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媛看到他整个人开始变色抽搐,吓的立即抱起瑞希,飞奔出房间。
“瑞希,你坚持住,妈咪去医院,妈咪带你去医院……”
沈书媛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一路狂奔。
也不再顾及外面是否在通缉她。
厂房没有电梯,只有楼梯,沈书媛一步跨三个阶梯往楼下疾冲。
因跑的过快,再加上她之前产年卧病在床,身体机能没有完全恢复如初。
肌肉无力,双腿虚软。
下到一楼时。
沈书媛一个趔趄,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抱着瑞希滚了五六个阶梯,摔倒在一楼的墙角。
脸部被磕的鼻青脸肿。
她怀里的瑞希却一声也没吭。
“儿子,儿子,妈咪没摔疼你吧,你醒醒,别吓我。”沈书媛没顾得上自己的疼。
弯下腰,拍了拍瑞希的脸颊。
他已经不会哭,也不会笑了。
全身变得冰冷僵硬。
“儿子!”沈书媛嘶哑的哭喊着,不停呼唤着瑞希。
瑞希却在她怀里越来越虚弱。
小家伙似乎想说话,嘴唇却使不上劲儿,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想说什么?妈咪听着呢,听着呢。”沈书媛贴上去,想要听清瑞希想说的话。
瑞希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一双小小的手微微抬起,在她眼前比划了一句话。
这是哑语。
沈书媛看得懂。
他说:“我……想离开这个世界了,下辈子,瑞希,不想再当你的儿子。”
从沈书媛肚子里出生。
是他此生最无助却也最痛恨的事情。
他想要一个温柔善良的妈咪。
他想要自己的基因里没有任何的劣根性。
他想要快快乐乐的长大。
沈书媛被瑞希的话伤及了肺腑。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也别想当别人的儿子,你只能是我的沈书媛的儿子。”沈书媛选择无视掉瑞希的话,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走,去找出去的车。
刚走出去没几步。
她却发现瑞希的手从她怀里无力的垂了下去。
沈书媛定住脚步,垂下眼帘注视着怀中的瑞希。
他闭上了眼睛。
仿佛被命运抽走了灵魂。
沈书媛缓缓抬起颤抖的手,逐渐放到他鼻间。
没有气息了!
“不,不!”噩耗遏住了她的喉管,嘶哑的嗓音几近崩溃。
吧嗒吧嗒的眼泪簌簌的落下。
滴在瑞希冰凉的小手上。
沈书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转而立马伸手触摸瑞希脖子动脉,感受脉搏的跳动。
可惜!没有了。
跳动停止了。
瑞希死了,她的儿子死了。
她们才刚相认。
沈书媛抱着瑞希的尸体跌坐在地上,犹如丧失灵魂的破布娃娃。
几分钟后,感受到怀里的瑞希再也无法回温。
他的死变成了既定事实。
“啊!!!!”悲痛欲绝的哭声在整个园区回荡。
为什么她想要的一切都会失去。
她好不容易摆脱困境,能够重新拥抱幸福。
现实却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最可笑的是。
瑞希的死却不是因为陆知薇,也不是因为意外。
而是由她亲手设计的画手闯关游戏造就的。
如果她没设计这个游戏帮着史蒂文助纣为虐。
如果她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非要和他相认,让他饱受刺激!
是不是瑞希就能活下来!
懊悔和自责像疯长的藤蔓绞缠着她的心脏。
极致的悲痛让她一时间无法发泄出情绪。
双眼空洞无神,呆若木鸡怔愣在原地良久,沈书媛陡然失控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
狂野的笑声在整个园区回荡。
冷月高挂,在她身上覆上了一层悲凉的寒霜。
她似乎变得疯疯癫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史蒂文从楼上追下来时,没想到瑞希会断了气。
他也就多了句嘴。
哪里会想到他这一番话会直接要了这孩子的命。
不知过了多久,沈书媛抱着怀中失去生命体征的瑞希站起来,像没有灵魂的独行者,绕过了史蒂文,往回走。
瑞希死了。
她也没有必要出去冒险。
就在这里,把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吧!
史蒂文目送着她进入地下室的背影,身后的贴身保镖罗德想要跟上去。
“老大,这女人疯了,怕是要出事,我去把她抓回来。”
史蒂文出手拦住了罗德,脸上洋溢出一抹阴森恐怖的笑容:“一潭死水要想搅动,就需要她这样的疯子。看在她死了儿子的份上,暂且由着她去吧。”
“可是她会不会坏了您的计划?”罗德脸上露出担忧。
“这里是我的地盘,她一个到处被通缉的通缉犯,能掀出什么浪花来,洛家老爷子的意思是,让陆知薇和沈矜墨这俩人不得好死,我明面上要从这俩人手里赚钱。
又不能得罪洛老爷子,那这坏人,就让她来做,我岂不是两边不得罪?”
史蒂文摸了摸下巴,粗狂的脸上满是算计。
“不愧是老大。”罗德听完他的安排崇拜的竖起了大拇指。
昏暗的地下牢房内。
沈书媛面无表情的抱着瑞希步下阶梯。
看到有光亮倾泻进来。
沈矜墨顺着刺眼的光线看过去。
看见沈书媛的那一瞬,沈矜墨漆黑的眸猛的一缩,撑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骤然收紧,一根根青筋爆起。
沈书媛?
她不应该在医院躺着吗?
沈矜墨仔细打量着沈书媛脸上的那一道伤疤,是当初他拖着她坠湖时就已经留下的。
这道疤他印象深刻。
而且史蒂文这人阴险狡诈,所有被拐入这里的人都会让保镖动手检查全身,尤其是脸部是否画容。
画容的脸经不起揉搓和卸妆水的洗礼。
所以,不可能有人能够通过画容混进这里。
沈矜墨还在诧异中没能回过神来,沈书媛已经抱着瑞希来到了他门外。
沈矜墨的铁门没有锁。
是开着的。
史蒂文知道他站不起来,就算能跑,他也不会跑。
所以上锁对于沈矜墨来说,是多余的。
拉开铁门。
沈书媛脸上噙着笑容凝视着沈矜墨。
一眼万年,恍如隔世。
“很意外吧,哥,我还活着。刚才戴着面具接走瑞希的女人,是我。宋安冉是我,安琪儿还是我。”
沈书媛平静的和沈矜墨报上自己所有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