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很快让马车驾了两辆马车过来:“夜小姐与夜二公子是一同到的,他们所乘马车外观装饰都一样,小的不知那一辆是夜小姐的,那一辆是夜二公子的,便一同带了过来。”
夜卿安颔首,又转向了徐默:“只能在劳烦劳烦徐医修了。”
徐默瞥了夜卿安一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上了马车。
很快将两辆马车中都查看了一遍:“马车中只有两个杯子,从杯子中尚且盛着的东西中,并未查验出有毒。”
夜卿安一愣,愈发显得慌乱不知所措:“没有吗?那可如何是好?”
徐默兴味盎然地看了夜卿安一眼:“即便是那茶水被人动了手脚,夜小姐与夜二公子下马车的时间也已经不短,只怕早已经有人将痕迹清楚干净了,要查却是不易……”
夜卿安本还想着要如何引出之前自己留的那个心眼,听徐默这样一说,立马就接上了:“我先前坐马车的时候,正在喝茶水,马车颠簸了一下,杯中茶水便洒出来了一些。我当时瞧着觉着有些闹心,就用一个大迎枕将那处地方给挡住了!”
“哦?”徐默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那我再去瞧瞧。”
不多时,徐默就有了结果:“找到夜小姐洒出来的水渍了,从那水渍中,但是果真验出了毒,我也大抵知晓夜二公子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了。”
“夜二公子所中的,应该是转生藤之毒,中毒之后,会觉着浑身燥热,双目赤红,随后眼前会出现一些幻象,那些幻象,大多是中毒之人最为渴求的东西。再之后,中毒之人便会发狂,神智失常。”
“二公子大抵是因为年岁太小,服下的转生藤之毒又有些过量,因而才在出现浑身燥热双目赤红症状的时候,耐受不住,便直接晕了过去。”
“此药并不致命,倒也好解。”
徐默说着,从自己的随身药囊之中取出了一个白玉小瓶,喂夜斐然服下了。
“服药之后,约摸半个时辰之后,便会醒转,之后多喂一些清水便可。”
“多谢徐医修。”
毒虽已解,立在一旁的安定王却是骤然出了声:“原来竟是马车上的东西出了问题,幸而先前夜二公子在小宴上并未吃什么东西,不然本王可就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夜卿安咬了咬唇,连忙道:“府中腌酸事,累及王爷了。事关重大,民女这就带着斐然回府,将此事禀报爹爹,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好,除了这等事,我也就不多留夜小姐了。”
安定王话音刚落,一旁的安定王妃便开了口:“说到底夜二公子也还是在我们这里出的事,我派遣个人随你一同回夜府,帮你将事情禀报给夜大人吧。”
安定王妃微微眯了眯眼:“有些事情,别人说来,更为公允客观一些,也更为可信一些。”
夜卿安倒是不曾想到安定王妃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一茬,却也明白,向来是自己之前在她面前卖惨有了效果,便连忙谢恩:“多谢王妃娘娘。”
安定王派人帮着将夜斐然抬上了马车,夜卿安便急急忙忙带着人回府了。
回到夜府,夜斐然仍旧尚未醒转,夜卿安将紫绡留下照看,便带着安定王府派来的那下人直奔主院。
刚到住院门口,就瞧见管家从主院中走了出来。
管家瞧见夜卿安亦是愣了愣:“大小姐不是与二公子去参加安定王爷的小宴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出了些事情。”夜卿安咬了咬唇,眼眶微微有些红:“爹爹可在?”
“在呢。”管家看了眼夜卿安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看夜卿安身后跟着的那生面孔:“小姐进去吧,老爷在的。”
夜卿安点了点头,带着那下人进了主院。
夜庆豪已经听闻了下人通禀,在正厅候着了:“听闻你们去参加安定王的小宴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不等夜卿安说话,安定王妃派来的那下人就开了口:“夜大人,小人是安定王身边的贴身侍从,特受王妃之令,前来给夜大人回话的……事情是这样的……”
那下人将事情同夜庆豪仔细说了,夜庆豪听着,眉头便越蹙越紧。
了解完事情经过,夜庆豪方看向了夜卿安:“那带着毒药的茶水,是从你车上洒在地上的茶水中验出的,那为何,斐然有事,你却无事?”
“当时我刚刚端起茶水,正想喝,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茶水倾倒了出去,洒在了地上,也洒了一些在我的衣裳上,我并未准备更换的衣裳,只顾着清理衣裳,便耽搁了一些时间。等着我收拾妥帖之后,就已经到了小宴举行的别庄外了,因而那茶水其实我不曾喝到。”
夜庆豪眯了眯眼:“斐然所中之毒,的确就是那茶水中验出的毒药?”
“是。”夜卿安颔首:“澜庭阁的徐医修亲自验过,的确如此。”
夜庆豪脸色愈发难看:“去,将今日给大小姐和二公子准备马车,准备马车上的茶水那些物件的人,一并带来。”
夜庆豪说罢,才转身看向那安定王府的侍从:“劳烦回去禀报安定王爷,此事我定会给他一个交代,让他放心。”
“有夜大人这句话,小的就安心了。其实王爷也并非想要一个交代,只是觉着,夜二公子毕竟是在小宴上出的事,咱们安定王府也得要负责到底,万一有牵扯到的地方,也好及时说清楚道明白。那就劳烦夜大人了……”
安定王府的侍从一走,夜庆豪的目光才落在了夜卿安的身上:“你觉着,这件事情是谁做的?谁要害你们?”
“女儿不知,只是女儿方才在回来的马车上仔细想了想,觉着,这下毒之事就是专程为斐然设计的。”
夜庆豪转眸看向夜卿安:“为斐然设计的?为何这样说?斐然不过一个八岁多的孩子,为何会有人刻意针对他?”
夜卿安苦笑了一声:“因为,此前爹爹刻意亲口说过,斐然放到我院子里让我教导,若是斐然一旦出了什么事,便会追究我的责任。”
“至于女儿为何说这一桩,都是冲着斐然来的,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