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还是年级倒数，今天倒学得起劲了。
不过也好，她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几道压轴题。
这是她昨晚特意从省统考真题里找出来的，每一道都是得分率不足百分之五的大题。
“连我都要想两个小时才能解出来的题，看你怎么答。”
林晚晴在其中最难的一道下面画了个箭头。
她要在全班同学面前，把这些题甩到顾琦脸上。
到时候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自己就可以装作很遗憾地说。
“看来基础还是不够扎实，还是从基本概念讲起吧。”
想到顾琦那副吃瘪的表情，林晚晴差点笑出声。
“晚晴，你想到什么开心事了？”唐媛从后面拍拍她。
“没什么，就是觉得某人装得太过头了。”林晚晴斜了一眼后排。
顾琦还在低头解题，仿佛周围的议论与他无关。
这样专注的样子让林晚晴更加不爽。
那时的顾琦多听话啊，就算她故意出难题为难他，他也只会傻乎乎地笑。
现在倒好，跟个陌生人似的。
“你等着。”林晚晴把笔记本合上，“今天中午，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差距。”
终于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动静。
只有林晚晴坐在位置上没动，她要逮住顾琦，好好给他上一课。
可是顾琦动作太快，三两下把东西塞进书包就冲出教室。
“站住！”林晚晴追出去，“顾琦，你什么意思？邱老师安排的补课你也敢翘？”
顾琦头也不回，“我有事，请好假了。”
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比打她一巴掌还难受。
林晚晴气得直跺脚。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教训他，结果人家压根不搭理她。
那些精心准备的题目，还有那些讽刺的话，全都白费了。
“等着，我这就去找邱老师。”她抓起桌上的练习册就要往办公室冲。
一路快步往办公室走，脑海里那些羞辱顾琦的场景被搅得七零八落。
她本来设想得很完美：一道接一道压轴题砸过去，看他怎么答。他要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自己就用最温柔的语气说：“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啊？看来真得从基础开始补起了。”
到时候全班都会知道，没了她的帮助，顾琦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可惜事与愿违。
敲开办公室的门，林晚晴摆出最乖巧的表情。
“邱老师，顾琦连您安排的事都不放在眼里了，您可得好好教训他。”
“哦，晚晴来了。”邱志抬头扫了一眼。
“顾琦爸爸打电话请过请假了。”邱志头也不抬，“家里临时有点急事。”
林晚晴攥紧了手里的练习册，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呆立在原地，忽然听见几个老师的议论。
她大步离开办公室，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神情恍惚地走回教室，脑海里仿佛还回荡着刚才的那些不快。
刚一落座，唐媛压低嗓门：“邱老师要找陈诺算账吧，这次他可惨了！”
林晚晴闷不作声，心不在焉地调整着桌上的书本。
忽然，刘茂走到她面前，语气轻佻：
“林同学，既然顾琦不用你补了，不如来给我补习功课吧？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林晚晴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犀利的光芒，“谁说陈诺不要我了？”
刘茂被吓了一跳，讪讪地向后退了两步，挠了挠头，心想这个女生怎么这么火爆，随即识趣地溜走了。
隔壁一班的教室里，曲辛夷缩在靠窗的位置。
桌上摊开的课本挡住了大半张脸，厚重的刘海遮住了眉眼。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伪装，像一朵永远不会绽放的花。
曲辛夷慢慢收拾好书本，轻手轻脚地起身。
经过二班教室门口，她下意识地往往里面看了一眼。
曲辛夷赶紧低下头，快步往厕所走去。
似乎生怕被人发现这一瞬间的张望。
推开厕所的门，她几乎是用跑的躲进隔间。
上完厕所，准备开门出去，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门外传来几声轻笑，还有窃窃私语。
曲辛夷的手指微微发抖。
老工厂。
直播室一楼排起长队，大多是厂里的工人。
沈芊芊正在直播室二楼忙着，一锅红烧肉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工人们举着手机，议论纷纷。
“看看，今天直播间人气又破十万了。”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大叔端着饭盒，满脸惊喜，“这味道，比五星级酒店做的还香！”
“那可不，这是我们沈主播的手艺。”旁边有人应和。
直播间的人气爆满，弹幕刷得飞快。
“沈主播手艺是真不错，昨天那道番茄牛腩，我一中午都回味着呢。”
孙涛站在门口维持秩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比往日更加热切，“小顾来了！”
走到近前，他又改了称呼：“顾总，您来得正好，沈主播刚做完一锅红烧肉。”
顾琦笑着摆摆手，“孙哥，别这么客气，还是叫我小顾吧。”
“那怎么行，我听说啊，这次的合同，魏总亲自拍板。”孙涛压低声音。
顾琦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孙涛，“孙哥说笑了，我就是个跑腿的，来抽根烟？”
“该叫的时候就得叫，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孙涛接过烟，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
“孙哥消息挺灵通。”
“那是，我在这厂里干了十几年，好歹攒下点人脉。”孙涛压低声音。
沈芊芊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红烧肉走过来，“顾总，尝尝看，这是我新改的配方。”
顾琦要伸手帮忙放桌子上，她就把盘子往后缩了缩。
“您别动手，这点小事让我来就行。”
“这菜要是合您胃口，以后咱们食堂就照这个标准来。”她笑着补充道。
保安小李在门口维持秩序，看见三人说笑的样子，忍不住感慨。
“想不到小顾这么有本事。”
“可不是嘛。”排队的工人感叹，“听说昨天魏总亲自过问这事，把林副总气得够呛。”
门外驶来一辆黑色奥迪。
车门打开，魏云程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走下来。
他打量了一眼门前的布置，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林胜天跟在后面，一身浅灰色套装，像是特意搭配了一场重要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