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手段偷袭也就罢了,都让人看穿了,还一而二再而三地反复使用,看不起谁呢!
不怕它不来,就怕它苟着不出来。
王闽一把推开服务生,和那根诡异的触手拉开距离,那个服务生趔趄几步,跌倒在另一边拐角的走廊上。
咻!
就在服务生跌倒的瞬间,旧力未去,新力未生,那个摆在房间门口的纸盒子猛地弹射出另一根触手,直逼服务生的体下而去。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我身上这个奇怪鳞甲,连鬼墨都难以侵蚀,普通的灵异和物理攻击根本奈何不了它。更不要说,我早就看出你的底细了,每次触手弹射过来的速度和力道都不一样,距离越远,速度就越慢,力量越小。”
“第一次在门口最近,触手击穿了肩骨,而第二次,只是撕裂了大腿肌肉。我断定,这并不是你身上灵异的杀人规律,而是对自身灵异的一种应用。现在,门口的箱子离这里最远,庶竭驽钝,我能看清你的射击路线了!”
嘭!
最近的那根触手划破长空,发出簌簌的风声,然而王闽根本没有去理会身后的那根触手,只是尽量挡在它和服务生中间。
那只触手撕裂了王闽身上的衣服,只是将他身子撞得一晃,那块皮肤周围的鳞甲略微凹陷下去,湿透进身体的冲击力在体内鬼墨的震荡下,很快就消失了。
而他面前的触手在即将碰到服务生时,王闽并指成刀,狠狠地朝那根触手斜刺了下去。
二力相对,王闽尖利的指甲在触手上划过,最终感觉像是刺破了某种薄膜,半只手掌插入了那条触手之中,像是陷入某种黏稠的烂泥之中。
随后,从触手划破的缺口处,喷溅出大量红色液体,鲜血几乎是呈一个球状喷涌而出,从某种特殊的限制中解放出来。
王闽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甩掉指尖的一些嵌入甲缝的肉渣和黏稠液体,忍不住泛起恶心。
回头看时,另外一只触手已经快速缩回那个被踩扁的盒子中,没有任何动静。
“这到底是什么?”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触手,王闽用锋利的指甲挑起一部分。这些肉块和鲜血似乎是被包裹在某种纤维制品中,像是加工包裹的血肠一般,从一根扭曲的指头上可以看出,这些都是人体组织。
“啊啊!这是……领班!领班!啊啊啊!!”
那个服务生指着那条麻花般的碎肉说道,然后扭头呕吐起来,一边哭一边捂着脸往后退,整个人都完全崩溃了。
王闽翻过去一看,在那边的血肉里,扎着一块边缘镀金的金属牌子,看样子应该是某种胸牌之类的。
根据他的回忆,那第一个被杀掉的领班身上,的确是有这么一个牌子。
看着地上这条扭曲、血肉模糊、如同血色麻花一般的肉块,很难跟之前彬彬有礼的领班联系到一起。
哪怕是王闽也不免更加恶心了,倒不是因为这个血肉模糊的肉块,而是对那名陌生驭鬼者的厌恶。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刘建锋一提到这些民间驭鬼者就是满脸的不屑和鄙夷,甚至让他这个刚成为驭鬼者的新手上任,也不愿意从市里的民间驭鬼者中挑选。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为了生存可以抛弃任何东西,当驭鬼者一次次突破下限,活下来的只会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民间驭鬼者会有好人吗?这肯定有。但这种人,在没背景、没组织的情况下,一般都是死得最快的。
“就像袁惇明,在不认为我是活人的情况下,被所谓的天地银行给唬住了,依然选择将陈莹送给我,任我处置……可笑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公司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也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如果没有加入总部,我或许为了生存,也会这样的——‘高效’。”
“在面对不知底细的驭鬼者时,对方第一时间对普通人下手。若是我在乎普通人,必然会投鼠忌器,束手束脚;若是我不在乎普通人,他也可以增加鬼奴,积蓄力量。”
“随后,依靠提前布置好的盒子,利用厉鬼的杀人规律不断地骚扰我,试探我的手段,消耗我手上的物资,让我疲于应对。如果在我身上还没长鳞甲前碰到他,那我这次可算是真的危险了。除非我再次叠加偷窥鬼,将旅馆的所有通道里的东西摧毁。”
“他身上的鬼,可以让他在藏身在狭小的空间里,并且利用不同的容器进行跳跃。同时,可以将人的肉体限制、挤压后,弹射出来,将敌人拖到自己熟悉的作战方式上。暂时定为——盒子鬼,杀人规律暂时未知,若是被拖入其中,估计凶多吉少。”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在王闽脑海中闪过,不过几秒钟时间。
“看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我身上的偷窥鬼是同类型的灵异呢,会是刘建锋所说的灵异拼图么?”
所谓的驾驭第二只鬼的方式,就是利用不同鬼之间,相互冲突的杀人规律来对耗。但并不是所有鬼都会产生冲突,有些灵异在相遇时有可能会产生融合,使灵异变得更强。
这将会导致身上的厉鬼复苏得更快,杀人规律也变得更加可怕。
“偷窥鬼是通过缝隙观看产生杀人规律,盒子鬼估计也类似的杀人规律,我记得每次拖人进去时,纸盒子都是顶开一部分。”
王闽一拳打穿旁边墙上的消火栓,从里面拎出一把消防斧来:“既然他可以在封闭不同的盒子里腾挪,那他之前为什么不藏在消防栓里偷袭我呢?我们当时背靠着消防栓,完全可以一击得手。这只能说明他不能。”
“不能离开地面!”
王闽咧开嘴笑了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那个服务生拎起来,塞到了消防栓中:“不想死就待在里面别出声!”
“你不是要杀我吗?被我下面打断了一条就萎了吗?”
王闽大摇大摆地走到两条走廊交叉处,一只手放在兜里,一手把消防斧架在肩膀上,放肆地大声笑道:
“让我猜猜是怎么回事,你们虽然抓到了陈莹,拿了她的电话,结果那家伙满身是刺,你们但她搞得灰头土脸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听说我跟那娘儿们有点关系,就过来找我的不痛快,结果被我门口一枪,嘴都干歪了,是吧!”
话音刚落,那一边瘪掉的盒子猛地掀开一部分,一根尖利的触手直射而出。
“来得好!”
王闽没有躲闪,手中的消防斧狠狠地投手掷出,那柄消防斧旋转着飞射而出,掀翻了倒盖在地上的纸盒,巨大的力道将纸盒直接钉在墙上。
而那只尖利的触手狠狠地击打在王闽侧身上,随着一阵牙酸的摩擦声,从王闽的肋骨下划过,也将他挂在了墙壁上。
随后,这根细长的触手在空中崩解,扭曲的肉块混合着血色的骨渣洒在了走廊上,就像是一条狰狞的血肉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