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忍不住站起来,走出中堂。
只见不远处,一位衣着精致的老夫人瘫倒在地,丫鬟婆子们乱作一团,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趴在地上,抱着老人的胳膊摇晃,惶恐地哭喊:“外祖母,你醒醒,你醒醒,呜呜……”
临近一看,顾欣冉发现老夫人晕倒的样子,跟前世外婆中风的症状很像。
忙上前查看,将小男孩强行拉到一旁,跟轩轩站到一起,绷着脸严肃开口:“小公子冷静,你如此晃动会加重她的病情,导致……”
顾欣冉话还没说完,就有丫鬟婆子上前,准备将老夫人背回房间。
她赶紧大声制止,“别动!大夫来前不能移动。”
在她们愣神的瞬间,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老人身上,将她的头侧向一边,伸手诊脉。
一个大丫鬟模样的姑娘回过神来,见阻止她们的是个陌生女孩,脸色不善地责问:“你是何人?怎敢在太傅府上放肆,还敢随意触碰窦老夫人!”
说完,就要上手拽人,打断顾欣冉诊脉,段云炽和轩轩上前挡住。
顾欣冉没管她的言语,看向蹲在老夫人身边掉眼泪的老嬷嬷,缓声询问:老夫人最近是不是嗜睡、头昏头痛,行走无力。”
前世外婆中风前就是这样。
老嬷嬷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顾欣冉,“对,就是这样!你是大夫?快救救我们夫人。”
被挡在外的大丫鬟大声喊道:“李嬷嬷你魔怔了,她一黄毛丫头能懂啥,地上冷别冻到老夫人,赶紧送回房等张太医来看诊。”
顾欣冉的手一直没离开脉搏,发现越来越微弱,分不出心神留意丫鬟。
忙拿出一颗超品参茸丸,就要往老妇人嘴里塞。
大丫鬟见她不搭理自己,还欲擅自喂药,猛的撞开轩轩冲了过来,将顾欣冉推倒在地上。
厉声道:“好个没规矩的丫头,竟敢胡乱往老夫人嘴里塞东西,出事了打杀你都不够赔夫人一根毛发。”
轩轩心痛地扶起姐姐。
段云炽脸黑了,端起王府孙子的架子,眼神冷冰冰地盯着大丫鬟,“道歉!我们镇南王的嫡外孙女,是你这种小小下人可随意指摘的?
拿万金难求的神丹妙药给窦老夫人续命,你敢阻拦!老夫人有个好歹,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面对气场全开的贵公子,大丫鬟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噤若寒蝉。
一直守在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心无旁骛,眼看主子脸色越来越灰败,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身躯一震,跪到顾欣冉身前,泪如雨下。
“姑娘,对不起,您快救救我家主子,她快没气息了”
顾欣冉急了,救人如救火,迟一分钟恐生变故,外婆躺地上时的身影在眼前晃过,何其相似,救!
她推开轩轩扶着的小手,蹲下身,拿出一小瓶灵泉水将药灌了下去。
给昏迷人灌药的绝招,还是最近找凌大夫学的,想不到第一次用在窦老夫人的身上。
刚喂好药,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顾欣冉退至一旁,朝来人望去,领头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威严老者,棉袍布衣也掩不去他刻在骨子里的儒雅。
只是此时有些许失态,因为过于焦急,他眉头紧锁,眼睛微红,握拳的手在微微颤抖。
见到躺地不动的老夫人,慌乱地蹲下身子,轻握住她的手,微喘着轻呼,带着丝丝哽咽,“灵儿,你不能有事!可不能丢下我先走呀。”
随他而来的一位老者,忙牵过另一只手,凝神诊脉,眉头时皱时舒,周围的人心绪也随着七上八下。
段云炽拉着顾欣冉和轩轩退到人后,叹着气低声说:“唉,今天这时间没选好,刚好碰上老夫人生病,窦老爷子这个宠妻狂魔,八成是没心思搭理我们了。”
顾欣冉小声问:“那个须发全白的老者就是窦太傅?”
段云炽没精打采地点头,轩轩也如霜打的茄子,焉不拉几。
顾欣冉抬手拍拍两人肩膀,笑了笑,轻声道:“我倒是觉得时间刚刚好,轩轩拜师成功的几率又多了几成,你们要对我的灵丹妙药有信心。”
此时,诊脉的老者再三确认后终于出声,“窦老,别伤心了,老嫂子这次病发,病情没有恶化还好转了,真是个奇迹!”
窦太傅身躯一震,“真的!?你个庸医,吓我说灵儿再发病就命不久矣。”
老大夫揪着希拉的胡须,一脸不解,“奇怪,真奇怪!她这症状像是服用了神药。”
小男孩怯怯开口:“刚才有个漂亮姐姐给外婆喂了一粒药丸。”
松了一口气的李嬷嬷也出声,“那姑娘是镇南王的嫡亲外孙女。”
窦太傅和老大夫全抬头望向他们,“恩人在哪?”
“神医在哪?”
大家纷纷朝顾欣冉所在的方向望去,人群往两边散开,他们三人呈现在窦太傅和老大夫眼前。
老大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们面前,有些傻眼,难道神医就是这个不大的姑娘?
试探着问:“姑娘你救的老夫人?能看看你用的丹药吗?”
顾欣冉一脸乖顺地回:“我救的,药也可以给您看,但这事可以等一下再说,先将老夫人安置好。”
老大夫点头,几人朝仍躺在地上的老夫人走去,此时她身上多盖了一床被子,但大家没敢移动,他们还记着顾欣冉之前说过的话。
小男孩对走过来的顾欣冉俯身行礼,“感谢姐姐救我外祖母。”
顾欣冉笑着扶住跟轩轩差不多大的孩子,“小公子不用客气。”
窦太傅见恩人是个不大的姑娘,也没小觑,踉跄着站身道谢。
顾欣冉忙让段云炽扶好,“窦太傅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刚巧碰上搭了把手,咱们先看看老夫人的情况,如果稳定了就先移回房间。”
窦太傅见她不卑不亢也不居功,夸赞道:“好,是个好孩子!烦请帮忙再诊断一番。”
顾欣冉蹲在老大夫旁边,先观察脸色,灰败之气已退去,伸手切脉,仍然微弱但平稳多了。
她看着老大夫虚心开口:“您怎么看?好似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