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木听到扁鸟说韦奈拐了他老婆,原本的眯眯眼就眯成了一条线。备胎和盘子笑得滚成一团,麻杆醉意朦胧的说:“老婆跑了好,免得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的烦。”
“你老婆多,被拐一两个根本就当回事,可人家三木警官只有一个老婆,要是被拐跑了,那他岂不就要打光棍了?”
猴三眨巴着猴眼,没有说话。
太阳懒懒地悬挂在西天,高大的杨槐树投下巨大的阴影,山风拂过,到处都弥漫着死鱼的味道。孤掌难呜的三木摞下一句狠话:“麻杆,你就不怕我把你弄进去么?”就把目光笼在了麻杆的身上。
“老婆被拐了拿我出气,倒也有种!”
麻杆没别的本事,损人却极有一套。三木来此,本就窝着一肚子气,眼看就要下班了,可在自己的辖地,却有特警的枪被抢了,一调查,这抢枪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退伍的特种兵韦奈,可去他家里问询,他家里说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回家了,好不容易打探到他的落脚处,却不想遇到这么一群瘪三兼无赖,地痞加流氓的疯子……
这时,扁鸟却笑了。
三木一愣,就把头转向了冯子青。在这群人当中,只有她比较有理智,其他的都是疯子。冯子青对上他的目光:“你别看我,我与韦奈不熟。”
听了这话,我摇了摇头。
平素不多言不多语的冯子青,原本也不省油的灯。显然,三木又找错了对象。
“你别忙着洗白自己,我又没想从你嘴里打探韦奈的下落,从你嘴里,我知道打探不出什么,所以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
“问题是——”冯子青停顿一下,“我有眼,你敢打么?”
围在四周的麻杆、盘子、备胎和张三妹轰地大笑起来。三木愣了一下神,正好对上扁鸟的目光。扁鸟眯着眼睛看着他:“看得出,你就是只缩头乌龟。”
“那你又是什么呢?”
三木说话的神态,有些像《重案六组》里面的江汉。虽然他很聪明,又精明,属于一踩九头跷的人物,但在扁鸟面前,他就好像不那么好使了,因为扁鸟这样说话,目的在于激怒他。而他,却真的怒了。扁鸟要的就是这结果。
因为在扁鸟看来,如果韦奈真的被他盯上了,如果不适时的给他一点辣子汤喝,那他就会紧盯着韦奈不放,一旦他坐实了韦奈的罪状,那韦奈就休想摆脱他的追踪。所以,当三木怒形于色的时候,扁鸟嘿嘿一笑,整个人就像鬼魅一样飘到了三木的身边。
“你别过来!”
疾退的三木一边厉声喝止,一边脸现惊恐之色。对于眼前这群杀人不眨眼,也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物,他最忌讳扁鸟跟他说事。扁鸟自称是扁鹊之后,虽然有吹的成分,但单就医术而论,确实也有些厉害,不过他脾气怪,一旦他看谁不顺眼,那谁就要倒他的霉。
三木怕他的也是这一点。
“我说警察大哥,我又不会吃你,你又何必如此怕我呢?”
说着,他脸上就荡漾开了“你敢惹我,看我不弄死你”的微笑。三木心里一沉,原本就惊恐的脸面之上,顿时堆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
“嘿嘿嘿嘿——”
当笑声像尖锐的刀锋一般在大家的耳朵中扩散开,一种难以言说的奇痒,就在三木身上跑起马来……“痒得舒服不兄弟?”扁鸟把头伸到三木眼前,“抢枪的真是韦奈?”
后一句话他把声音压得极低,除他和三木,其他人压根就听不到。
“哎哟不是,痒——痒痒——”
那痒,沿着大腿根部往神秘地段挺进,痒得进心,痒得撕心,痒得想杀人。
“不是就好。”扁鸟用手指在他大腿根部点了一下,嘻嘻笑道,“记住,我这帮兄弟虽然有些坏,但不至于跟你对着干,韦奈有时虽然不好招呼,但也不至于蠢到去抢你们的枪,——那可是死罪啊!”
“他不蠢,我蠢。”三木瞪着两只怒眼,真想一拳轰碎扁鸟的脑袋,“你给我止痒,我走人,行么?”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点威风。
他只想快一点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因为眼前这群人压根就是祸害,就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就是早该千刀万剐的恶棍……他虽然一直都在暗中跟踪他们,但直到目前为止,他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们犯罪的证据。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掩盖在他们的脚底下,虽然他知道只要随便找到一个入口,都足以把他们送上法律的审判台,但他清楚,要想找到这入口,恐怕比登天还难,因为他们表面上看没什么,其实内里都是些万里挑一的好手,个个都有一身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