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问，顾霜立即转向右边。
他要是骗她，那就直接干掉。
没飞多久，顾霜闻见了猴族巫和之前那带她过来的猴子味道，这气息臭得离谱，她都想洗洗鼻子。
找了个岩石角落，顾霜视线刚移过去瞳孔便凝住。
十几只猴族围在一池血水边，而血水上边漂浮着十只幼崽尸体，除了两只猴族外，其他都是外族。
血池水上边漂浮着透明的屏障，能够屏蔽血气的散布，而那些猴子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
腰间被菟锦捏得死死，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冗长，顾霜按住他的手背，紧皱眉头听他们的对话。
“上批兽人产子不行，若是数量够了，也不必牺牲我族幼崽。”
“何须感伤，不过几只低等幼崽，我们这是拿最低的折损去兽境换取强盛猴族的工具。”猴族巫冷着那张阴森可怖的脸，“你们是忘了百年前我猴族被其他兽族压制得多狠吗？”
她眼底兴奋和痴狂不减，“这一批进的人选呢，带上来。”
那些幼崽有的刚出生，有的看似健康，四肢和脖子却被活生生扭断，他们是被虐待致死再扔进血池中的。
除了浮在面上的他们，下边估计还有更多的幼崽尸骸。
难怪他们会抓那么多兽人回来产子。
顾霜的面色越来越冷，脚下的银雪也在轻微颤抖，菟锦不知听见了什么，忽的面色微变，眸底露出震惊又心疼的神色。
他想抱抱顾霜，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却因为自己敌对方的身份，只能不给她增添任何麻烦，老实待着。
随着猴族巫话音落下，九只普通雄性和一只异能雄性被带了过来。
他们齐齐跪在族巫面前，神色有的坚定，有的慌张，有的呆滞。
族巫念咒赐福，在他们额上点了滴血。
“兽境马上开启，额上的血能保你们一命，千万别抹掉。”
“血，是用来，跟踪的。”顾霜耳边传来菟锦低声的解释，她揉了揉耳朵，那抹气息弄得人心底痒痒的。
看来那族巫连自家族人都骗，也是，毕竟猴族的幼崽都能直接抛弃，还有什么事她干不出来。
顾霜紧盯她开启兽境的步骤，接下来那族巫用刀划破手心，将自己的血注入血池中。
血池中心旋转出涡，一道血红色的大门从中间浮了起来。
那门顶部两个凸起建构，顾霜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门上画着许多乱七八糟的符号，顾霜也不认识，那门从上到下还在淌着血水，正中央一个鬼面獠牙。
都说兽境里天材地宝多，灵气兽力充裕，顾霜还以为是跟秘境一样的漂亮神圣，没想到竟是这种样子。
那十个人慢吞吞走着，后边族巫催促，“还不快些！”
一人忽的跪下，“族巫，我家还有兽妻和幼崽，这次能不能放过我，我不想去啊！”
若是个好去处，不可能会有人害怕的。
族巫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全都是为了猴族，只要你能带回东西，就不会有下次。”
兽境之门吱呀一声开出了条缝，顾霜却只能看见红色的光芒，并无其他。
猴族巫的野心不小，若是让他们继续带回来东西，怕是更难抗痕。
可那么大的兽境，她如何才能中断，带有血气的风吹过来，她目光锁定在血池。
兽境是从血池里出来，只要搅乱它的出口……
“顾霜，族巫。”菟锦在她耳边给出应对之策，“把她，扔进去。”
原来是这种方法。
顾霜回头摸了摸他的脑袋，摸完才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
她平时摸阿青晨野他们习惯了。
兔子垂眸没吭声，唇角刚刚有的弧度这会儿全都降了下去。
门缝已经开了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宽度，当第一个人抬脚准备进去时，只听一声嘶哑的惊呼声传来，回头一看，他们的族巫大人竟掉进了血池中。
血液将她整个人染成红色，见她惊慌伸手求救，部分兽人赶紧去捞她，听见她一边吐水她一边喊着，“快！门、门！”
众人的注意这才重新回到兽境的大门上，只可惜就这一会儿的距离，门竟然关上了。
充满恶意和绝望的兽境缓缓降落，缩回了血池中。
有几只兽人明显松了口气。
族巫抓住长木棍，眼底全是愤怒，“该死！都怪你们动作慢，兽境只有圆月才能打开，给我把他们全都扔进血池当养分！”
她那凹陷严重的眼还在寻找到底是谁将她给踢下来。
十只兽人没想到只是出现一个意外，族巫就能生气将他们杀掉。
“族巫，我们是你的族人，你怎能随意打杀！”
那异能兽人率先开口，其余猴族兽人也跟着附和。
“都给我闭嘴！兽境中断，我要将你们献祭给兽神取得原谅。”
这话里话外，他们总归是要死的。
于是那异能猴族直接从另一猴族手上抢走了族巫的棍子，族巫大半个身子还在血池里泡着，她骄傲不减。
“你要做何？”
那异能猴族道：“还请族巫大人收回成命。”
“不可能！”
猴族巫在猴族部落极其有话语权，从没人忤逆她。
那猴族目光凝视在血池上渐渐下沉的猴族幼崽身上，他忽的抽走棍子，眼底猩红，“那就请族巫您去死吧。”
说着，他手上一用力，那细细的棍子竟变大了几倍，一棍子敲下去之前，族巫还保持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干瘦高大的族巫死不瞑目沉了下去，旁边族巫的拥护者下了一大跳，纷纷指责那猴族，“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将他擒住！”
猴子用力将棍子杵在地上，“不怕死的就过来。”
“族巫癫狂的这十年间，我猴族虽然实力增强，却永远窝在角落与各兽族为敌，甚至还牺牲了我们大量族人。”
“年轻一辈的幼崽都拿去祭祀，这里边难道没有你们的儿孙辈？”
他慷慨激言，呵斥周围人的同时，将棍子指向半空，“还不出来吗，外族！”
众猴族被他说得愣住，还未仔细琢磨，就见那庞大吊着的尖石后露出两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只肤白貌美的蛇族雌性，她眼底略有欣赏之色。
“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顾霜问的很平静，下边的猴子们可慌得厉害，还有几人盯着血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异能猴子昂首回道：“从你们进来那刻，虽说族巫是你推下去的，但人是我杀的，猴族不会对你追责。”
顾霜只是想中断兽境，才用风将族巫给踹了下去，没想到这些猴子当中还有个聪明的。
“你好像还不是猴族的首领。”
所以他说的话如何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