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前面的三个士兵,似乎也觉得有些安静,车后面的手电筒突然朝这边一照。
江望端着一箱矿泉水从后面走了过来。
在手电筒的灯光下。
那三个士兵也看不清楚,不过看着江望手里抱着的东西,倒是放轻松了一些。
毕竟,有几个不怕枪,不怕死的人啊?
“来来来,喝点水,通融一下。”
江望端着箱子走了过来,绵正鹤几步就跟了上来,也露出了一个笑脸,从箱子里拿矿泉水。
这些士兵可不介意多拿点东西,况且手电筒的光正照着这边,他们队长也默许了。
拿着半自动步枪的那个,伸手过来接矿泉水,绵正鹤递给他,噗嗤一声。
那名士兵瞳孔放大,脸上表情有些不可思议,低头一看,绵正鹤握着刀的手,已经顺时针拧了一圈,刀刃在他的肚子里转动。
“他他……”士兵浑身颤抖的向后倒去。
“军爷怎么了啊!”
江望连忙大喊了一声,那两名士兵本能的去扶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们枪口朝下,伸手去扶人的时候。
江望手里的矿泉水箱子狠狠地砸了过去,电光石火之间,绵正鹤就像狗熊一样扑了上去。
只听到噗噗噗的声音响起。
刀刃刺穿皮肉,鲜血四溅。
江望都还没过去搭把手的,最后一个士兵,也被绵正鹤尖刀反握,一刀从嘴里捅进去。
就跟捣蒜一样,鲜血从那名士兵的嘴里涌出,片刻就没了声息,绵正鹤从地上爬起来。
手里的尖刀已经断裂了。
他用手指擦拭了一下上面的血液,然后吐了口唾沫,将断刀扔在地上。
浑身鲜血淋淋,煞气逼人,就像阎罗殿里走出来的厉鬼一样,收割了六条人命。
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茶一样简单。
在车里的范本权吓得腿都哆嗦了。
他没想到这个江望,江老板的胆子会有这么大,敢当场杀人,还杀了这么多。
但是更让他害怕的是,这江老板的司机竟然会如此的彪悍,凶残的就像野兽一样。
不是,就算是野兽也没这么可怕。
比起子弹把人突突成马蜂窝,一个人,一把刀,这种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事情。
居然眼睁睁的发生在他面前。
范本权丝毫不怀疑,要是那些游击队士兵没带枪的话,这位猛人都不需要掩护。
直接就能把他们全都宰了!
金海和易大有在下面帮忙搬运尸体,江望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给绵正鹤洗手。
透明的矿泉水,落在绵正鹤的手上,再滴落到地上,就变成了红彤彤的血水。
“表哥,有表嫂吗?我给你弄套房子?”
江望一边倒水,一边问着,他头皮也有点发麻,他都打算好要用枪的。
哪知道绵正鹤这么猛,最后三个人,他自己一口气就解决了,刀子都捅断了,狠的吓人啊!
“有个相好的,在延边。”
绵正鹤抬头甩了甩手,江望连忙朝易大有打了个手势,易大有递过来了烟盒和打火机。
“看中了,稳住脚,我给你弄套房子。”
“行!”
绵正鹤也没拒绝,接过烟抽了起来,脸上胡子拉碴,其貌不扬的样子,那简直就是高手!
搬尸体的金海都看愣了。
“把衣服都扒了,枪都拿走,衣服也不留下,整齐的放在里面的棚子里!”
