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我没事,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倒是你,怀着身孕,还要操心这些,是我不好。”
姜茯谣摇了摇头:“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
容珩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中一片柔软。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声道:“茯谣,谢谢你。”
姜茯谣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
容珩将她揽入怀中,手臂微微用力。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沉稳却夹杂着一丝隐约的歉意:
“茯谣,若我不是皇子,也许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姜茯谣抬头微微一怔,对上他有些复杂的眼神,
竟然能捕捉到那冰冷外表下掩藏的深沉懊恼。
她轻声道:
“容珩,你若不是皇子,又何来今日的你?我也不会是现在的姜茯谣。”
“更何况,哪有皇子妃过得清闲自在?被百般挑剔,这才是我的宿命。”
容珩嘴角动了动,哪怕听出了她的调侃,却也分明感受到她从容的心态。
他收回了想要反驳的话,低低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能言善辩,连劝导我也变得理直气壮。”
姜茯谣见他笑了,心生安慰,伸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衣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苦也好,累也罢。权势和地位不是坏事,它能让你锄奸扶弱,也让我做许多有价值的事情。毕竟,有占山为王的好处,何必小家碧玉?”
“哦?”
容珩似笑非笑地挑眉,略有深意地低声反问。
“茯谣,你的‘有价值的事情’指的又是什么呢?”
姜茯谣毫不犹豫,眼神亮晶晶的,隐约带着几丝憧憬:
“比如建书楼,让贫苦的孩子们有书可读;比如开女学,让那些困在深闺的女子知道她们也能自己选择命运;甚至可以趁此惩治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让他们再不敢仗势欺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看向容珩。
“容珩,你肩负江山,我也想肩负不起眼的那些人。”
她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让容珩被什么东西轻轻攫住了心。
他的目光逐渐柔软起来,轻抚上姜茯谣的眉心,声音低若呢喃:
“原来你早已心有丘壑。”
“有没有丘壑我不知道。”
姜茯谣假意嗔怪地横了他一眼,语带调皮地道。
“但殿下若不给我撑腰,可没人敢让我胡闹。”
容珩嘴角微微一勾。
他轻轻长叹了一声,道:
“茯谣,你知道吗?若非我生在皇室,在你的身边过一世平凡的日子,大概是我曾经最大的奢望。”
姜茯谣闻言微微一怔,却又忽然笑意盈盈,俏皮地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殿下心心念念的是这些,但我却更想你生而不凡。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有能力守护那些我们在乎的人啊。”
容珩垂下眼眸,眉眼间的柔情越发浓重。
他低头将她额前微散的发丝捋到耳后,温声道:
“茯谣,你总是能让我自愧不如。”
“彼此彼此。”姜茯谣微微仰头,与他四目相对,笑意明亮。
她舒服地窝在容珩的怀中,忽然坏笑道:
“其实啊,若是殿下自怨自艾没劲了,我们还可以开茶馆、设医馆……别的不说,这医术是我的专长,总能让我们日子丰衣足食。”
容珩失笑,在她脑门上轻点了一下,眼中含着惯有的宠溺:
“哪里是丰衣足食?分明是忙到四脚朝天。”
姜茯谣被逗得轻笑出声,眉眼舒展,整个人都明媚了几分。
她想起那段伤痕累累的过往,刹那间竟有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谁能想到,她竟能在这样阴云密布的风波中,又找到一隅温暖的栖息之地?
容珩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觉得心中盈满的愧疚稍微被驱散了一些。
他握紧了姜茯谣的手:“茯谣,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姜茯谣感受着他掌心的灼热,抬头淡笑,
却没有接这句承诺,而是缓缓地闭上双眼,靠在他胸膛上,轻声道:
“那便用行动让我相信吧,容珩。”
烛火摇曳,映照着容珩深邃的眼眸。
姜茯谣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轻轻地搂着她,自己肩负的责任不允许他沉溺于儿女情长,
但他无法否认,姜茯谣的出现,在他原本冰冷的世界里,点燃了一簇温暖的火苗。
良久,姜茯谣悠悠转醒,迷蒙的双眼对上容珩温柔的目光,
她轻轻一笑,如破晓的晨曦般灿烂。
“睡着了?”
“嗯。”姜茯谣在他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容珩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你也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