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附中,物理办公室。
“爸。”
“小耀?稀客呀,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爸爸?”许世安对于许耀的到来出乎意料。
“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您,过一些日子就要常驻淮北分公司了。”
许耀发现许世安的鬓角多了几缕白发。
“中午和老爸一起吃个饭,就咱们父子俩。”许世安看了看时间马上到饭点了。
“别动,有一根白头发。”许耀顺手从许世安头上拔下一根白发。
“你这小子,又拔了我一根头发!岁月不饶人呀!”
父子俩来到一家面馆,这家面馆开了很多年。
“两碗牛杂面,一碗不放葱花,一碗多放香菜。”许耀记得许世安喜欢香菜。
“这里还是老样子,你小时候我经常带你来,每次你都嚷嚷着不要葱花不要葱花……”
许世安回忆起许耀小时候的事总是笑容满面的,许耀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我和老板说,两碗牛杂面,一碗不放葱花,一碗多放葱花,可每次老板都听成了一碗不放葱花,一碗多放香菜……”许世安回忆着往事。
“后来每次我们来这家面馆,我都会和老板说两碗牛杂面,一碗不放葱花,一碗多放香菜。”许耀想起小时候和许世安来这里的场景。
“是啊,久而久之我就莫名其妙的爱吃香菜了!”许世安满眼幸福。
“爸,你有没有特别难忘的人?”
“你呀,还没忘记高中的那名女同学吗?人家都说白月光,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呀!”
“那你心里有那么个白月光吗?”许耀这一次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妈妈是我的初恋,这辈子我也只有她了!”许世安谈起向晴总是笑眯眯的。
“爸,你从来没对其他女人动心过?”许耀追问。
许世安的笑容逐渐收起:“要说动心,可能少年的时候懵懵懂懂的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但是人家不喜欢我,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
许耀望着许世安若有所思。
“小耀,忘了那名女同学吧,找一个好女孩,哪怕没有结果,也轰轰烈烈的爱一次。”
“你后悔了?”
许世安摇摇头:“你妈妈很好,我谈何后悔呢!只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许会勇敢一次……”
许耀怔怔地望着许世安:“爸,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妈妈的事?”
“怎么可能!你小子想什么呢?赶快吃面吧,我下午还有课。”
和许世安吃过饭,许耀看着手里的那根白发,暗暗有了主意。
苏蕴之拿着陆闪给的请柬,得到翟淑君的批准后,踏上了回南川的旅途。
陆闪想开车送她,她执着拒绝了。
回南川的高铁上,她想起了成为苏蕴之以后第一次因出差去南川。
不曾想合作的对象竟是许耀,他一系列奇怪的举动以及他若即若离的态度,一切都有了答案。
偶然的机会再次遇到陆闪,又阴差阳错的和他一起住进了小院,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很快城际列车就到了南川。
苏蕴之直接打车去了南川附中。
南川附中校门口不远处的“小卖部”依然开着,只是从外面看过去好像是翻新过了。
苏蕴之走进去,里面的货架和物品的陈列依旧是十年前的风格,只是收银的位置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大的中年妇女。
“老板不在吗?”苏蕴之问道。
“他最近去西藏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谢谢。”
苏蕴之从“小卖部”出来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几棵梧桐树光秃秃的,尽显冬日的寂寥。
苏蕴之凭借着记忆寻找物理办公室,此时正是上课的时间,她路过教室学生们正穿着整齐划一的校服。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年盛夏,高二一班,两个翩翩少年正坐在教室的最后排。
一个阳光明朗,一个冷俊安静。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蕴之的眼眶红了。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第一个从教室里走出来,紧接着是几个学生,走廊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苏蕴之穿梭在学生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上课铃再次响起,苏蕴之看向教室里,讲台上的身影越发熟悉,是许世安,他的模样没怎么变,倒是两鬓多了几缕白发。
他在讲台上温文尔雅,苏蕴之实在想不出他和沈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沈冰如此恨他。
许世安不经意间看了看门口的位置,他的目光和苏蕴之交织,几秒钟的停留,他回过头去继续讲课。
等下课的时候苏蕴之已经不见了,许世安在教室外寻找她的身影……
苏蕴之走在林荫大道的路上,脚下偶尔有一两片叶子,大多都已经枯萎成了灰褐色。
她踩在树叶子上面,地上的叶子被踩碎发出酥脆的声响。
快到校门口的位置,苏蕴之看到一片黄色的叶子,她蹲下身去捡起来,身后传来的声音令她心头一颤。
“沈南星……”
苏蕴之缓缓回头,是许耀,他一身休闲的装扮和往日的西装革履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蕴之怔怔地看向许耀。
“你的发卡。”许耀将苏蕴之掉落的发卡还给她。
此时两人对视,是沈南星和许耀相隔十年后的见面,更像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两人坐操场的长椅上,许耀望着苏蕴之开口说道。
苏蕴之抬眸似乎在等着许耀的解释。
许耀打开手机指了指屏幕上的资料。
苏蕴之接过手机,上面是她和许世安的亲子鉴定结果,两人确实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会!”苏蕴之苦笑,仿佛被命运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临走时,许耀在苏蕴之身后大声说道:“沈南星,南川下雪的时候,我们见面吧。”
苏蕴之的脚步顿了顿,她的眼眶早已湿润了,可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苏蕴之按着十年前的路线,坐上了回如意园小区的公交车。
熟悉的路线,她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仿佛在细数这匆匆的十年光阴……
到了“星火站”,她穿过一条马路,很快到了小区门。
如意园是个老旧的小区,这里的烟火气依旧。
她寻着记忆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的位置,一个男人正倚靠在门口的位置,从下往上看尽显一双大长腿。
男人正是陆闪。
他转过头撞上苏蕴之的目光:“苏……沈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