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上的前线,暗流涌动,隐雷滚滚。
但有一丝机变,必将又是一场血肉横飞的惨烈场景。后人有诗为赞: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
且说梨窝村。
暴风雨停歇后的第一天,林柏家来了一帮十四五岁的小伙子,个个带着一捆稻草,给林柏的破房子添砖加瓦。午间,还帮林柏宰掉了那头野羊,至晚间热闹了一场。
暴风雨停歇后的第一天,孙闿潼惊奇发现女儿陈秀慧在家睡懒觉。遂搬了凳子,驻守在门口,但等她睡醒时,问问喝豹乳用何种技巧才能喝上?
暴风雨停歇后的第一天,孙殿英家的运酒队,滞留在鸭塘窝,两天后潮水退尽,才得于踏着泥泞继续上路。
暴风雨停歇后的第一天,孙凯鹏知道孙女孙利君没有跟在寒铁衣身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无奈对着湍急河水长吁短叹了半天。后,平复了心态,在午饭时间,苦口婆心给她灌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高尚革命精神。
暴风雨停歇后的第二天,孙堃全背着弓,挎着刀,气昂昂独闯东面深山老林。结果,战战兢兢爬了一半山路,很幸运在两间土屋旁边‘捡’到了一头黑熊。
也就在这一天,南面山林,呼啸蹦跳出上万个衣衫褴褛,赤脚蓬头,瘦骨嶙峋的饥饿土匪。
一踏入草甸平地,百人一组组成的‘扩音喇叭’队伍,便开始轰隆隆唱喏,呼喝声响彻云霄:只抢粮不杀人,反抗者杀无赦!
南山砖厂,当初派出三十个士兵去万年桥砌墙。现在,剩下的一百七十个士兵,面对漫山遍野冲进来的土匪,不敢反抗,全被负手而绑。
厄运,同样降临在帮忙挖泥烧窑的173个村中妇女身上。会计县丞汪汝弼,以及两个南山守林人,无一例外被反锁在房中。
“只抢粮不杀人,反抗者杀无赦!”
“只抢粮不杀人,反抗者杀无赦!”
一遍又一遍。
传唱到杨新忠砖厂,传唱到梨窝大村,传唱到孙殿英家中,传唱到锦昌庄园,传唱到孙凯鹏家,相距三里远的林柏家同样被遭了劫。
唯一幸运的是,再往北的村民们躲过了这一场浩劫。
这群匪徒,嚣张到建在河神庙那边的三十座谷屯都被洗劫一空。
村中妇女,但有姿色者,皆被长绳捆绑,串成一串,浩浩荡荡往南山进发。
暮雪诚不我欺,她说杀了:杀的原来是欺负过她娘亲的十几个逃亡村民。
这场浩劫中的死难者有:十二个怪老头,爱财如命的六英子,三个财主留在家中去山神庙运酒的六个精壮汉子,还有以悍闻名的赛金花与张小芸。
孙庭那帮128个大小伙,为了维护梦中情人孙扬,与土匪交战,血染稻田57人。
幸运者有:二百个士兵,以及守河神庙只剩一条腿的凌国梁与龙治民。
士兵们无一人反抗,还把暮雪老房子地窖里的藏银地点告知了这帮匪徒。
谁都悲惨,逝者如斯!
但活着的人,亦有悲中之悲。这悲中之悲人莫过是‘横大歌舞团’的小姑娘们,羸弱的身体还未恢复,又遭百般蹂躏。
可怜之人,非属三个老财主,孤零零只剩自己与男仆,还有匪徒们瞧不上眼的几个老妈子。
串成串的妇女中:
有孙殿英的原配刁玉英,以及他的小妾,他的儿媳,他的孙女。
有孙锦昌家的全部女眷,陈秀慧与她娘陈凤昭亦在其中。
孙凯鹏家亦无例外,全部女眷中有孙利君与她娘钟离莺。
这场浩劫,历时两天两夜。五里长的晒谷场,堆满了一包包稻谷,一箱箱金银,一匹匹牛马。
第三天早上,土匪们开始启动回山寨的脚步。
他们不是一去不复返,而是计划着要往返十余天才能运载完梨窝村的全部粮食与金银。
全村子里的人,不骂穷凶极恶的土匪,而是在心底里诅咒寒乞丐。
皆是因为他的到来,所以才导致梨窝村积疴成疾。
只有两个人在盼着寒铁衣从天而降,这两个人便是林柏与孙杨,虽然她俩的新裙子,又被撕成了露脐装。
曾经活蹦乱跳,吱吱喳喳的陈秀慧与孙利君,低着头,面无表情被绑在人众中。万幸她俩年龄幼小,逃过了两天两夜的禽兽蹂躏。但看着娘亲、婶婶们穿着的绸缎裙被撕成了破布,仍旧心痛,心痛得如同刀绞。
村长孙叔傲与他大女儿二女儿在北边田中村,算是逃过了一劫。但留在家中的另五个女儿和孙女们,可就难逃厄运了,被绑得最是结实。
第三天早晨,阳天嶂的匪首江路翀,坐在六英子家的二楼凉亭内,品着珍珠红酒,吃着海鲜,嗦着螺……春风得意望着无穷无尽的粮车与女人,消失在遥远的南山晨雾之中。他的身边,有副寨主张纬祯、罗南扬,每人各拥着两个人间尤物。
露天阳台上,百十个卖艺不卖身的美人儿,手抱琵琶,轻击筝笙,围绕着三个男人中的男人,载歌载舞,袖飞裙旋……
江路翀左抱林柏,右揽孙杨,强行将两女放在腿上,左亲一下,右吻一次,海螺鱼腥味沾满了两张苍白的腮帮。
她们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更遭罪的是,人食五谷的排泄物,走到何处,便在何处就地解决。
张纬祯腿上坐的是:钟离莺与笑西。
罗南扬怀里拥的是:陈凤昭和饭粒。
笑西、饭粒,皆是十三花魁中的顶格头牌,美艳不可方物。
这六女中,又数孙利君的娘亲钟离莺最为惊艳。她的夫君孙堃全,如今正躲藏在东面密林,泪眼婆娑,眺望着发生在梨窝村两天两夜的惨象。
亲腻歪了,江路翀便拥着林柏、孙杨来到阳台边缘。楼下,绑着一众兵痞,正百夫长杨新忠,副百夫长姜伟华,被特殊照顾跪在前头,就算沦为阶下囚,他俩也是领头人。
江路翀先是打了两声哈哈,笑罢喝问道:“再不说你们村的小叫花藏在何处,我便要拿你们开刀了。”
一阵晨风吹来,卷起江路翀打哈哈的气味。鱼腥、羊膻瞬间充斥整个凉亭,熏得跳舞的姑娘们脚步凌乱,互相踩踏。在江路翀身边的林柏与孙杨,便是被这股大蒜味熏得欲呕复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