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之交的时节,秋风萧瑟,凉意渐浓,但天空却格外湛蓝,秋高气爽。柔和而温暖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轻轻地洒落在那历经岁月沧桑的古老青石板路上。微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了淡淡的花香和清新的空气。
这次去外祖家,父亲做了充足的准备,光是护卫就整了一支十人的队伍,除了她和母亲各坐一辆马车外,其余连人带货还跟了三辆马车。
路途遥远,坐在马车上的时间比较难捱。一开始,洛婧岚赖在母亲的马车上,和母亲下棋,缠着母亲说话。晌午时分,队伍来到了一个叫“横山”的小镇上。
“夫人,小姐,前面有家“云来”酒楼,味道还不错,我们去那里用午膳如何?”说话的是此次出行的护卫长蒋成,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他早前跟着父亲上过战场,后因受伤提前退了下来,养好伤之后就留在了洛府。
叶雅琪看了一眼早已蠢蠢欲动的女儿,好笑地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你呀,出来一趟,像变了个样子,哪里有女儿家的样子?”
听出母亲的语气有几分纵容,洛婧岚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心想:难得出来一次,外面谁也不认识我,要是还顾忌这顾忌那的,那多没意思啊!她实在是因为待在府里太过烦闷了,所以才想着顺便出门去透透气、散散心呢。
“母亲,咱们也不是那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我们听蒋叔的安排,去用膳吧,我肚子都饿了。”说着,洛婧岚挽着母亲的手,两人亲亲热热的下了马车。
这个小镇不大,但因为是通往别的城镇的必经之路,所以人流量还挺多的,“云来”酒楼的生意很好。
听蒋成说以前他们去往边关,途经这里的时候都是来“云来”酒楼用膳,酒楼的老板实诚,价格不算太贵,而且分量十足,过路的行商都喜欢来此用膳。
此时用膳的一波客户刚吃完离开,所以他们到的时候空出来有厢房,洛婧岚和母亲带着身边的丫鬟婆子在厢房里用膳,车夫和护卫们就在大堂用膳。
等到他们快吃完的时候,门外忽然吵吵嚷嚷的涌进来好些人,围着酒楼的掌柜不知在争吵着什么。
“估计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尽快吃完好赶路。”叶雅琪感觉有些不安,催促女儿加快动作。
这时,蒋成也疾步走了进来,“夫人,小姐,对面新开的酒楼过来找茬,可能会闹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尽快启程如何?”
见蒋成的意见也是尽快离开,于是几人二话不说,跟着蒋成走出酒楼,路上,听蒋成说起酒楼的故事。
这家酒楼已经营多年,起初由姓朱和姓刘两位朋友共同开办。然而,由于经营不善,生意逐渐萧条。面对这种情况,朱生不愿意继续坚守日渐衰败的酒楼,于是他通过他人在都城谋得了一份差事,并毫不犹豫地抛下了朋友和酒楼,独自离去。
几年后,朱生在都城做事时出了差错,结果被东家辞退了。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返回原来的小镇。当他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土地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朱生突然注意到那家曾经与朋友一同经营的酒楼依然矗立在那里。而且酒楼的生意似乎非常好,顾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但仔细一看,酒楼已经换上了一个新的名字。
起初,朱生以为他们以前开的酒楼由于经营不善已经更换了主人,但当他走进店里时,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刘海。尽管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但刘海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依旧热情地招待着每一位客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眼见酒楼的生意那么好,自己却被人辞退找不到活干,他的心里很不平衡,又想起这个酒楼一开始他也是投了钱的,所以他就找上酒楼的掌柜刘海,要求把这些年酒楼赚取的银钱分他一半。
但实际上,当初他们两人合伙开的酒楼确实已经亏损经营不下去了,刘海气朱生不管不顾抛下烂摊子给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倒。
于是他咬紧牙关决定重头再来,他改了酒楼的名字,到处找人借钱,筹集到足够的银钱之后,他重新装修酒楼,菜式也全换了,历时三年才算把酒楼经营起来。又过了三年时间才把之前欠的银钱还清。
现在,朱生竟然敢回来要分钱,试问刘海又如何会愿意?两人因此吵闹了好几次,谁也不让谁。
后来朱生更是越想越气不过,不惜花大价钱在对面也整了一个酒楼,两人因此开始了互相抢生意的现象。只是刘海的酒楼做了多年,回头的熟客多,朱生根本抢不过刘海,这就出现了朱生时不时带人上门找茬的事情。
“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之前他们合伙时没有合约文书,两人都觉得是好朋友不用弄那东西!如今…”蒋成说完摇摇头,这事还真的不好评价。
直到上了马车,洛婧岚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看来,多好的朋友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特别是涉及利益的时候。所以啊,亲兄弟明算账是对的,如果不在一开始就定好合约,哪知道到什么时候就被坑了呢!
“小姐,在想什么呢?”春梅看着自家小姐上车之后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在想今日遇见的那件事。”洛婧岚叹了口气,“如果他们一开始签订了合约文书,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纠纷了。”
“是啊。”春梅点点头,“不过那朱生也真是过分,自己扔下酒楼跑了,现在看人家酒楼赚钱了又回来要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说,做人还是要讲诚信。”洛婧岚目光坚定地道,“我们以后若是与人合作,一定要记得签好契约,以免日后发生争执。”
想着想着,洛婧岚在晃荡的马车中缓缓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