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菱,我就知道!我的指环,是不是你偷的?自己当不上族长,便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姜锦安猛地抽出手来,就要往姜雪菱脸上挥去。
姜雪菱一把扭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到了一旁。
“你自己没保管好指环,何故赖我?”
姜锦安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角落里的黑猫见状,忽而冲出,扑了上来,却被玄澜掌中迸出的光芒一击,哀嚎一声,摔到了地上。
黑猫吐出一口黑血。
它强撑着支起身子,却猛地瘫软下去,合上了眼睛,再不动弹。
“阿妍都告诉我了,你指环被偷,曾长老联合其他长老,罢免了你的族长之位。你的灵兽也都跑了。现在你的身旁,只剩下那只黑猫了吧?”
姜雪菱停在了她的跟前,静静地说着,俯下了身。
“可你就算落魄成这样,还是不忘作恶。是你指使黑猫,制造了洪水,咬了农民的庄稼,还害死了他的爹娘。”
姜锦安爬了起来,仰着下巴,依旧盛气凌人。
“那你能……”她挑了一下眉毛,“拿我怎么办呢?别忘了,现如今,你和你娘,才是水族的耻辱。”
话落,院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曾长老率领一众村民,出现在了门前。
“姜锦安。”
声音沉稳,不怒自威。
姜锦安循声回头,瞳孔一张:“长、长老?”
“前些日子,水族村的庄稼长得那样好。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赶走了姜雪菱和那白狐,上天保佑我们。后来我才从村长那得知,这些种子,都是姜雪菱给的。雪菱姑娘,离开了村子,还心系族人。你倒好,身为族长,却仗着灵兽作威作福,独吞所有粮食。”
“长老,您听我解释……”
曾长老手掌一抬,制止了她。
“过去你拥有指环,我们拿你无可奈何。现如今,你连那传了几百年的指环都丢了。水族要你,还有何用?”
姜锦安顿时脸色一白:“长老,您的意思……”
“身为水族长老,我在此宣布,前族长姜锦安,从今以后,剥夺水族身份,逐出水族村,永世不再是水族人!”
身后村民纷纷附和。
“长老,您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我一定找回指环……”
“不必!”
曾长老抬脚狠狠一蹬,拂袖离去。
姜锦安哀叫一声,滚到了墙角处,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着。
村长这时走来,望着姜锦安,重重叹了声气。
“锦安,这几天,你便收拾东西走吧。这栋房子,我们还要另作他用。”
说完,他挥手示意众人离去,“不必再看热闹了。走吧。”
姜雪菱本要留下跟姜锦安说话,却被村长叫走了。
她只好跟着出去。
院外,村民团团把她围了起来。
姜雪菱一愣。
村长走来:“雪菱姑娘。我们水族村,对不住你。你带着那些种子,再回来吧。族长之位,本就该是你的。”
村民也异口同声地赞同。
“雪菱姑娘,你留下来吧!”
姜雪菱思忖一瞬,淡淡摇了下头。
“我在令溪,还有事情要做。各位还是另寻高明吧。种子的事,我会为大家想办法的。”
她正要离开,一个村民忽然攥住了她的手,央求道:“雪菱姑娘,我求求你了!你就回来吧!水族村需要你啊!”
姜雪菱抽回了手,带着疏离的笑意:“别的地方,也需要我。”
她正欲往大路去,又一个村民在身后喊道:“姜雪菱!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你难道忘了自己的出身吗?你是水族的人!不为水族百姓做事,对得起你爹娘吗?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
玄澜立刻要抬手。
姜雪菱马上按下玄澜的手,用眼神制止了他。
“我记得我的出身,我是水琴的女儿。”她缓缓回身,目光冷静,引人不寒而栗,“真正忘恩负义的人,是谁呢?是谁,把家母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说完,她转身便走,任身后的人如何谩骂,再不回头。
玄澜和那个男子跟了上来。
“姜知县,是我错怪你了。”男子道。
姜雪菱笑了笑,向玄澜伸出了手。
玄澜手指一点,她的掌心里便出现了一个盒子。
“你爹娘的事,我很抱歉。这盒子里,有银两,还有药。只要还有一口气,这些药,便能起死回生。往后,好好生活。”
男子一怔,双手捧过那只盒子。
他默然地立在那,一言不发,但两颊微颤,手也止不住地抖。
忽然,他跪了下来。
姜雪菱错愕一瞬,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只见他向自己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姜知县,是我错怪了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爹娘……”
他埋头于地,痛哭流涕。
姜雪菱心头一软,忙叫玄澜扶起了他。
“往后有何事,到县衙找我。”
男子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回去的路上,玄澜问,“雪菱姐姐,你的愿望,不就是实现母亲的心愿吗?为何要拒绝村长呢?”
“不到时候。”
玄澜不解。
姜雪菱笑了笑,望向了马车窗外,若有所思。
“现在的族人,自私自利,有奶便是娘。我回去,也不过是被他们利用。若是哪里不合他们心意,还是会被他们找借口赶走。”
她叹了声气,愁眉紧锁。
往后,令溪逐渐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姜雪菱分发下去的种子,在各处的农田里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大街小巷的店铺,在姜雪菱的扶持下,也一个个重新开了张。
过了些日子,知府到各地查看灾情。
来到令溪时,眼前繁荣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
姜雪菱带着他探访了每处村庄。
知府越看,越觉忧心忡忡。
“知府,过些日子,皇帝就要驾临。令溪的风头这么盛,恐怕对您不利。”
幕僚的提醒,让知府愈发不安。
“不至于吧?”
“如何不至于?您还找得到第二个,能比得上令溪的地方吗?若是您治下的地方同样繁荣,皇帝自然会归功于您。可若非如此……功劳,就要被那个姑娘家抢去了。”
知府的脸色渐渐凝重。
“这种事情,可不能发生。”
“我有一个主意。”幕僚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
知府听着,徐徐点头:“这个姑娘,必须从令溪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