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始终记挂着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了结,不枉她苦苦等待了这么久。
尉迟玄还是烦躁不已,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
走出御书房,端妙云的嘴角始终上扬着。
梁含意随意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去何处,想了想,她便回去寻自己的姨娘去了。
她们刚走不久,孙康才便带着十万火急的信件赶回了御书房。
“皇上,不好了,林将军传来急报,说是梁靖已在西南拥兵自重,即刻就要挥兵向着京城而来。”
尉迟不怒反笑,“朕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传朕旨意,命辅国大将军率军南征,平定逆贼谋反。”
孙康才小声提醒着,“皇上,辅国大将军婚期在即,这个时候让他出征平反,会不会有些不合时宜?”
尉迟玄不以为然,“若是不能平反,他还办什么婚事?”
孙康才一噎,不敢再说些什么。
“是,奴才这就去。”
——
这一日对于梁钰贞和梁含韵而言实在是很煎熬,她们很想知道宫外的消息,但等来等去,只等到了一道赐死梁钰贞的圣旨。
梁钰贞还有些难以置信,“孙公公,皇上为何突然要赐本宫三尺白绫?”
孙康才冷冷地说了一句,“梁钰贞,你已不再是德仪,勿要再以‘本宫’自称,你屡次谋害皇嗣,皇上断不能饶你。”
“孙公公,孙公公……”
梁钰贞再喊,孙康才却已经充耳不闻,他带着人转身就走。
剪枝将梁钰贞搀扶起来,梁钰贞仍是难以回神。
“怎么会……皇上为何突然下这样的旨意?”
剪枝轻叹,“奴婢知道。”
“快说,快告诉我。”
梁含韵也凑了过来,她神情凝重,显然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无力应付。
“今日二小姐带着国公爷意图谋逆的证据去面见了皇上,皇上赦免了她和苏姨娘,再之后,云妃娘娘带着流芝也面见了皇上,她们出来之后,皇上便下了这样的旨意。”
“什么?”梁含韵尖叫着,“梁含意竟敢背叛爹爹,明明她也是梁家的小姐,眼下她却背弃梁家,梁家真不该养着她和她的那个姨娘。”
梁钰贞低声呵斥,“含韵,够了。”
梁含韵没再说话,神色依旧愤愤不平。
梁钰贞:“流芝……流芝不是早就死了吗?”
剪枝点头,“是,之前应该是死了的,只是奴婢刚刚才知道,原来当初流芝并没有死,瑾妃娘娘将她救走了,她昏睡了三年,前些时日才醒来。”
梁钰贞冷笑着,“难怪了,难怪了,我说皇上为何突然就要下这样的旨意,原来,端妙云去皇上面前告发我了啊。”
所有疑问都不复存在,梁钰贞仰头望着天,头一次觉得这皇城悲凉,皇帝的心寒凉。
梁含韵抓住梁钰贞的胳膊,“姑母,姑母,怎么办啊?现在该怎么办?”
梁钰贞甩开梁含韵的手,“你问我?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走开,都离我远一点。”
梁含韵无奈地看着剪枝,“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剪枝摇头,“梁贵姬,圣旨已下,谁都没有办法。”
她重重叹息了一声。
梁含韵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今日的样子,父亲谋逆,姑母被皇上下旨赐死,她该怎么办……
梁钰贞暗自伤神的时候,尉迟怀禹突然哭着朝她跑来。
“母妃,母妃,你不要死,儿臣再也不惹母妃生气了,母妃不要丢下儿臣一个人。”
梁钰贞擦去尉迟怀禹的泪水,紧紧抱着他。
“怀禹,不哭。”
但她转头的神情就变得阴狠起来,“剪枝,到底是谁胡言乱语在大皇子的面前说了这些?”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梁钰贞咬了咬后槽牙,她才刚失势,所有人都迫不及待要落井下石。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人垫背。
——
储秀宫,琼花阁。
容芷衣怀抱着尉迟长风,神情恹恹。
尉迟长风奶声奶气地说话,“母妃,你怎么了?”
容芷衣回过神来,“长风,母妃无碍,翠柳,先将长风抱下去,让宫人陪他玩耍。”
“是,娘娘。”
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容芷衣仍旧是提不起半分兴致。
若是早知梁家有此变故,梁钰贞将要被赐死,她说什么都不该铤而走险谋害康嫔的。
不过几日之差,她要是什么都没做,那该多好。
一个宫女突然推门进来,“娘娘,瑾妃娘娘来了。”
容芷衣惊诧,“她来做什么?”
沈念溪步履缓缓地走到容芷衣面前,容芷衣照样神色平淡向她行礼。
“瑾妃娘娘不是忙着彻查康嫔娘娘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有闲跑到臣妾的琼花阁来了?”
“彻查归彻查,本宫总还是要歇歇的,何况康嫔的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了,本宫总得喘口气不是吗?”
容芷衣心一紧,难道还真让沈念溪查出些什么了不成?
“是吗?能赶紧查清是谁害了康嫔,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沈念溪一边搭话一边留意着容芷衣的神情,但很显然,容芷衣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明显的破绽。
“上次本宫在你这儿喝过的茶是什么茶?本宫回去之后还念念不忘,今日路过储秀宫,本宫便想着进来再喝两杯茶。”
容芷衣引着沈念溪坐下,“娘娘若想喝茶,琼花阁的茶自然是管够,来人,给瑾妃娘娘上茶。”
沈念溪喝了两口茶就开始对这茶赞不绝口,“果然,上次本宫喝的就是这个茶,这茶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娘娘要是喜欢,回头臣妾便派人送些茶叶到披香殿去。”
沈念溪放下茶杯,“好啊,本宫求之不得,恪嫔这样大方,本宫先谢过了。”
沈念溪有一搭没一搭和容芷衣闲扯着,这让容芷衣很是烦躁,她迫不及待想要从沈念溪的口中打探到康嫔的事情查到什么地步了。
偏偏沈念溪就是不着急,她就等着容芷衣自己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