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了十数年的梁山。
就此落幕。
他们的一生,在武植看来就是一场场笑话。
唯有在这被斩首之日,才发挥了那么一丁点的作用。
武植在用这三百颗脑袋警醒万千士子,我宋并不太平,欲报家国,花团锦簇的文章是没有用的,唯有敢打敢拼,敢闯敢杀,方才能使我宋崛起。
所以,收起尔等那无来由的优越感,重新看天下,谁是英雄?
武植相信,这三百颗脑袋,虽然只是星星之火,然经过这万千士子的渲染,必能成燎原之势。
可不,这一日,街头遍地鲜花。
有宋之时,男子箍花乃是风尚,对此,武植早有腹诽,非常看不惯。
然宋人的习惯早已养成,武植也毫无办法。
然,今日,从这数千士子开始,大家伙不约而同的将发间的箍花抛下,迅速蔓延至整个汴京城。
无数人抛下了花,却拾起了坚定的信念。
汴河大街上,数千考生赶赴贡院的途中。
不知是谁率先诵起,像点燃了一把大火般,瞬成参天之音。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
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
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美酋头,渴饮罗刹血。
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
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
爱琴海畔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
东京城内舞钢刀,刀刀尽染倭奴血。
立班超志,守苏武节,歌武穆词,做易水别。
落叶萧萧,壮士血热,寒风如刀,悲歌声切。
且纵快马过天山,又挽长弓扫库页。
铁舰直下悉尼湾,一枪惊破北海夜。
西夷运已绝,大汉如中天。
拼将十万英雄胆,誓画环球同为华夏色,到其时,共酌洛阳酒,醉明月。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
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
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
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此刻,距离武植诵出此诗已经三年有余。
然在这三年中,却很少有人提起,更少有人当众吟诵。
而今却是自发的复诵出来,声势滔天,激荡豪迈。
城墙上,看着这一幕,武植酣畅不已,慨然长叹,“雄狮,自此觉醒。”
正欲下城墙,赶赴贡院主考时,忽的一愣,随之止步,意识遁入识海。
天眼操控中心内,猫女正在迅捷的操作着。
画面迅速拉近。
武植定睛一看,乃见城北官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正在不急不缓的远去。
侧窗处,绝美的容颜有些别扭的探出来,看着汴京的方向,神色复杂。
可不正是李师师。
车辕上,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驾着车。
从身形推断,应是那太监无疑。
都三个月了,总算是露面了。
时机倒是选的挺好。
今日,武植为了科举,几乎调动了手下的所有力量,而守卫的重点,则是这东城以及贡院所在。
如此一来,其他三面城门的盘查自然松懈很多,此时出逃,自是良机。
要是没有天眼,武植还真发现不了。
而既然发现了,武植自然不可能放任其离开。
拖得时日也太久了,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现下,手下虽然没有什么能够调动的人手,但所谓艺高人胆大,如今三个月过去,武植后背的伤早已痊愈,战力正处巅峰状态,令有诸多科技手段傍身,自是怡然不惧。
至于科考的事情,他也早已安排妥善,他在与不在,其实并无关系。
于是,并未犹豫,简单的交待几句后,便即打马出城,寻着天眼的路线,快马追去。
……
马车内。
李师师看着那座渐渐模糊的城,心中越加绝望,甚至已经开始麻木。
本以为城墙跃下,金钗刺心,已经是自己人生的谷点。
却不料想,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本以为救自己之人乃是那脚踏祥云的盖世英雄。
却不料想,这竟是一个恶魔,一个心里阴暗的变态太监。
其名杨东。
身负绝世武功,却天生萎靡。
其做不成男人,却钟爱偷窥美人。
这世间,还有比后宫美人更多的地方吗?
所以,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癖好,其自愿再进一步,进宫当了太监,目的便是方便他进行偷窥。
从其口中得知,自打她进了宫后,她便成为了他的重点偷窥对象。
她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他的偷窥之中,渐至无法自拔,这才冒险出手抢走了她。
从醒过来,从听说他要娶她开始,她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想死却又死不了,变态虽然治好了他的伤,却不知给她下了什么药,饶是伤势痊愈,身上也是一点气力也无。
便如此刻,将头探出窗帘,都是历经千难万险才做到的。
想绝食吧,却也是自讨苦吃,还会受到侮辱。
这般暗无天日的感觉,几欲令她抓狂。
无数次的想,武植为何还未找到她,还未杀了她。
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般绝望中煎熬至枯萎?
不自觉的喃喃道:“武植,看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哼,废物……”
话音未落,忽听马蹄声急,那猖狂的笑声是那么的刺耳,又是那么的熟悉。
一时间,李师师激动的热泪盈眶。
那个狗贼果然还是来了。
艰难的抬眼看去,那策马奔腾追来者,可不正是武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