江望吩咐了一句,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夜风吹来,还感觉有点凉。
朝车里看一眼,江望就知道范本权吓愣了,那脸色惨白的就跟失血过多一样。
不过江望也没在意,让他知道知道也行,免得拿他当菜鸟忽悠,爷们可不是猪崽。
是那响当当的过江龙,盘山虎。
金海和易大有手脚麻利,没一会就把六具血淋淋的尸体给扒了个精光。
整齐的摆在里面的草棚子里了。
大晚上,猛地一看,还怪吓人呢。
扒了衣服,拿了东西,就是让那些游击队的人不知道是谁做的,说不定还是山鬼呢。
放在路中间,挡路的横木,也被金海他们搬到了一边,让开了路。
绵正鹤抽完一根烟,就拉开车门上车了,一看到他,范本权差点从车上跳下去了。
尤其是闻到绵正鹤身上的血腥味。
范本权腿哆嗦的不听使唤,就跟偏瘫了一样,腿上发软,手也使不上劲。
金海和易大有,一左一右的上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江望也坐了进来。
车窗放下来,夜风吹过。
江望他们倒是没觉得,范本权只感觉车里的血腥味,浓郁的让他想要呕吐。
“老范,往左还是往右?”
江望看着前面的岔路口,路在这里分成了左右两条,一条通向范本权的伐木场,另一条通向那个老常的伐木场。
那个老常的伐木场,现在成了游击队的基地,所以要搞清楚朝哪走。
“往……右,能给我一根烟吗?”
范本权弯着腰,要不是勉强还能抬起头,他怕是得跟一团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江望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脸色不好,怎么了?是不是有糖尿病,还是心脏病?”
“没有,没有,我就是晕……晕车。”
范本权哆嗦的话都说不清楚了,那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就跟什么疾病发生了一样。
易大有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了范本权,可他手上使不上劲,连烟都拿不出来。
没办法,易大有点了一根塞他嘴里的。
用力的吸了两口烟,范本权才回过神来,就跟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一样。
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也不敢抬头,生怕被绵正鹤盯上了,他一点都不想跟绵正鹤对视。
黑色的切诺基越野车快速行驶在路上,这边的路倒是挺好走,主要是没有大车碾压。
开了十多分钟,就看到了一个伐木场。
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道路两边一直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但是前面如履平地,光秃秃的。
倒不是没有植被,只是没了很多大树,所以显得空旷,里面很大,约摸有六七个足球场那么大小,放着堆积成山的木材。
粗大的树桩子在地上就像磨盘一样。
但要是靠近看看,别说当桌子,就是当床都够了,远处有一些铁皮屋顶的木头房子。
材料都是就地取材做的,就是上面的屋顶是用铁皮搭起来的,还有两台改装的挖掘机。
已经挺破旧了,前面挖土的铲斗,被换成了那种大夹子,用来装卸木材的。
不过一开进来,江望就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切诺基的车灯照在一边。
江望摆了摆手,让绵正鹤掉头,让车灯照着那辆挖掘机,臭味就那边最浓郁。
车灯往那边一照。
一个残缺不全的腐烂尸体,在挖掘机的吊臂下面挂着,腥臭的味道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看穿着,应该是格子衬衫,牛仔裤。
尸体烂的不成样子了,车灯一照,都能看到那一撮撮的白色蛆虫,正在蠕动,看上两眼就觉得让人皮肤发凉,想要搓一下。
江望转头问道,“老范,认识吗?”
范本权咬着那根早已熄灭的烟蒂,强打着精神站起来,朝前面看了一眼。
那烂的都露出骨头的尸体,确实不好辨认,但范本权确定了,那些游击队要生吃了他。
看伐木场的样子,伐木工都被赶跑了。
这尸体就是扔在这里威慑的。
“不清楚,但是能把他放下来吗?我把他埋了,大概是跟我一起的伐木工兄弟。”
范本权有些哀求的说道,江望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金海,你过去帮忙。”
“啊……”金海的脸顿时皱成一团。
那臭味太厉害了。
“都是东国人,活着管不了,死了总能让他入土为安,易大有跟我去看看周围。”
江望转头看着绵正鹤,“表哥,车不用熄火,等会忙完了,我们就走!”
绵正鹤点了点头,江望他们推开车门出去,范本权一瘸一拐的去找铁锨和镐头。
金海很不情愿的跟了过去,把身上的衬衫当成口罩蒙在脸上,又用卫生纸把鼻子堵住。
江望和易大有则是去看看伐木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