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弘历暂定了进忠、魏嬿婉、和珅、李玉跟随。
进忠不用说了,此次南行没有他根本就成不了。
弘历带着魏嬿婉,则是为了进忠。
这次出去玩...咳!这次出去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不带她一起去,进忠这小子肯定会不开心。
带着李玉就更好解释了,作为御前大总管,弘历的所有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操办,自然要带在身边。
至于为什么带和珅……单纯是为了养眼。
但为什么说暂定呢?因为弘历觉得,一行人之中只有一个魏嬿婉姑娘,着实有点不太方便。
于是他又把毓瑚加了进来,至于进保就留在宫中打点后宫的一切。
进保:呜呜呜……我就知道,出去玩肯定不会带我。
就这样一行六人开始了微服南下之旅。
几个人一番乔装打扮,弘历、毓瑚、魏嬿婉坐着马车,李玉驾车,进忠则与和珅在外面骑着马。
几个人走走停停,边看风景边赶路。
这还是魏嬿婉长这么大,第一次出京城,她对什么都很好奇,一直掀起马车的窗帘向外看。
但进忠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马车旁边,使得魏嬿婉的眼神总是看一会儿风景,接着就不自觉的溜向进忠。
而进忠的心思也没在看风景上,这一路他都盯着窗子里那张精致的小脸看,二人时不时四目相对,然后互相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弘历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这一对小情侣有意思,干脆大手一挥,直接让魏嬿婉出去与进忠一起去骑马。
这次出行的人,每一个都对他俩的关系心知肚明,倒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这样,魏嬿婉便坐在了进忠的前面,二人同乘一匹马。
由于这次出来就是玩,弘历也不拘着他们。
偶尔和珅看见有野兔路过,便会搭弓射箭,射到的野兔直接加餐。
而进忠抱着怀里的婉婉,偶尔双腿一夹马肚子,任由马儿载着他们肆意疯跑一会。
偶尔则是远离马车,凑在婉婉耳边说起悄悄话。
由于进忠与魏嬿婉是他们几人中年纪最小的,所以其余几人对他俩也颇为宠爱。
进忠只觉得他活到现在,从来没这么肆意过。
偶尔弘历也会想要骑马跑一会,便会与魏嬿婉进忠换一下,他们二人便会去坐马车。
很快,他们游游逛逛行驶了四天,就来到了直隶省。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群山环绕的地带。
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这路越走越僻静,抬眼望向四周的大山,进忠眯起眼睛,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拦下马车,接着把魏嬿婉放下,让她进马车里。
然后对弘历说道:
“老爷,此处地势险峻,恐有危险发生,请您先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有意外我与和珅垫后,你们先走。”
马车里的几人一听这话,当即就紧张起来。
说完,进忠便打头走到最前面,看似随意,实则暗中警惕。
果然,进忠的直觉从来不会有错。
就在他提醒完几人不到一刻钟后,他们便听见一声怒吼:
“站住!”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十几个手拿刀枪棍棒的土匪,便从侧面树丛里冲出拦在众人面前。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藏的,真的是毫无预兆的就冲了出来。
进忠连忙勒紧缰绳,“吁——”
看着差一点点就被马踩死的土匪们,进忠颇为不解。
这些人是没长脑子吗?打劫不知道离远点冲出来,这要是自己不勒紧缰绳,就直接将这几人踩死了。
那些土匪显然也被吓到腿软,也不说话就挡在马前,一动不动的看着进忠。
进忠都被这几个人蠢笑了,有些无奈的问道:
“我说,你们干嘛的?”
这时那几个土匪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打劫的,只见从这群土匪中走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他甩了甩刚才被吓软的手,然后举起手里的柴刀,指着进忠大声说道:
“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打这过,留下买路财!我不要男人,不要女人,就要钱!”
络腮胡话音刚落,他侧后方便有一个小弟小声提醒道:
“大当家的,说反了!”
“是吗?”
那大汉回忆了一下,想了想,又再次说了一遍:
“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我要男人,也要女人,就不要钱!”
说完,络腮胡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那小弟一听,当即捂住眼睛,“是这个反了吗?……算了……,您高兴就好……”
此时,进忠骑马站在最前方,中间是弘历的马车,最后则是和珅。
刚刚两个土匪的对话,成功逗笑了马车里的所有人,而处在最后方的和珅,更是笑的趴在了马背上。
这普天之下的土匪要都像这伙人一般,那大清将再也没有匪患。
进忠也不与他们废话,当即下马,面带笑意的将十几个人踹翻在地。
就在进忠想要将他们捆吧捆吧扭送官府时,那几个土匪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不只是哭,还哭的十分伤心。
进忠有些好笑的踹了络腮胡屁股一脚,“大老爷们,哭什么哭?”
他们的哭声成功将弘历与魏嬿婉她们从马车里吸引了出来。
弘历几人也觉得有些搞笑,看他们哭的那样子,好像被打劫的不是自己这伙人,而是他们。
魏嬿婉到底是年轻,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被打劫的是我们,你们哭什么?”
谁料那络腮胡没人问还好,一有人问,当即便委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抽噎的说道:
“我那寨里的几十个老弱妇孺,都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我们几人要是被抓走,他们只能等着被饿死了。
你说我能不哭吗?”
弘历听到他的话,气的牙根直痒痒,当即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起了他们。
“这么多大男人,非要打劫才能养活起自己的亲人,你们也不嫌丢人,还有脸在这哭。
即使没有钱做生意,就不能好好卖力气种田吗?”
谁料,弘历的话音刚落,便听那络腮胡反驳道:
“你说的轻巧,我们在当土匪之前也是普通的庄稼人,我们也想种田啊。
可我们这已经连续两年大旱,庄稼原本就已经减产五成。
谁能想到官府没有补贴不说,竟然还要继续征收粮税,并且还要比往年多加两成。
你说我们继续种田还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