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田冲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脚步略显迟疑地缓缓走进营帐。他一眼就望见正端坐在椅子上的王敬安,赶忙拱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此时的王敬安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面前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正悠然自得地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听到田冲的声音后,他微微抬起头来,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嗯,回来了?那姜远道到底是怎么说的?”
田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方才轻声说道:“将军,此事还是您亲自看看吧。”语罢,他便转身匆匆走出了营帐。
王敬安见状,心中不禁升起一团疑惑。这田冲平日里做事向来利落干脆,今日怎会如此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呢?
正当他暗自思忖之际,只见田冲去而复返,而这次跟在他身后一同进入营帐的,竟然是一名身着戎装的年轻女子。
此女子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她见到王敬安后,立刻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姜理理见过伯父。”
王敬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心中满是诧异,脱口而出道:“你是姜远道的女儿?”
“姜理理?这可真是个好名字啊!只是不知你父亲为何会让你来此呢?”王敬安眉头微皱,心生疑惑地问道。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
只见姜理理目光流转,先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田冲,然后轻声说道:“伯父,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您先屏退左右。”她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
王敬安听后,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便摆了摆手说道:“田冲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姜理理一听点了点头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伯父,此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王敬安静静地听着姜理理的叙述,脸色愈发阴沉。待到她说完,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这李泰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敢如此肆意妄为!”稍作停顿,他看向姜理理,接着问道:“照你所说,难道这李泰真的看上你了不成?”
姜理理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忧色,低声说道:“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父亲不得已才将我送来冀州。”
“将军,请问那李泰是否便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也就是驻守并州之地那位?”田冲此时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只见姜理理微微点了点头。一旁的王敬安见状,赶忙出声安慰:“莫怕莫怕,侄女如今身处冀州境内,虽说此地与并州相距不远,但那李泰谅他也没胆子敢轻易踏入冀州半步!所以啊,侄女尽可将心放回肚子里去。”
然而,姜理理却是一脸忧愁之色,轻声言道:“小女并非担忧自身安危,而是忧心家父。此次他将我送至冀州,自己却要孤身一人留在幽州直面李泰。”说罢,她不禁轻咬下唇,面露焦虑之情。
王敬安听后,不以为意地随意摆了摆手,宽慰道:“既是如此,想必你爹心中早已有了盘算。否则,又怎会舍得让爱女远走他乡呢?依伯父之见,最不济也就是待情况有变之时,由我遣派一队人马前往幽州接应姜远道。故而,侄女无需过于忧虑,唯有你安然无恙,你爹姜远道他方可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
听了王敬安的话,姜理理这才点了点头。
此时,只听得王敬安接着说道:“侄女一路奔波至此,着实辛苦了,也该好生歇息一番。田冲,你速速派人去收拾出一间干净舒适的屋子来,务必让理理能够安心休憩。”田冲闻令而动,当即恭敬地领命,并带着姜理理转身离开了营帐。
就在姜理理即将踏出营帐之时,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朝着王敬安抱拳深施一礼。而后,方才缓缓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久之后,田冲终于再次踏入营帐之中。王敬安抬眼瞧见他归来,开口问道:“怎么样?都已安顿妥当了吗?”
田冲赶忙点点头,回答道:“回将军,一切均已安排妥当,请将军放心。”
王敬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一正,沉声道:“好了,现在你将与那姜远道交谈的话语原原本本地向我复述一遍。”田冲不敢有丝毫怠慢,应了一声后,便开始详细讲述此次幽州之行与姜远道会面时所发生的种种情形。
待田冲讲完,王敬安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如此看来,姜远道这老小子想必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双方的合作算是基本敲定下来了。”说完,他抬头看向田冲,继续吩咐道:“田冲,你即刻着手准备一支精锐,要确保他们能够随时响应,前往幽州提供支援。”
田冲拱手应道:“末将领命!属下这就去办。”言罢,他转身快步走出营帐。
就在此时,营帐之外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来。众人定睛一瞧,原来是王楚植这小子。只见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甲,那模样还真是有点人模狗样的感觉。接着,他便大大咧咧地迈步走了进来,口中嚷嚷着:“爹!您忙着干啥呢!我方才看到田冲那家伙急匆匆地跑了!”
王敬安抬头望向自己这个儿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再想到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的心情愈发舒畅起来,于是开口回应道:“刚刚才把一笔重要的合作谈妥咯,这下子,你可有事情可干喽!”
听到这话,王楚植顿时有些发懵,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问道:“啥事呀?怎么我一下子都没搞明白呢?”
王敬安看着眼前懵懂无知的儿子,不禁笑出了声,那笑容活脱脱就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一般,然后慢悠悠地回答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