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莲心已死,这下不仅和珅、毓瑚就连弘历都被惊动了。
长春宫。
弘历坐在最上首,“这么说来,莲心就是畏罪自杀了?”
毓瑚知道这个案子变得麻烦了,如果不在短时间内给出答案,他们这几个人也难辞其咎。
但没办法,她还是要实话实说:“回皇上,虽然这莲心的确死于自戕,以及种种证据表明,她与二阿哥被害一事确实有关。
但并不代表她背后没有人指使。”
弘历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语气不明,“你的意思是,永琏被害一事成了无头悬案?”
别说直面着弘历的毓瑚,魏嬿婉三人,就连一旁的李玉都被皇上的骇人气势震慑到了。
李玉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不知道为什么?自打进忠走了之后,皇上就开始变得喜怒无常。
不,应该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这段时间皇上只要在进忠身边,脾气便会收敛,开朗许多。
说到进忠,啧,自己这个蠢徒弟到底去哪了?那日进忠突然来告别,说是被皇上派出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可到现在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
唉,也是个让人操心的,进忠你可快点回来吧,这样的皇上可太让人心惊胆战了。
这边,毓瑚顶着极大的压力,开口说道:“回皇上,请再给奴婢一点时间,奴婢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弘历盯着手中的佛珠,连眼睛都没抬,淡淡的说道:
“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毓瑚恭敬的跪拜下去,“是!”
说完后,毓瑚带着魏嬿婉离开,和珅则是被弘历留下,带去了养心殿。
等出了长春宫,刚刚被皇上震慑到,大气都不敢出的魏嬿婉,这才敢问出口。
“毓瑚姑姑,怎么办?咱们只有三天的时间,确定能查出真相吗?”
毓瑚并没有接话,而是反问她,“你可知这莲心为何会被判定为自戕?”
魏嬿婉思考一番,然后回答道:
“因为奴婢在《洗冤录》上曾经看到过,关于自戕的讲解。
莲心颈间的痕迹,很明显,深浅不一,最浅的也仅仅是划破了外面一层皮。
这说明她在犹豫,初步试探用刀自戕时会不会疼。
而且她伤口的角度,也符合自己用刀抹脖子的角度。”
毓瑚满意的夸赞,“说的不错,看来最近这段时间你的确有用心看书。
除此之外,你还发现什么了?”
魏嬿婉被夸奖后信心大增,越回答越顺溜,“奴婢在莲心到房间内的铜盆里,发现了一抹纸张被烧过后的灰烬。
奴婢去的时候,那个铜盆还是热的?
这说明了莲心是在看完这封信后,才会自杀的。
所以毓瑚姑姑才会说莲心背后有人。”
毓瑚点头,“孺子可教,走吧,咱们去慎行司看看那几个负责照顾二阿哥的宫人,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走到一半时,魏嬿婉突然一顿,她仿佛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当时莲心的尸体旁,除了自戕用的匕首外,还有一条手帕。
突然,一条细如蛛丝的线索,自她脑海中划过。
是什么呢?
毓瑚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怎么了嬿婉,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但由于魏嬿婉并没有抓住那是灵感,便只能当做是自己的错觉,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就这样,二人很快来到了慎刑司。
一进门口就被掌事太监迎了进去。
“哎呦,奴才路政见过毓瑚姑姑和嬿婉姐姐。”
这个掌事太监虽然年轻,但怎么看都比魏嬿婉年纪要大。
如果如懿在这,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太监正是之前替进忠送钱的那个。
魏嬿婉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笑了。
倒是毓瑚见怪不怪,谁让魏嬿婉小小年纪就到自己手底下学习,摆明了是接替自己的位置。
既是这样,在直接叫她名字就不合适了。
可自己这个师父又在上面顶着个姑姑头衔,她自然又不能被称为姑姑。
稍有些聪明的,直接叫她嬿婉姐姐,也正常。
毓瑚没过多寒暄,直奔主题。
“前几日阿哥所送来的人在哪?”
路政连忙给她们带路。
“那几个嬷嬷可交代了什么?”
“她们什么也没说。”
随着毓瑚与路政的一问一答,很快几人就来到了刑房。
路政将人带到后,识趣的退了出去,只是在路过魏嬿婉时,他不动声色将一张纸条塞进魏嬿婉的手里。
魏嬿婉并没有声张,面上丝毫不显将手中的纸条塞进袖子更深处。
很显然,这三个嬷嬷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毓瑚这次来也是毫无所获。
但好在她们来时也没抱什么希望,所以走时也不至于失望。
等远离了慎行司后,魏嬿婉借口肚子疼独自离开来到茅厕,打开了路政塞给她的纸条。
深夜亥时一刻,慎刑司。
魏嬿婉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走进来,路政就在里面背对她站着。
“你神神秘秘的叫我来,有什么事?”
魏嬿婉警惕的问道。
几个时辰前她在茅厕打开路纸条,发现上面只写着九个字——亥时一刻、慎行司、进忠。
虽然魏嬿婉很怕,这是某个陷阱,但事关进忠哥哥,她又不得不来。
“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非要大半夜的找我过来,还有你写的进忠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魏嬿婉的话,虽然说的铿锵有力,丝毫不见胆怯,可心里到底有多虚,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在她问完话后,路政动了。
只见路岐一个转身,双膝跪地向魏嬿婉直接磕了一个响头。
“师娘在上,请受徒弟路政一拜”
“你别,你快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政这一举动,吓得魏嬿婉连连后退。
路政磕完头站起身,拉开一旁的椅子说道:
“师娘请坐,容徒弟慢慢说来。”
魏嬿婉仔细的看向路政,发现他眉宇间竟没有一丝轻慢之意,有的也只是恭敬与顺从。
便暂时按下慌乱的心跳,尽量使自己看起来颇为镇定。
她顺着路政的动作坐在了椅子上,而路政见她坐定开始缓缓说道:
“师娘,进忠公公是我师父,在这后宫中,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与师父便是师娘你了。”
魏嬿婉不理解,“这又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吗?还叫我半夜来相见。”
“师娘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路政一脸郑重的说道。
“师娘,我是师父秘密收下的徒弟,为的就是帮他在暗中做事。
早在上战场之前,师父就与徒弟有过约定,每三天他会发来一封飞鸽传书报平安。
如果在某一天断了联系,就让徒弟找到师娘将师傅在后宫中的所有一切交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