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宁惜已经想明白不能总依赖萧迟,但是此时听到萧迟的道歉,她心里还是感觉暖暖的。
她摆手:“没事真没事,你这跟我道什么歉呐。
“我们都不是无业游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时间不可能永远都能调和得上。
“你要这么论的话,之前还有你想见我却没见到的,难道我还要跟你道歉吗?”
萧迟没有反驳,但是在他心中,这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还有下次筑基的机会,我会选择去炼器。
“或许我能炼制出一种法器,就像现代的手机一样可以联通两界。
“这样我们每次想要见面就可以提前联系,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会跑空。”
宁惜连连点头,充满期待的表情:“好好好!”
要是真能让萧迟研究出这种法器,她一定要跟他视频通话,看看修仙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跟电视剧里演出来的样子比起来怎么样。
因为萧迟即将筑基,所以他还像上次一样留在宁惜家里睡一夜。
第二天一早,宁惜轻车熟路去订避雷针和二手车。
虽然这只是她第二次来,但因为她买的量巨大,卖避雷针的老板已经认识她。
“美女,下次要是有需求直接给我打电话,不管是二十四小时内的任何时候,我都能帮你送过去。”老板笑呵呵地说。
宁惜惊讶,“随时都可以吗?”
得到老板肯定的答复,宁惜加了他好友。
如果萧迟还有下一次筑基,那就不用等到第二天了。
二手车老板倒是没有对宁惜这么殷勤,毕竟宁惜买的便宜且量少。
宁惜对着一排二手车想了想,叫来老板,直接订下四辆。
反正占地又不大,先买下放进仓库再说。
萧迟拿好筑基“装备”离开后,宁惜一边给华姐打电话,一边往新生美容整形医院总部赶去。
她到的时候,杨萍兰已经换好衣服在办公室大厅打扫卫生。
她跟杨萍兰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也去换工作服。
等从更衣室出来,她正好看见昨天的男人进入办公室。
她接过杨萍兰洗好的水果,正大光明地走进办公室内。
男人坐在椅子上扭着脖子,眉头紧皱。
他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昏迷过去,等醒来,后脖子的位置疼得要命。
他是按摩也按摩了,拔罐也拔罐了,但还是疼。
突然门被打开,他心里本来就郁闷和烦躁,大骂出声:“进我的办公室之前不知道敲门吗?基本的礼貌呢?!”
宁惜端着水果盘走到他面前,“对不起主管,我只是见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就擅自洗了一盘水果给你。
“是我错了,我现在就出去。”
男人一听这话,心有点软。
只是他刚抬头,下巴就被强势捏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这样被扔进他喉咙里,再下意识地吞咽下去。
宁惜松手,男人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喉咙,“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试图去抠嗓子眼呕吐出来,但是那玩意儿遇水即化,一点异物感都没有,早就已经被他吸收了。
“毒药。”宁惜拍了拍手,轻笑出声,“五分钟就能起效的那种。”
闻言,男人反而不害怕,还笑了,“你这个小姑娘,连骗人都不会骗。
“怎么可能会有毒药五分钟就见效?
“你哪怕说个五小时,我也能稍微相信你一点啊。”
宁惜但笑不语,特别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五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男人也没急着赶宁惜出去,似乎也是在等着看宁惜出丑打脸的样子。
五分钟时间到,没差一秒,男人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胃部翻滚,他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充斥着整个办公室,不知怎的,男人脑中浮现出一个词:心头血。
普通呕血不可能有这么浓郁的味道,除非心头血!
男人害怕极了,浑身抖如筛糠。
他对宁惜伸出手,想开口为自己刚才的无知浅薄道歉。
但他一个字还没说出,就又呕出一口血!
他想站起来走到宁惜面前,但他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刚站起就跌坐到地上,双腿就像是要断了一样。
“噗!”紧接着,他又吐出一口血。
同时伴随浑身剧痛。
这种痛不会让人昏迷,但又剧痛难忍。
说生不如死,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
而男人感受到的这些,也才不过一分钟而已。
宁惜居高临下道:“我会给你一半的解药,接下来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剩下一半的解药我不会给你,你会活生生地疼死。”
男人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他拼尽全身力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宁惜看见后,如约喂了他一半的解药。
不过两分钟,男人就恢复如初。
要不是地上还有他刚才呕出来的鲜血,他都要以为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把所有女孩拍的照片和视频都删了。”宁惜发布第一个命令。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完蛋了。
要做这种事,就算他不会死在这女人的手里,也会死在顾家人手里。
但比起未知的危险,他还是想在眼下保住自己的性命。
于是他一声不吭,默默地在电脑上操作。
宁惜亲眼看见他进入云盘,将里面所有视频和照片都彻底删除。
男人畏惧地看宁惜一眼,“云盘里的是删除了,但是不知道这些照片和视频被下载多少次,又在多少人的手里。”
“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云盘的密码?”宁惜边问边拿出一张图。
上面是新生目前的领导班子人员。
宁惜:“把有密码的人都圈出来。”
男人想明白宁惜这话是什么意思,震惊地瞪大眼,“你要找所有人吗?不可能的。”
宁惜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威胁道:“你还想不想要毒药了?”
男人只能老老实实照办。
等所有人都圈好后,他知道自己以后是不可能再在新生、再在京市混了,居然直接反劝宁惜。
“其实你查我们这些人都没用,但是最终的人你又查不起。你说你浪费这时间干什么?
