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山虎领着人马,已经靠近了望云堡。
此刻的望云堡,城墙的加固还未完工,矮小的城墙在窜山虎的面前,显得有些单薄。
“大当家的,明明我们之前听到过堡内示警的锣声,可城上却看似没几个官军,恐怕有诈。”
狗头军师丁谓一眼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此刻的城墙的确如他所说的一般,只不过能见到十几个人影晃动罢了。
窜山虎满不在乎地道:“有个屁的诈,那小子只不过是一个总旗而已,手上能有几个大头兵。”
说完大大咧咧的一拉马缰,走出了队伍,转过身来,对着手下的喽啰鼓舞的说道:“兄弟们,看到没,这城上可没有几个明狗,待会儿随我一起冲进去,堡内有的是金银,有的是女人,到时候随兄弟们如何逍遥。”
“我话又说回来了,待会冲的时候,老规矩,冲在前面的我重重有赏,若是哪位兄弟贪生怕死,脚步慢了点,可也别怪我将三刀六洞之后,尸体丢出寨外去喂狼狗。”
“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下面人齐声的回答后,窜山虎将手一挥,手下一百五六十号人,就跟发疯了一般蜂拥的向望云堡城墙冲杀了过来。
可怜城上十几个守城,早被这一百多号人全部吓尿了,草草放了几箭,稍作抵抗之后,就一哄而散。
“明狗,果然都是如此。”
看到守军这样的表现,窜山虎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攻城的喽啰,轻松的占领了城楼,打开了城门,城外无数的喽啰,像潮水一样向堡内涌入。
“走,随我进城,也让我的刀去沾沾血。”
破城,和自己预想一样的轻松,窜山虎哈哈大笑的带着丁谓和自己的几个亲兵,跟在后面,准备进城。
谁料窜山虎刚刚进城门,没走几步,却听到前方街道上传来一声巨响,接着火光冲天,无数“簌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便是声声的惨叫。
原来先冲入城中的小喽啰,进城之后,发现守城的明军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像丧家犬一样,纷纷顺着大道而逃,这些入城的喽啰自然是越战越勇,哪会放过这些“明狗”毫不犹豫的咬了上来。
一百多人乱哄哄的,争先恐后的想去痛打落水狗,谁料就在他们刚刚追击了两百来步远的时候,忽然在人群中发出了一声雷霆般的巨响,原来明军在他们路过的路上埋下了大量的火药。
可怜跑在中间的那几十个喽啰,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还没完,这声爆炸声,其实也是守军发起攻击的信号。
忽然一阵“簌簌”声而起,无数的弩箭从巷口,从门口,从窗上,从屋顶等各个方向射来,急若骤雨。
明军的弩箭威力巨大,能将没有丝毫防护的小喽啰,两个人都能射个对穿。
冲进来的山贼,此刻连死的心都久,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明军并没有给他们多少哭叫的时间,还未及三轮劲射,这群乌合之众,就已经悉数都倒下。
“有埋伏,快撤。”
刚进城门不久的窜山虎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调马打算逃离,谁料刚刚转身,城门“哐”的一响,竟然轰然关上,退路已经被人堵死。
城墙上原先溃散的那十几个士兵,又奇迹般的出现在城墙上,此刻正一人一弩对着堡内的山贼放箭,连窜山虎身边的亲随都被射杀了几个。
“大当家的这可怎么办!”狗头军师带着哭腔喊道。
“杀,拼他个鱼死网破。”
窜山虎,红着眼,恶狠狠的大喊大叫。
他本想带着自己身边的亲随,重新夺回城门,可无奈遭逢城上守军两次近距离的攒射,身边亲随已经倒了一遍。
自己好不容易冲到城门口时,竟然发现把守城门的几个守军,人人都穿着布面甲,并且这些布面甲用料十足,制造精良。
虽然自己也是一个好刀手,但是无奈这个几个守军,装备精良,身穿重甲,自己这方刀砍不动,剑伤不着,又加上他们配合有度,还有城上守军射击掩护。
才几个回合,窜山虎这边人马已经倒了一大半。
窜山虎绝望至极。
守军现在正在兵分数路,正在追杀,那些可怜的漏网之鱼们。
没多长的时间,窜山虎就被钱奋五花大绑的送到李俊业的面前。
最后时刻守卫城门的正是钱奋和他的老兵们,这些老兵战斗经验丰富,所以李俊业把自己暂时为数不多的几副铠甲全部给了他们。
“你就是窜山虎?”
李俊业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沉声地问道。
“大人,只要你能够放过我一条命,什么都可以好商量。”
窜山虎平日里嚣张跋扈,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现在却在李俊业的面前,温顺的像一只绵羊。
李俊业微微一笑,道:“你能出多少银子买你的命。”
“五千两。”
听到李俊业问银子,窜山虎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已经保住了,他想了想后,方才不甘的吐出了这个数字。
“六千两?”
