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平在龙门石窟监造司那里无望而回,监造使装模作样要审查他的身份,说白了就是不想放他进石窟看夜景,待监造使审查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他也不想在这浪费太多的时间,正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立马想起他居住的客栈掌柜说的一番话。
客栈掌柜姓马,向平有时亲切的叫他为马老哥。
这马掌柜说有一个亲戚在石窟中当守卫,具体情况和官职,他没有详细说明。
向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到放射现成的关系步骤下折成什么样?
犹如醍醐灌顶,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那天向平早上就匆匆赶往附近的集市,他首先到酒铺选购了名酒米酒、麦酒、黄酒、果酒,白酒各挑了一小坛装密封洒。
再到肉铺割一小块五花肉和里脊肉。又去熟食铺里买了卤货。有:猪头肉、猪耳朵、猪大小肠、猪小蹄、猪肘子,另加一个烧鸡和花生米。
向平把这些东西全部装好,交待店铺的伙计送到客栈,并打赏了十几文铜钱,伙计兴高采烈的把东西放在一个独轮车上,并哼着小曲,推着独轮车“咿咿呀呀”的走了。
这天傍晚,客栈马掌柜正要外出,忽然被向平叫住。
“马大掌柜,这是要上哪呀?”
“不满向公子,我到集市采办点酒和卤货,好几天没打牙祭了。”
“停……停停,别找了,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啥?现成的!哪来的?”
“马掌柜、马老哥,这不刚上午集市上采办的吗?”
“哎哟,咱哥俩的好好喝几杯了。”
马掌柜听向平这么一说,马上吩咐客栈伙计到相公子房内,把这些东西全搬到厨房里,叫厨娘做了一桌丰盛的佳肴,整齐的摆到桌上。
向平和马掌柜对坐。
“马老哥,这五种酒,你最喜欢哪一款?”向平对马掌柜嬉笑说道。
“要说喜欢还是白酒,不过白酒容易醉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马老哥这五种酒各尝一杯如何?”
“要的,要的。”马掌柜拍手称赞道。
两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喝酒吃菜,好不自在快活。
这时只见马掌柜笑眯眯的说道:“美酒有了,还缺一样东西哟。”
“啥!还缺哪样?”
“美人呀。”
“美人?马掌柜这乡野僻壤之处,哪来的什么美人呢?”
“向公子,这你就不懂了吗!不瞒你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时马掌柜露出了神秘兮兮的一笑。
伸出双手“啪啪啪”的啪了几下。
随着掌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绿衣的年轻女子,袅袅娜娜的往这边踱来。
这女子生的好生俏丽,肌肤白嫩而细腻。脸颊略施粉黛,发髻高高挽起,一支金钗从发髻中穿过,金钗上的水晶在月色光芒的映射下闪闪发亮,犹如明珠在天空划过。
女子靠近向平坐下,身上香气如兰,直往相公子鼻孔里钻,只见那女子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给两人杯子斟满了酒。
几杯酒下肚,两人慢慢拉开了话匣子。
只是这向平心下暗自思忖,晚上的事还没办成,加上这女子在旁边,说话都有不便。要办的事不要被搅黄了。
向平正要开口辞了这女子,这时只见马掌柜笑哈哈说道:“向公子这美人如何?今晚一起做个伴怎样?”
“呵呵,马老哥?这非常时期,这美人在下可消受不起,还是退了吧。”
“向公子不喜欢美人?”马掌柜见向公子这般言辞拒绝,心中暗暗心惊,只好向女子挥了挥手。
女子正欲撤走。
“慢着。” 向平从钱袋中取出三十文铜钱赏给女子,女子接过钱,给向公此施了一礼,并慢慢的走回房间。
“向公子,这美人没了,还是缺少点东西?”
“啥东西呀?”
“雅乐,就是吹拉弹唱。”
“马掌柜,哪来的乐班啊?”
“向公子你又不懂了吧?远在天边,就在近前。”
马掌柜这时又伸出手掌拍了几声,只见先前的那个绿衣女子手抱琵琶,从房间内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向公子,听听雅乐如何?”