“你有这么好的毒药和解药,简直堪称是医学界的奇迹。
“你还不如把这些药卖一卖,拿到钱回老家好好过日子。
“你得罪京城的权贵有什么好处呢?”
宁惜说:“或许我现在是查不起,但我不会浪费时间。另外——”
她靠近男人,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男人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意思,宁惜便带着图离开办公室。
他好半晌才想起来,剩下的一半毒药是不是还没给他?!
宁惜花了一天时间去找图上那些人。
通过同样的手段,让他们把下载的视频和照片全部删除。
令所有涉事人员感到奇怪的是,宁惜的手段果断狠辣,却除了让他们删除照片视频外,没有其他行动。
按照他们的想法,这种丑闻事件败露,那肯定要逼着他们认罪。
可压根没有这个环节。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虽然害怕,但还是努力当做无事发生。
“炸弹”没有引爆之前,他们能挣一天的钱是一天。
他们不知道的是,宁惜已经让谈敬东调查出他们的家庭住址等情况。
她没有让他们认罪,不是没有这个打算,而是没必要。
她只需要确定从上至下有哪些人参与和知情,等真正需要证据时,让萧迟帮忙使用搜魂术读取转移他们的记忆就行。
还有什么会比第一人称视角的经历更有说服力?
但眼下显然不是一击必中的好时机。
顾氏集团是个庞然大物,宁惜在知道阵法的事情后改变想法。
她不想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去攻击顾氏,而是要在顾氏出现一道裂痕的时候,给它重重一击,从而让它失去再爬起来的能力。
调查新生的事情告一段落,宁惜和杨萍兰一起回家。
杨萍兰的脸后遗症来得很快。
本来还算清秀的长相,如今不仅整容痕迹明显,而且脸可以说是整个垮掉。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毁掉剩下的未来。
地铁上,杨萍兰见宁惜总看她的脸,不由得将口罩扯高了点。
她有些局促地说:“我问华姐了,问我这个脸要怎么办。
“华姐说,当时给我做的时候,材料全用最便宜的。
“有些材料还是第一次的试验品,没有在人脸上使用过。
“而且当时给我做手术的那个医生也是实习生,等于是我当小白鼠,出现任何不好的后遗症都是正常的。”
不正常却是正常,这句话真是讽刺,不怪杨萍兰露出苦笑。
“不过我不怨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
“我为什么不听爸妈的话,为什么会觉得外公外婆是坏人。
“为什么要跟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部闹翻,跟一个外人私奔?
“我真的是太蠢,真的就像他们当初骂我的那样。
“这两天晚上我一直在想,要是真的有重生就好了。
“如果我能重生回到过去,我绝对不会踏出这一步,我还会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顶着一张整容失败的脸,连口罩都不敢摘。
“还有一具我自己都嫌弃的身体……”
宁惜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地坐完剩下的路程,出地铁口。
小区的位置很好,离地铁口不远,交通很方便。
杨萍兰心不在焉地走在前面,宁惜错开她一步,走在后面。
宁惜在后面看着杨萍兰的背影。
她想好了,可以把杨萍兰暂时留在身边。
要是杨萍兰能和纪芝一样通过她的“考验”,那她愿意帮助杨萍兰实现“梦想”,让杨萍兰拥有一次“重生”的机会。
两人快要走到小区大门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从路边冲出来。
这人看起来还蛮有仙风道骨的气质,但那是在普通人眼里。
对于宁惜来说,她看过真正有气质的萧迟,再看这个人,总有一种冒牌盗版的感觉。
吴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惜,虽然他心中已经确定,但还是问道:“是不是你挖了小花坛里的土?”
宁惜一听这话,便能猜到这人的身份。
她不由得皱眉,同时拉着杨萍兰往后一步。
杨萍兰感到莫名其妙,但她这人最好的一点就是乖巧听话,直接往后退到宁惜的身边。
“是不是你?”吴庸瞪着眼睛,眼球微微凸起,让人产生有一种眼珠子要瞪出来的错觉。
宁惜不动声色道:“是我。”
“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明明这么年轻,你是真的只有二十几岁……”吴庸不停摇头。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已经不正常了。
怎么可能正常呢?
昨晚师父给他打电话,说的是看看师父会死在谁的手里。
当时吴庸虽然震惊害怕,也为师父感到难过,但说到底,这件事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可是当他去小花坛边和师父视频,确定小花坛里的土全部都被挖干净,一点都没剩下后。
师父又哭又笑,竟然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来!
师父凄凉地说:“庸儿啊,你不要回来了。
“师父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待会儿都打给你。
“你在红尘历练这么多年,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放不下红尘,也有很多想要得到的东西。
“现在为师不限制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能在这段时间里开心快乐。”
吴庸当时就心一沉,感到大事不妙。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师父才说出真相——
小花坛里的土,被挖走一抔就已经算是破了阵眼,阵法失效,开始反噬。
反噬的不仅仅是顾氏,还有师父。
但眼下小花坛里的土全部都被挖走,一粒不剩,那所有和这个阵法有关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也就是说,吴庸也会被反噬。
最好的结果是瘫痪痴傻一生。
最坏的结果是某天突然暴毙。
“那些土你都放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土都挖走?
“你好狠的心呐!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好多东西没买。
“师父说只要我渡过红尘劫就给我想要的,现在我想要的都能得到,但我不想要这种方式!
“你把土还给我,我再重新填进去,我要重新布阵……
“你把我的命还给我!”
吴庸颠三倒四地说着,模样癫狂。
当他喊着最后一句话时,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匕首,红着眼举起匕首便往宁惜的心窝上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