”
“这类异空间会因为某些未知原因同本位面产生联系,从未便有了现世一说。”
微微一顿,宁玥伸手抚摸石壁上的裂隙边缘,换上一副深沉的口吻继续道:“也就是说,秘境入口本质上算是一道跨位面的传送门!”
“这种门一旦开启,便几乎不会关闭,所以各方势力才会为了争夺秘境的所有权而打得头破血流,最后成功夺得秘境的势力,则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管控秘境入口。”
孟川眯着眼睛,小声道:“你说的是‘几乎’,那想必有例外咯。”
“例外当然有。”宁玥点点脑袋。
“比如长乐门所把持的那方秘境,便自带控制中枢,秘境入口的开启和关闭,根本不用在秘境入口做文章,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轻松做到!”
宁玥对秘境的了解不浅,自顾自搁那儿侃侃而谈。
也不知是否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博学,她嘴里就没停下来过。
“另外,目前已知最大的那方秘境,万年来一直呈周期性开闭,每隔五十年,各大势力都会派出代表,共同入内探索。”
“你说的探索,应该没有魔宗的份儿吧。”孟川插嘴道。
他很难想象魔宗的人能和正道修士,在万年间持续协作,去共同探索某个地方。
“没错,魔宗确实常年被排挤在那方秘境的探索者行列之外。”宁玥点点脑袋,“或许正因如此,魔宗方面才迫切想弄到自己的一方秘境吧!”
“魔宗高层具体什么想法,似乎和我们无关。”孟川淡然到。
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给魔宗下苦力的。
此行,他主要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顺便嘛,也是想替自己捞上一笔资源。
听到他的话,宁玥的眼皮子不自禁地扯了几下。
“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孟川倒没有拒绝。
“你究竟为什么要加入魔宗?”宁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孟川心头一个咯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女人的言外之意。
暗吸口气,他在心头嘟哝:“这姑娘似乎认为,我潜入魔宗也是别有用心。”
可实际上,他确确实实是被掳上魔宗的。
从性质上看,他完全可以算是一个纯粹的魔宗弟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坐实这个身份。
就见他故作惊慌地别过头去,用一种心虚还隐含尴尬的声音道:“哪儿有‘为什么’,我们不都一样,是被魔宗的人强行带上山的吗?”
看他避而不谈,甚至准备打哈哈糊弄,宁玥暗暗失望。
“他到底还是不信任我!”
深吸口气,这姑娘悄然换上一脸踌躇的表情。
但那份迟疑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缕坚定所取代。
紧接着,她开启了一个让孟川始料未及的话题。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宁雨琪会那么恨我?”
“咳咳……”猝不及防,孟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愕然把这姑娘看了半天,他摆手道:“我并没有要探究你隐私的打算。”
“可我,想说与你听!”宁玥咧嘴微笑,脸上没有半分为难。
咕噜,孟川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这一刻,他竟然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份深沉的信任。
他反倒有些慌了,不确定自己到底该不该听。
“你,愿意听我说吗?”宁玥的眼神蓦然蒙上了一层期待。
“当然了。”孟川挤出一脸看似轻松的微笑,下意识回道。
“事情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宁玥悄悄吁了口气,转头便讲起了一个不算久远的故事。
故事的男主是她的父亲,当年那个还没继承家主之位的意气青年。
女主则是她的母亲,当年那个还在风尘中打滚的可怜女人。
男女主人公在身份上的巨大差异,让一切的山盟海誓都成为了一场笑话。
虽然宁家主力排众议强行给心仪的姑娘赎了身,却无法强行扭转族人根深蒂固的偏见。
乃至到死,宁玥的母亲也没有什么正经名分,甚至连妾都不是!
作为妓女的女儿,宁玥不仅出身备受质疑,连名字也没有被录入族谱。
为了给自己,给母亲争取一份公道,宁玥不顾父亲的阻拦,只身潜入魔宗。
只要能找到宁氏祖上遗失在魔宗的族宝,那她就能把母亲的坟迁入宁氏族陵!
而她也将得到继承家主宝座的资格,将再也不用以私生女自居!
看出她的坚定决心,孟川柔声道:“不管你要寻找的是什么,我都帮你!”
“谢谢!”宁玥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因这个男人而心生感动。
“毕竟是早就说好的事儿。”孟川故作淡然,浑然忘了自己之前还想赖账来着。
似乎是觉察到气氛有点怪异,他主动转换了话题。
“趁还没太多人发现这里,咱们赶紧进去吧。”
说完,他直接迈开脚步,便要跨进开在石壁的秘境入口。
见他行动,宁玥也没有怠慢,伸手拉着他的袖口,疾步跟上。
同一时间,不惜内伤强行冲开被封印穴窍的宁雨琪,找到了陈德隆。
“哟,这可真是稀客啊,宁大美女怎么来了?”
“废话少说,帮我办一件事!”宁雨琪用的并非商量的口吻。
陈德隆眼睑一掀,撇嘴道:“你这颐指气使的样子真是一点没变呢,可惜啊,我从来不姓宁,为什么就非得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