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扬威军的大帐之内,众人齐聚一堂,那气氛庄重且严肃。郭嘉悠然地居于正中之位,其左手边依次落座着淳于琼、卫兹、陈山、陈松、东方宏、宋宝等诸位族长。他们有的沉稳内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有的目光炯炯,透露出坚定的决心,皆以期待的神情望向郭嘉。
而右手边,则是姑苏蓝、朴昊、呼延武、纳兰狐、金银、兰孟轲等将领。他们身姿挺拔,神情各异,有的若有所思,仿佛在默默思索着即将到来的重要事宜;有的则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郭嘉缓缓开口,那声音沉稳有力:“诸族长既然已加入凉王麾下,便应有相应的职位安排。朴昊,你被任命为扬威军司马,金银、兰孟轲则为扬威军校尉,负责协助司马管理军中事务。呼延武、纳兰狐,你们二人将担任猛虎骑司马之职,协助姑苏军主统领猛虎骑。麾下将领可自行商议安排,将名册呈于吾处即可。大家既已加入军队,一应物资、薪俸皆由凉王提供,无需担忧。”
右部的各族长听闻此言,脸上皆露出喜色。养骑兵所需花费不菲,如今有凉王提供支持,无疑减轻了他们的负担,纷纷起身向郭嘉道谢。然而,唯有纳兰狐与呼延武面露苦笑,他们心中清楚,大军由凉王供养,便不再是自己部族的私兵,此乃郭嘉所设之阳谋,虽无奈却也无解。郭嘉对此并不在意,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接着缓缓说道:“如今右部投效主公,大军由主公供养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吾等应齐心协力,为主公开疆扩土,不负主公之期望。此次召集大家前来,除了安排职位,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
众人神色凝重,静静地聆听着郭嘉的话语,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远的意义。郭嘉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缓缓道:“主公曾言‘要把边境线推至鲜卑境内’,此乃吾等之重大使命,需制定详细而周密的计划,方能确保完美完成任务。”说罢,郭嘉站起身来,走到挂在身后的巨大地图前,手指着地图上的某个位置,神情严肃地说道:“苦海之中有盐湖,乃吾军之根本所在,此地将建立新城,作为吾军在鲜卑境内的重要据点。此乃绝密之事,切不可外传,吾不希望有任何不利于吾等团结的事情发生。”
几位族长闻言,纷纷收起脸上的兴奋之色,起身郑重地连道不敢。唯有呼延武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默默凝视着姑苏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待众人坐下后,郭嘉继续说道:“在原来姑苏氏与鲜卑交界处,将建城以掩护苦海。在此基础上,再向前在鲜卑境内建立大城,以抵御鲜卑的攻势。同时,在浚稽山建立堡垒,协助防守。最后一城将在左部建立,再加上已有的受降城,可确保苦海无忧,右部亦可安心在内放牧。”
众人听完郭嘉的规划,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纳兰狐率先打破沉默,皱着眉头说道:“此计虽妙,但鲜卑人绝非善类,他们绝不会轻易让我们在他们的境内建城的。”呼延武也点头附和道:“是啊,鲜卑人向来勇猛善战,我们要在他们的地盘上建城,必定会遭到他们的强烈抵抗。”
郭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诸位族长不必担忧,扬威军有两万精锐,磐石军有一万精锐,武威郡还有万余郡兵,总计四万大军,守城绰绰有余。扬威军的五千骑兵将在鲜卑境内活动,扰乱敌军视线,使其难以捉摸吾军动向。到时候,有工匠数万,民夫十万,只需月余时间,便能建起坚固的城墙。猛虎骑的两万大军将在浚稽山策应,吾军定能守住新城,抵御鲜卑的进攻。”