“要的,要的。”向平也学着马掌柜的声调说道。
两人说罢,相视哈哈大笑。
只见女子手抱琵琶,调试了音弦两三声之后,便开始弹奏起来。
那如葱般嫩白灵动的手指用拔、抹、揉、按,挑的手法在琴弦上游动。
琵琶声时而低沉,时而婉转,时而如奔腾战马,时而如涓涓细流,润滑无声。
这才是真正的“琵琶指揉接术”,向平听到这才想起韩潇潇的那“琵琶指揉接术”的推拿手法,两者各不相同,不过有相似之处。
向平和马掌柜听得如痴如醉。两人正在陶醉之时,突然琵琶声?然而止。
一切归于沉寂之后,一阵低沉婉转的琵琶声,又从耳边传来,
她怀抱琵琶,宛如抱着稀世珍宝。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弦上,似有灵韵流转。
只见她右手轻拨琴弦,那动作宛如春日微风轻轻拂过嫩绿的柳枝般轻盈曼妙,此乃轮指之法。
每一次指尖与弦的亲密触碰都精准得好似经过了精心校准一般,就仿佛大颗的珍珠和小颗的珠子纷纷洒落于晶莹剔透的玉盘之上,清脆悦耳的音符如连串的珍珠般连绵不绝地涌现而出。
仿佛一双无形的巧手正在精心编织着一首欢快活泼的曲调前奏,那旋律中的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喜悦的光芒,让人仿佛能看到阳光下五彩斑斓的花朵在欢快地舞动。
接着,她那灵动的左手开始缓缓按弦,指法如同梦幻般变幻莫测。她时而轻柔地吟弦,手指在弦上微微地揉动着,那模样就像是在轻声诉说着那些历经岁月沉淀的古老故事。
使得那一个个音符都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颤动的柔情,犹如轻纱般萦绕在空气之中,仿佛能将人的心灵带入那遥远而神秘的时光隧道。
时而又用力重按琴弦,那动作仿佛是要把心中积压许久的情感如同汹涌的波涛般狠狠地压入弦中,刹那间,那音便如洪钟大吕般轰然响起。
仿佛能穿透云霄,震撼着每一个聆听者的心扉,让人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之情。
当她缓缓施展开那神秘而古老的揉弦之术时,宛如灵动的蝴蝶翅膀般的手指犹如魔法般沿着琴弦轻盈地上下滑动,那滑动的幅度精准到仿佛经过千锤百炼。
力度的拿捏更是恰到好处,恰似一位技艺精湛的画家在精心勾勒着每一处细节。
如此一来,那原本单调的音符瞬间变得鲜活起来,如同一波波清澈的水波在静谧的湖面荡漾开来,一波接着一波,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猛烈地冲击着听者那脆弱而敏感的心扉。
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柔情蜜意、缱绻缠绵都灌注其中,为这原本就优美动人的曲调注入了一股深沉而无尽的缠绵悱恻之情。
她的双手仿佛被赋予了神奇的魔力,好似有着自己独立的生命一般,彼此之间配合默契至极,宛如一对心心相印的舞者,在那方寸之间演绎着一场天衣无缝的舞蹈。
琵琶在她的手下,已然不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乐器,它仿佛化身为能够洞察世间万象、描绘人间百态的神秘神器,每一个娴熟的技巧都如同五彩斑斓的画笔。
在那无形的空气中缓缓地描绘出一幅绚丽多彩、动人心弦的绝美画卷。
那画卷中,有繁华都市的喧嚣热闹,有宁静乡村的恬淡悠然;有甜蜜爱情的温馨美好,有刻骨仇恨的狰狞可怖。
每一笔每一划都饱含着她对音乐的热爱和对人生的感悟,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两人再度全身心地沉浸在了那悠扬婉转的琵琶声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美妙的声音。
向平微微一震,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猛地打了个激灵,脑海中的混沌顿时消散,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他定睛一看,只见马掌柜已是满脸通红,眼中已有八分醉意,说话也开始有些结巴,显然已被这琵琶声所深深打动。
就在向平正欲出声叫停那琵琶女子之时,那琵琶声却依然如泣如诉地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继续聆听下去……
就见那马掌柜身形有些摇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似的,他紧紧扶着桌面,努力想要站起身来,可尝试了好几次,却都如同被定住了一般,难以稳住脚步,步履愈发显得蹒跚起来,那醉眼之中更是朦胧一片,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只见马掌柜缓缓地挥动了一下手,那动作带着些许无力,像是要驱赶掉眼前的模糊景象,瞬间便叫停了正在弹奏琵琶的女子。
他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先撤下吧。”这说话的口气中,明显能感觉到舌头有些捋不直,仿佛是被那烈酒浸泡得失去了原本的灵活。
向平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从钱袋内摸索出一百文钱,那钱币在他手中微微发凉,他小心谨慎地递向琵琶女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口中轻声道了个万福。
接着,女子怀抱着琵琶,脚下迈着小碎步,那步伐细碎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她内心的不安,慢慢悠悠地走回了房间。
就在此时,马掌柜那酒气浓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摇摇晃晃地走近向平,那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重,他附在向平的耳朵上,如同蚊子般嗡嗡作响,如些这般地说了一通。
向平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疑惑,这边明明又没人,马掌柜为何要把这气氛搞得这般神秘?
他静静地听着马掌柜的话语,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心中开始暗自嘀咕,不知道马掌柜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究竟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