见李俊业不为所动,窜山虎咬了咬牙,又加了一下价码,话说出来时,心里疼了半天。
“王良,这家伙不老实,你先替我割下他的一只耳朵下来。”
王良当即手起刀落,拎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在痛的嗷嗷叫的窜山虎眼前晃了晃。
“你到底能出多少银子买你的命,本官我不是什么叫花子,若是再没诚意,看来本官只好自己去你山寨里找了。”
“一万六千两,大人这是小的全部的家当了,你算你现在杀了小的,小的也再拿不出来了。”
窜山虎,哭丧着脸道。
李俊业道:“好,你现在就带我去你山寨取银子,本官拿了银子,自然会放了你,从此我俩各不相欠。”
窜山虎忙道:“好说,好说,小的这就给你带路。”
除了窜山虎之外,一共还俘虏了二十来人,包括他的那个狗头军师,上山的时候,李俊业也让人将这狗头军师也一起带上。
一般山寨里面的所谓军师,还兼着账房先生的角色,还有他的用处,其余人则全部关押在望云堡内。
窜山虎盘踞当地多年,这些人虽然大都血债累累,死不足惜,可是就这样一刀杀了,那也未必太便宜他们了吧!他们李俊业以后也有用处,到时候开垦、筑城、修路可少不了牲口。
窜山虎这一次,并非是倾巢而出,山寨里还依旧有几十老弱残兵把守,这些老弱残兵也没有闲着,在窜山虎的叮嘱下,一一将他藏着的金银帮他全部找了出来。
“大人,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随着最后一箱银子被抬入屋内,窜山虎万念俱灰般的哀求道。
李俊业早已从狗头军师那里拿来了山寨的账单,清点之后,也相信自己应该是确实将他彻底的给榨干了。
于是李俊业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人,您现在可以放了小的了吧!”窜山虎哭丧着脸祈求道。
李俊业瞟了他一眼,笑了笑道:“不急,本官还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一二,你为什么会来劫掠我望云堡。”
在求生的欲望之下,窜山虎毫不犹豫的将事情经过一一告知,当听到是受郑茂才父子指使之后,李俊业当即又盘根问底的问了他们之前勾结的一些事情,并且让那个狗头军师丁谓一一的记下。
最后,又让他亲自按印画押。
做完这一切之后,窜山虎可怜兮兮地道:“大人,现在你可以放了我了吧!”
李俊业微微一笑道:“大当家这么配合,又是帮我找金,又是帮我找银的,还帮我指证他人,如此痛快,我怎么会不信守承诺。”
说完,当即示意身边随从,解掉窜山虎身上的绳子。
松绑之后,窜山虎先是活动了一下手脚。
李俊业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谢大人。”
闻知李俊业真的信守承诺,窜山虎感激涕零,感动的差点要哭了起来。
谢后,窜山虎激动万分的转身离去。
然当他刚出房门的时候,却有一支强弩,径直的从他脑袋后射来,窜山虎连呼吸一下室外空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这支强弩射穿了整个脑袋,混着血液的脑浆迸射的到处都是。
“拿笔记起来,窜山虎俘后欲逃,已被我当场格杀。”
李俊业说完,将手中刚射出的弩,扔到身边的桌子上。
屋内的狗头军师丁谓,见到窜山虎惨死的场景,此时吓得两条腿在不断的缠斗。
但也只能顶着发麻的头皮,将李俊业说下的话,一一记下,在书写的同时,他也在不断的对着李俊业偷望,唯恐这个喜怒无常的年轻人会不会给自己悄悄地也来上一弩。
“王良,迅速控制山寨,寨中胆敢反抗者,即刻全部就地斩杀。”
在丁谓还在记录李俊业刚才话的时候,李俊业已经下了他的第二道命令。
王良领了命令之后,当即带着人马,将整个山寨,全部死死的控制在手中。
山寨中本就是一些留守的老弱残兵,知道窜山虎全军覆没,缺只耳朵的被五花大绑的带上山寨的时候,就已经是吓个半死了。
除了少数几个不长眼的要试试明军的刀,到底锋不锋利外,这些残留在山寨的老弱病残,面对来势汹汹的明军,大多数不约而同的丢掉了手中反抗的武器。
没多长的时间,山寨里的一个空地上,满满当当的全都是被五花大绑的山贼,这些人全部都绑在一起,每十人为一组,用一条长绳,像串冰糖葫芦一样的全部串在一起,蹲在空地上。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李俊业在屋内,对着贼眉鼠眼的丁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