朴昊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声说道:“郭嘉先生所言极是,我们既然已经决定跟随凉王,就应该勇往直前,有苦同吃,有难同当。”纳兰狐皱着眉头道:“若鲜卑人倾巢而出,我们恐难以抵挡。是否应寻求其他势力之援助?”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道:“鲜卑人若敢倾巢来犯,吾自有妙计分化他们。扬威城的互市早有鲜卑商人活动,只要传出新城也将设立互市,定会吸引不少鲜卑人动心。更何况,届时其余三城的城墙也都已建立起来,五城相互支援,鲜卑人更难以轻易攻破。”
看着各族长仍有异议,郭嘉继续说道:“建城之事,乃吾等之重任,需齐心协力,方可完成。朴司马,你可带东方宏与三千兵卒,宋宝带领三千工匠返回受降城。东方宏协助防守受降城,宋宝则负责带领朴氏族人,以工匠为主,修缮城池。你们当快马加鞭,先去安排好诸事,之后带五千骑兵前往苦海与吾等汇合。”
朴昊、东方宏、宋宝起身领命,躬身退下,眼中满是坚定与决心。郭嘉对着卫兹道:“卫长吏,吾军粮草军资充沛,只是苦于缺水,劳烦长吏带两千民夫协助李奇校尉运水。”卫兹起身道:“诺,兹现在就去组织人手,筹备物资。”郭嘉点头示意,卫兹退下。
郭嘉继续道:“姑苏军主、呼延司马、纳兰司马,你们除了本部骑兵外,再带一万族人前往苦海。”三人起身领命,恭敬地退下,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与信心。
郭嘉又道:“金司马、兰司马,你们率军前往苦海。两部族人擅长商事,那就各自安排五千族人前来扬威城,加入运输队,为吾军的行动提供后勤保障。”
两人闻言,心中一喜,深知这是郭嘉对他们无条件加入凉王麾下的一种认可与回报。两人起身感激道:“谢谢国相关怀,末将领命。”恭敬地行了一礼,才躬身退下。
郭嘉继续道:“陈山司马、陈松司马,带领大军前往苦海。”陈山、陈松起身道:“末将领命。”躬身退下,步伐坚定而有力。
郭嘉对着剩下的淳于琼道:“淳于将军前去苦海坐镇,吾待姬徒大军到来后再前往苦海。”淳于琼起身笑道:“末将领命。”郭嘉莞尔道:“将军用错词了,应该是‘本将军领命’。”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大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郭嘉收敛笑容,严肃地说道:“能顺利收服右部,淳于将军与卫长吏乃是首功。等新城在鲜卑境内建立,主公到来之时,吾当亲自为两位表功,以彰其功。”淳于琼感激道:“多谢国相,琼告退。”郭嘉道:“让王猛分兵两路,深入鲜卑复地,让他不要恋战,人少则杀之,人多则遁走。还有,等右部兵卒到来后,要多多‘磨合、磨合’,使其融入吾军之中。”淳于琼了然道:“末将会让右部知道扬威军的威武。”郭嘉点头,淳于琼退下。
郭嘉看着地图上左部的一个小点,心中暗暗思索:左部族人不过五万,收服起来应该不难。若不行,便只能出此下策,灭之,但此策太过耗费时间,需谨慎权衡。
此时,苦海的民夫数量已经达到了三万之巨,十米宽千米长的城墙地基已经拓宽完成,四周已经泡起了巨大的泥池,用于建设城墙。靠近盐湖的那边,已经开始用土砖建造简易的作坊,将扬威城的制盐作坊迁移至此,以保障军资供应。段煨有王佐相助,倒也没有那么多琐事缠身,他时常在营地中到处转悠,随时准备解决突发情况,确保工程的顺利进行。
午饭过后,姬犬找到段煨,神色凝重地说道:“军师,苦海缺少大木,吾部无事,留三千人守护大营即可,吾可率军前往浚稽山伐木。”段煨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缓缓说道:“既然司马提起此事,那就告诉你吧。国相准备在浚稽山建大城,以防御鲜卑于国境之外。先用大军威慑左部可比克投效,所以大军不能离开。司马所提之事也是大事,不如司马派麾下校尉率两千兵卒,护送五千民夫前往浚稽山交给王猛,盾兵还可留下协助守卫营寨。”
姬犬点头道:“多谢军师告知,徒下去安排。”段煨叮嘱道:“闲暇之时,让兵卒穿戴整齐,在太阳下操练,草原的太阳可比凉州毒辣得多。让兵卒逐渐适应,在守城时比拼的就是毅力与耐力。”姬犬再次感谢段煨,恭敬地告辞离去。
待姬徒走后,段煨对王佐道:“去找陈师傅,挑选千人工匠,四千民夫,前往浚稽山,再拉上百车粮草,为在浚稽山的行动提供支持。”王佐领命退下,迅速去安排相关事宜。
段煨来到已经挖深了数人深的大坑旁,看着坑中仍是干土,不带丝毫湿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此地距离盐湖不远,为何挖不出水呢?若再不解决水源问题,整个营地将变得臭不可闻。于是,他找到陈师傅,焦急地问道:“陈师傅,现在苦海缺水严重,不知师傅可有挖井之法?”
