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站在我的宿舍门口,是想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云董二人正在你看我我看你兀自烦恼时,竟然有一个带着眼镜的格子衬衫男冷不丁地从他们背后冒了出来。
转头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目光不错地盯着他们。
这男生的眼睛本身不大,但是故意睁得大大的,看起来很警惕,甚至称得上是敌意满满。
不用说,这人就是即将入住512的另外一名同学,董颂明从今以后的室友。
“你才鬼鬼祟祟的呢!”董颂明的脾气是不服就干,哪里容得了一个陌生人在自己跟前这般耀武扬威?不消说,当场就炸了,“像个找不到家的幽灵一样,一下子从别人的背后钻了出来,这是想吓死谁呀?吓出心脏病你负责啊?”
对面的男孩先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而后怒气冲冲地插上腰,这位的暴脾气可是一点也不差于董颂明,开口就像是架上了一把机关枪在疯狂扫射,可是能殃及无辜了。
“有心脏病还敢来这种地方,你不死谁死!还有,哪个叫让你们拦着本少爷的路了?快点走开,没念过书,‘好狗不挡道’的道理还不知道吗?”
这话说得太难听,惹得董颂明的急性子着实是按捺不住了,一张口就填充了国粹“最友好”的问候:“你tm狗脑子是不是脑子被门板夹坏了?走廊上这条道儿是你开的吗?写你名字了吗?是不是走着走着,还得为阁下留下一笔买路财……不,不对,原来是棺材本啊!”
哦豁,这就是要在同一个屋顶底下相处两年的人……
瞧瞧这糟糕透顶的初印象。
希望……还有机会可以救得回来吧~
云棠珺连忙伸手,偷偷拉了拉董颂明的袖子,打断了这货预备继续大放厥词的大招,又努力赔着一张灿烂的笑脸为对面的男生做着介绍:“小兄弟你好,这是我弟弟董颂明,也住在在这间宿舍的,你们……他年纪小,脾气急,还是请你多多关照吧!”
“我叫宋一凡,你好!”男孩子侧过脸,斜着眼将云棠珺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收起了刚才那副绷得恶狠狠的表情,露出了一抹少年人特有的奸诈微笑,“请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关~照~小董弟弟的!哥哥,快去寻找你自己的房间吧,不然时间要来不及了哦!”
董颂明不可置信地惊呼了一声,又气哼哼地扬起了拳头。
“靠!占谁便宜呢?哪个是你弟弟?给我说清楚了!”
宋一凡立刻举起手肘,做好了迎击的准备:“当然说的是你啦!你就是个弟弟!”
董颂明才不服气就这样被戴上一顶“弟弟”的帽子。
“You,狗带!死啦死啦地!”
却发觉宋一凡这厮果然诡计多端,竟然恬不知耻地学起了他这十足奇葩的讲话风格。
“你滴,我愚蠢的欧豆豆,快点睡觉滴干活!”
气得董颂明又是好一番跳脚,加上破口大骂。
宋一凡推了推眼镜脚,啤酒瓶底般的镜片反射出了一道“小样,还想跟我斗”的精光。
毫不意外地,两个幼稚得要死的小学僧打打闹闹地进了屋。
云棠珺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感慨有此二人在,这屋以后哪里还怕没得热闹?
只是希望不要热闹得太过了,招呼也不打,就将这整栋楼“轰”地一声炸飞了才好。
**
目送完终于找到了住处的董颂明,云棠珺别无他法,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前走着。
一边走,一边心浮气躁地核对各个房门上贴好的名单。
没有,还是没有。
眼瞅着那些好不容易找到了宿舍的路人甲乙丙丁都兴高采烈地进了屋,仍然无处可去的云棠珺不得不继续往走廊的深处走去。
突然发觉越是往里走,周围找房间的人越是变得少了。
慢慢地,这空荡荡又光线昏暗的走廊上,好像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不对——
哒、哒、哒。
听,有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了过来。
明明听得是很轻很轻,却让人诡异地感觉到,这还是对方刻意放重了脚步的效果。
云棠珺满眼警惕地一扭头,不料虞翰飞的那张脸竟然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呼!好险被直接一波送走的云棠珺没好气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干什么?你有事儿吗?”
相距不过半条手臂远的虞翰飞歪歪头,神情颇为无辜指了指附近那张门上贴着的名单。
“不干什么,上边写着的,我住在这里啊。”
本房间,号码正是难以一下子用言语形容好的520。
云棠珺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要不是忍字头上一把刀,我才不忍呢!
“哦,知道了。”
你的房间,我走还不行吗?
然而虞翰飞却无情地笑了笑,只用简单的一句话就轻轻松松判了云棠珺的死刑。
“没注意到吗?你也一样住在这里哦,我的室友。”
眼见为实。
可此时此刻的云棠珺,只恨不得可以自戳双目。
可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这才往520的门板上瞟一眼,竟然看到了那两个他最不愿意并列在一起的名字,虞翰飞和云棠珺。
更重要的是,凭什么把这家伙姓名放在我的上头?关系户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对吗?
虞翰飞并不知晓云棠珺这一刻的心声,却故意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似乎很是欣赏未来室友这张精彩纷呈的脸蛋,甚至因此露出了不怀好意的一抹笑,这让他那张原本孤高冷峻的脸看起来十分地恶劣。
“马上就要到11点了,你真有那么不想进去的话,麻烦让一让。校规分明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的了,我可不想待在外头自找麻烦!”
说完,虞翰飞推开门,大步往宿舍里头走去。
云棠珺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得瘪了瘪嘴,忙不迭紧随其后。
他可太知道了,环境不允许,心头怒气值拉得再高也没辙。
世间事无外乎这个道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