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海妖眼睛的那个瞬间，苏妍手中的圣道剑顿时落地。
清脆的声音吸引了那一群在那傻乐的人族。
他们鼓着掌。
大笑着。
嘴中嘟囔着，但又很快，他们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
眼神迷离。
嘿嘿傻笑。
口水流一地。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妍被迷惑了一瞬的心智，圣道剑直接从地上飞起，自行向着海妖刺去。
海妖身后的黑影暴起，他艳红色的眼眸中似乎带着挑衅，
“怀仞！旧友别离，如今重逢，你就是带着你的新朋友这么与我问好的？”
因这一声叫喊，苏妍在一瞬间清醒过来，收住圣道剑，问怀仞道，“你们认识？”
看着身边的怀仞轻轻扯掉了脖颈上的项链，隐身符失效。
他抬起头，眼中的疏离明显。
“够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魅影闪过，海妖闪身过来，勾起怀仞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什么样子？你说说，我该是什么样子？”
他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尾上扬，眼中的玩味不曾停下。
酒红色发丝在水流中显得格外柔顺，巨大且美艳的的紫红色鱼尾轻轻拂过苏妍的裙摆。
苏妍戴着的那一枚隐身符在一瞬间破碎。
海妖平静的看了她半晌，末了，他疯狂大笑起来，一头红发在水中上下浮动，所有海妖惊惧的躲在暗处。
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实在是太他妈好笑了。
笑了半天，海妖一双眼直直盯着苏妍，他身后的黑影似乎在咆哮着。
咆哮什么，苏妍听不见。
但是能感觉到，那团黑影格外激动。
“又是你！”
海妖似乎被苏妍刺激到了。
又笑又哭的。
好像得了狂鱼病。
苏妍有些奇怪，一双手将她拉到了身后。
“岁悠，随我去见尊上吧，他能救你。”
他能救你，便是真的能救。
名叫岁悠的海妖拍开了怀仞递过去的手，“你难道不知，这条路走了便没有回头路。”
他的目光狠厉，越过怀仞，落在苏妍脸上。
“今日你敢带她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对上他的眼睛，苏妍轻易的便坠入了深红色的旋涡。
明知这是陷阱，却偏偏自愿沉溺下去。
鲛人的眼睛，都有摄人心魄的魔法。
怀仞拦在他们中间，身上冰蓝色光芒大盛，“我不会让她再一次死在我面前了。”
“呵，怀仞，你还真是天真。”
岁悠的红色眼眸微眯，轻佻的看了一眼怀仞的喉结，手中却是早已化出利刃向着他砍去，
怀仞身后出现了巨大绚丽的防御阵法，只不过这个阵法护住的不是他，是陷入海妖迷惑的苏妍。
怀仞手中出现了一柄长剑，拦住了岁悠的攻击。
岁悠盯着他手中长剑，不屑的冷哼一声，
“说什么承诺誓言，人族最是狡猾！偏偏你却认真，你问我是什么样？你不如看看你的族人现如今都是什么样！”
见怀仞蹙眉，岁悠离他愈发近了，二人呼吸的水流缠绵，
“就凭你也想拦我？我若将大罗金仙的威力全部用出，你觉得你能挡住？你这几千年修为有什么长进？”
岁悠的眼神落在怀仞胸口，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灵兽契约？！你这还谈什么情爱？巴巴的就去给人家当狗去了，人家记得你吗？”
怀仞并不在意他的话，而是直视着岁悠的眼睛，似乎想在他脸上看见一丝昔日好友的影子，
“祂能救你，你跟我走吧。”
岁悠美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他的眼睛看向那一群行为呆傻的人族。
“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没有回头路？”
“我从一个与你相比差许多的鲛人，到如今的大罗金仙，你知道这些年我杀了多少人？”
“是，你一个自甘做灵宠的家伙，自然不懂得力量的可贵。”
他陶醉的眯起双眼，身后的黑影弥漫，一种诡异的法天象地逐渐成型。
“我可能是唯一一个操控住这玩意的，”岁悠不在意的瞟了一眼身后的黑影，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怅然的看了一眼怀仞。
“你早早消失去追什么爱情去了。那个晚上全族覆灭，诡异的邪物落入深海，选择了幸存的我。”
“我是妖不妖魔不魔，可我有的选吗？”
怀仞不再劝他。
视线在那群海妖面上一一扫过。
它们精致却惨白偏绿色的面庞，骨瘦嶙峋，美艳，无辜，纯真，惊悚...
无法言语。
仅仅是长着与他曾经族人一样的面皮罢了。
只是一具具空壳。
内里仅有半缕残魂吊着。
鲛人是长生种。
就算被夺取灵魂，肉体也会千年不腐，有着半缕残魂，又怎会死去。
怀仞冷笑一声，“既然没得选，那你不如把我的魂魄也取走。”
岁悠贴着他向上游了几公分，低下头，魅惑的眼眸里满是戏谑，
“你猜到了？”
黑色的影子将怀仞包裹住，“放心，能成为大罗金仙的助力，他们应该心怀感激。”
是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族人在一夜之间意外惨死。
是他。
邪物降临的时候，是他主动接纳的。
听说这是神主的恩赐。
谁得到它，谁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刚开始他还控制不了这个邪物。
但是逐渐，听它的诉求，是需要魂魄供养。
而鲛人，是上古妖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个种族的魂魄，将这邪物压制住了。
反正，从那一夜他杀尽族人时，他变成了主导者。
这所谓的邪物，从那之后便好像成了他的奴仆，他的助力。
他修为增长的飞快，欲望随之增长，他想要的也就更多。
有时候他自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他心中所想还是这妖邪所控。
其实，就连说分不清，也是为了遮掩自己心中的欲望。
他想。
他想强大。
他想得到更多。
凭什么神族可掌控天下。
妖族就当不得三界之首吗？
他不甘心，鲛族无他在世间留名。
无论用什么方法。
可惜，在一次屠城之中，他望见了将来。
所以，苏妍，必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