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心里堵得慌,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陆辞遇爷爷做的,现在都给她惹上麻烦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管我离不离开恒祥,最后都要担责。”
“别担心。”
陆辞遇盯着她皱着的小脸,轻声安抚,“我来解决。”
温颜看了看他,转身坐下,“陆辞遇,我们聊聊。”
陆辞遇嗅到危险信号,笑着拉开椅子坐下。
“你开始训话之前,我能不能说两句?”
温颜瞪他一眼,“说。”
陆辞遇咳了声,掌心搭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温颜,其实之前我一直觉得只要你离婚,我们总能重新走到一起。”
“我们曾经那么好,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能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直到过去很多年,我都在想当初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离开我。”
温颜抿了抿唇,低头,捏着指尖。
当初陆辞遇的爷爷突然到家里,拿着一沓钱羞辱她的母亲,她就知道,她跟陆辞遇走不到一起了。
“后来,我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爱来解决,年轻时的天真和轻狂已经让我们错过了三年。”
“所以现在,能不能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跟你一起面对这件事情,不要彻底把我踢出局?”
温颜怔愣了下,她知道以陆辞遇的聪明,总能猜到。
“你爷爷他,曾经的确找过我。”
温颜深吸了一口气,“都到现在了,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我们毕业那年,你爷爷突然找上门,让我离开你,还给了我们一笔钱,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你是鹭宁集团董事长的孙子。”
“你爷爷说,你会是鹭宁未来的继承人,他已经为你选好了结婚对象,是一个同陆家门当户对的女孩。”
温颜笑笑,“我当时天真的认为,彼此相爱,能让任何困难迎刃而解,我才不要你爷爷的臭钱,还把他赶了出去。”
陆辞遇指尖微微蜷缩,他蹙眉,知道温颜还有话没说完。
“直到没多久,爸爸的公司突然出问题了,那段时间爸爸很暴躁,我知道,他的公司要保不住了。”
“后来,公司倒闭,爸爸去世,前后不到半年,妈妈卖房要送我去国外,我那时才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
温颜仰起头,眼泪在眼眶中积攒,“可是能怎么办呢,你爷爷说,他有办法让我们分开,我当时不信,但他做到了。”
她看向陆辞遇,“他说,我如果还不跟你分手,你就失去了做继承人的资格。”
“当初是我的坚持,害了爸爸妈妈,我不能再害你了,我希望一切马上停止。”
“后来,妈妈出车祸,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草,我需要钱,季叔叔找到我,为我解决了医药费的问题,他告诉我,季烨出车祸瘫痪在床,他希望我能嫁给他的儿子。”
温颜垂眸,“这些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很怨你,你为什么不能是一个普通人,那样,我们或许已经有孩子了。”
“可我后来想想,觉得妈妈有句话说的很对,一运,二命,三注定,命运让我们在一起,尽管没有结果,我已经知足了。”
陆辞遇一直安静的听着,等她说完,他缓缓开口,“我是陆家不承认的长孙,陆家于我来说,从不是家,记得之前我同你说过,我的父母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分开了,那是因为我妈嫁给他时,被爷爷发现,他不敢忤逆爷爷,于是离开了我妈,后来我妈抚养我长大,却没能等到我长大就离开了。”
“至于他,回家之后就接受了家族联姻,他娶的女人为他生了一儿一女,老爷子却觉得那女人野心太大,不敢把公司交给她的儿子。”
“我怀疑过当初我们分开是不是他在从中作梗,但我去疗养院查了阿姨的病例,病例上阿姨入院的时间是在我出国以后。”
“不可能。”
温颜皱眉,“我妈是在你出国前一周出的车祸,当时我们还在冷战。”
“病例被篡改了。”
温颜不解,“他篡改我妈的病例干什么?”
陆辞遇正要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
他看了下,蹙眉,“颜颜,我接电话。”
温颜点头,她心里很乱,也需要时间平静一下,消化一下刚才知道的事情。
陆辞遇走到门外,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听说你跟你叶叔叔说要取消跟叶樵歌的婚约?”
“嗯。”陆辞遇淡淡道。
电话里的老人,声音突然变沉,“胡闹!谁准你这么做的。”
“我也想问问您,是谁让您去找温颜的!”
电话里,老人沉默了几秒。
“这些都是温颜跟你说的吧?”
“是谁说的不重要,我不会娶叶樵歌,您逼我也没用。”
“陆辞遇,你可要想好了,陆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我不缺你一个继承人!”
“好。”
陆辞遇挂断电话,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
屋内,温颜已经不在了,陆辞遇无力地坐下,拿出手机。
「你在哪?」
「温颜:我想静静。」
温颜离开了公司,她想过,既然已经离婚了,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跟陆辞遇在一起。
可现实告诉她,这万分之一只能在梦里出现了。
她在咖啡厅里没有坐太久,就接到倪海棠的电话。
倪海棠说事情有些棘手,约她出来见一面。
正好到了午饭的时间,温颜定了一家餐厅,早早在那等她。
倪海棠到时,外面下起了大雪。
大雪如鹅毛一般落下,渐渐为大地蒙上一层白纱。
倪海棠脱掉外套坐下,“还有心思赏雪?”
温颜笑笑,看她比她还要急,戏谑地道,“要出事的人是我,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倪海棠愣住,“你都知道了?”
温颜点头,“合同的事情,昨天就知道了。”
“那我就跟你明说了,数据泄露的部分是你负责的那部分。”
温颜不意外,唇角勾了勾,“所以,这是给我设的局。”
“可以这么说,我仔细想过,解决这件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泄露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