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醒来天色大亮。太阳高挂,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
吃过早饭,两头狼回空间休息,他们继续赶路。
一路上,经过的田地,入目皆是土地干裂,没有一点作物。
荒凉的让人心里难受。
给姜毅留下一水囊的冰水,回到车厢,放下车帘,闭目养神。
“小宁,我听路上的人说,前面是个城镇。他们会去那补充水和粮食。”
“我们也去看看吧。”
日头高照,骡子也热的伸出了长舌,人们背着破烂的包袱,全靠意志力强撑着前进。
晌午,夏宁休息的大树附近,也有其他二十几个逃荒的村民。
看他们都在啃不知道啥玩意的东西,她很确定,他们手里吃的肯定不是糙面饼子。可能是草根一类的东西吧。
人家如此艰苦,她也不能太张扬。狼,就没放出来,空间里有足够的水和食物,它们和骡子饿不着。
“姜毅,上来。”
进来的姜毅立马感觉到丝丝凉意,舒服的眼眸微眯。
“我们中饭吃饼子吧。”主要是没啥味,她怕拿出包子,这些饿狠了人的都能闻到味。
“好。”
“一会吃完,歇一会,咱们晚点动身。”这么热,她也心疼骡子。
“我们晚上赶路会不会更好。”姜毅建议道。
“按道理是更好,可是晚上看不到路啊。”黑灯瞎火的,走坑里都不知道。
“我能。”
”啊?”夏宁一脸懵逼。
“我夜里能看到路。”
“你有夜视的能力?”
姜毅点头。
厉害了呀,大哥!
骡车外的那些难民,看着车子,满眼羡慕。这么大的车厢,里面一定带了很多粮食吧。
而且有了车子,不用腿着走, 多舒坦。这么热的天,他们顶着太阳赶路,没中暑都是自己命大。
舔舔干裂的嘴唇,他们也好想有车坐,有饭吃。
可是那男的腰上别着大刀,人高马大,壮的很,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主,他们不敢动。
受罪好过没命。
摇摇头,甩去脑子里乱七八糟想法,继续啃着手里的树叶窝窝。
没错,树叶窝窝,树皮和树叶剁碎,煮烂后再加一点点的黑面蒸的。
又苦又涩,还刮嗓子。
要不是一点吃食都没有,他们也不会那么快逃荒。村里,大家都还在观望,故土难离,外面岂是那么好讨生活的。
只要井里还能出水,家里还有余粮,都不想走,都想等着老天爷下雨。
只要下雨,田地能种,大家就都有了活路。
就不需要跋山涉水,背井离乡。
他们,眼看着不走只能饿死,万不得已,才出来拼一把。
也幸好出来了,这一路走下来,有些荒山,还真能捡些绿树叶,让他们一路撑下来。
等到了下个县城,若是情况好,他们打算留下来乞为生。若是不好,尽量多装些水,多找些树皮,树叶,继续赶路。
待到最毒的日头过去,灾民们起身收拾行李,继续赶路。
瞅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骡车,抿抿唇,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离开。
“小宁,他们离开了。”姜毅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有人在的时候,他始终保持一份警惕。
“不用管,你晚上要赶车,多休息一会。”
“嗯。”
因为车子就停在路旁,下午陆陆续续一直有人经过,姜毅睡眠又浅,夏宁看他也睡不好,“走吧。下次咱们找个僻静处休息。”
与其辗转反侧,不如赶路。
骡子休息一下午,吃的饱饱的,车厢里也没啥行李,跑起来特别给力,超越了一个又一个灾民。
很快就赶上下午空地上的那帮人,并超越了他们。
吃了一嘴灰的灾民们,看着快速前进的骡车,羡慕的眼睛都红了,真的好想好想占为己有。没多久,他们能看到的,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车影。
“当家的,歇口气吧,实在走不动了。”
“不能歇,咱们的水不多了,必须尽快赶到下一个县城。”谁不累呢,他也是一样饿的难受,脚下发软,可不走不行。倒在路边,除了死,没别的路。多留一会就少一分的粮食,他们耗不起。
大家只能互相搀扶着,晃晃悠悠往前走。吊着他们精气神的,就是县城可能有水有粮。
姜毅一口气跑了三个时辰,停下来,是因为饿了。
把车停在一处无人的荒地,夏宁才出来。
她现在对这人特别满意,没有他,这一路上辛苦赶车的就是自己。没有姜毅的震慑,人家看她一弱鸡,起歪心思的肯定多。
到时候,就是无止尽的麻烦。
“你赶车辛苦,吃点好的吧?”
“拿就来份水煮鱼,一份小鸡炖蘑菇,还要一碗绿豆汤。”
立刻安排上。
吃着饭的姜毅说:“我发现今天的灾民比前两天多了一些。”
“现在肯定越来越多的人缺水缺粮,选择逃荒是唯一的生路。明天,我们就能到县城,看看里面的情况。”
她是觉得不会好,田都干涸出了裂缝,里面有水才怪。
她不缺水,想进去看看,有没铺子开着,她可以买些别人不需要的东西。
比如布啊,棉花啊,药材啊,各种农具等。
她还想买些药材种子,自己种。
晚饭后,姜毅还不困,夏宁在他放风下,趁着夜色,偷换了一头骡子,继续赶路。
“白天要不我来赶车吧!”
她觉得,全部都他干也不行,把人累坏了,也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白天就早上赶一会,我来就行。外面太热,你在里面可以用冰盆,舒服点,我不怕热。”
怎么可以让女生赶车,以前狼爹就教过他,男的,要担起养家的责任。他已经养不了家了,粗活不能再让小宁插手。
第二日早上,他们便来到了县城。城门大开,门口连个守城士兵也没。
看来,这座县城的情况也不妙。
姜毅赶着骡车进城,夏宁坐在他旁边。
城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一片萧条。所有的铺子门都关着,只有墙根处坐着几个瘦骨嶙峋的流浪汉。盯着他们的骡子,眼神冒着绿光。看到姜毅腰上的大刀,又暗搓搓坐了回去。
驾着骡车在城里漫无目的的乱走。
“那边好多人!”
待他们走近,发现原来是排队打水的百姓。水井,由八个官差看守着。
“您好,我们是外地来的,想跟你打听点事可以吗?”说着,悄悄在对方手里塞了个黑面窝头。
那人快速塞到袖袋里,“那边聊。”拎着空桶带着他们走到巷口,和打水人的距离不算远,他怕这便宜是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