陈师傅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回道:“老夫只是个盖房的,如何知晓挖井之法?不过,取土的地方那么大,我们可以安排人手从中间深挖,每挖一人深就缩小一点范围,若还没出水就继续往四周扩充地方,一直深挖下去,迟早能找到水源的。”段煨无奈,只能按照陈师傅的建议,安排百人专门下挖深坑,直到见水为止。
在浚稽山,王猛想到姑苏胜带来的要在山边建设堡垒的事情,心中暗自思忖:此乃防御鲜卑骑兵突袭的重要举措,必须谨慎对待。于是,他派姑苏胜带领五百猛虎骑在山边游弋,自己则带头从据点内向外砍伐树木,建造拒马,为日后的防御工作做好准备。姑苏胜身为带兵之人,白天让亲卫胡虎统筹各项事务,晚上则亲自安排巡逻,以防有人前来偷袭而自己等人却毫不知情。
为了防止盐湖过早被发现,购买的木材都先送到扬威城,再由扬威城护送到苦海。如今,前往苦海的路上人来车往,三座驿站日夜忙碌,确保路过的人都能有热饭可吃,以维持运输的顺畅。
陈山、陈松带领本部万人启程前往苦海,他们将制盐作坊的人和工具一并带上,还运来了大批木材、粮食等物资,队伍浩浩荡荡,气势磅礴地向前行进。
鲜卑作为一个新兴的部落,凭借着前任单于檀石隗的雄才大略,赶走了右匈奴,占领了大片草原。然而,如今的现任单于和连却志大才疏,贪财好色,上任仅两年时间,就把单于部弄得人心涣散。各部族首领虽心怀不满,但由于和连手握三万单于亲卫,他们也不敢轻易发难,只能暗中等待时机。
一日,五大族长在拓拔部相聚,拓跋珪、慕容恪、独孤信、贺楼先和尉迟敬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拓拔珪率先开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诸位,如今单于部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和连的所作所为,让我们的部众深受其害,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推翻他的统治,重振单于部的雄风。”
慕容烙点头赞同道:“拓拔珪说得对,我们不能任由和连继续败坏单于部的名声。但和连手握三万亲卫,我们要想推翻他,并非易事。需要制定周密的计划,寻找他的弱点,然后一举将他击败。”
独孤信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和连此人贪财好色,我们可以从他的弱点入手,用利益诱惑他上钩。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联合其它部族的力量,形成强大的合力。”
贺楼先豪迈地说道:“没错,我们要让和连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尉迟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道:“为了单于部,我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东部首领丘力居,有雄心壮志,可为单于,带领我们走向辉煌。”几人都曾听闻丘力居的名声,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传令兵匆匆赶来,面色焦急地说道:“族长,匈奴右部方向有一支千人队不知所踪,附近有两个小部落的牲畜被劫。”
尉迟敬闻言,顿时发怒道:“反了他了,小小右部,也敢欺辱我单于部。我这就去灭了他们。”
拓跋珪眼珠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尉迟族长莫急,右部现在与凉州处于蜜月期,不宜轻易招惹。此次估计是右部与汉人联合,前来耀武扬威罢了。不如我们坐看他们与和连相争,再寻找时机图谋大计。”
独孤信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拓跋珪所言有理,右部有汉人支持,必能让志大才疏的和连吃个大亏。吾等可将族人向草原深处迁移,把这里腾出来让和连去折腾,待时机成熟,再一举行动。”
慕容烙点头同意道:“不错,把这个消息暂时压下来,让右部再深入一些,我们便可更好地观察局势,寻找机会。”商议完毕,几人各自分开,回到各自的部落,心中都在默默谋划着未来的行动。
待几人走后,拓跋珪喃喃自语道:“鲜卑是我拓跋族的,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拓跋族的荣耀,让鲜卑重新崛起。”
独孤信和慕容烙走在一起,独孤信道:“明显是新来的凉王来找麻烦,拓跋珪怎么只字不提?他莫非是想独占功劳,争当单于?”
慕容烙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说道:“拓跋珪还不是不想丘力居前来分一杯羹,他想独揽大权罢了。如今的鲜卑就像一盘散沙,若不团结起来,迟早要完蛋。我们还是继续和汉人通商吧,这几年牧草肥美,牲畜数量太多了,是时候换一些有用的物资了。”
独孤信点头表示认同,心中却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将马匹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往扬威城,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让他头疼不已。贺楼先和尉迟敬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在其中,人就是这样,在利益面前,往往会露出真面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是人性的弱点,人人皆难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