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当然没去多远的地方,他只是绕到岩洞后方,盯着那坚硬似铁的石头,双手快速结印,引动体内真元。
一时间,石屑纷飞,不多时便挖出个方圆半平方米、一尺来深的石池。
紧接着,林凡屏气凝神,源源不断将真元化为灵力,催生清水。过程里不少水汽被石头吸走,他费了好大功夫,近半个小时才把小池子填满。
林凡回到岩洞时,洛素素正站在洞口翘首以盼,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期待,活脱脱就是个盼着丈夫归家的小媳妇。
没了林凡在旁,她心里空落落的,泛起从未有过的孤单。以往她独自穿梭沙漠,风餐露宿多少天都没这感受,可眼下林凡才离开半小时,她却像丢了魂。
“你回来了。”瞧见林凡身影,洛素素心底一喜,出口却化作这句平淡的话。
“嗯。”林凡微微点头,嘴角噙着浅笑。
洛素素瞧着林凡的笑容,只觉真诚又暖心,下意识跟着笑了笑。林凡从没见过她这般模样,以往素颜就清丽脱俗,此刻这一笑,恰似仙子落凡尘,不带一丝烟火气。
林凡看得有些愣神,脑海里无端冒出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用来形容她的笑再贴切不过,纯粹干净,如山间甘泉、春日柔风。
洛素素被盯得双颊泛红,刚要开口,林凡回过神,赶忙说道:“素素,跟我来。”
素素?洛素素听着称呼没反驳,心里虽纳闷初见时他喊自己师父,这会儿咋改口了,但她生性恬淡,也没多问。
林凡突然牵起洛素素的手,大步朝石池走去。洛素素心下一惊,本能想抽回手,还没来得及,林凡已松开,指着石池兴奋道:“祝你生日快乐!这是老天特意让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洛素素怔怔地看着眼前一汪清水,满心震撼与喜悦。烈日炎炎的沙漠中,凭空冒出这么一池水,周遭石头坚硬无比,寻常手段哪能做到?难不成真有天意?
“谢谢你,林……”洛素素眼眶泛红,话到嘴边哽咽了,甚至察觉到修为隐隐波动、似有退步,可满心的欢喜根本压不住。梦寐以求的东西,在最渴望之时出现,任谁都没法平静。
“素素,咱静门向来忌喜、忌忧、忌怒、忌伤……”洛素素心里默念,可今日她哀伤过、喜悦过、落过泪,还与男子这般亲近,生平头一遭活得像个普通人,有了真切的七情六欲。
她索性把那些门规抛到脑后,回去再计较,眼下只想守着这份惊喜。她也不敢问水的来历,生怕一问,美梦破碎,清水消失。
这是她人生第一个生日礼物,珍贵无比,唯一遗憾是带不走。洛素素走到池边,掬起一捧水尝了尝,和先前喝过的一样,清甜中透着灵秀之气。
她本想洗去一身尘土,转头却发现林凡悄然走远,心底涌起感激:“谢谢你,林凡,谢谢你的礼物。”她不去琢磨水的由来,能拥有就足够,不愿无端揣测打破这份美好。
林凡独自站在岩洞口,心底犯起嘀咕,洛素素会不会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师父?转念又摇头,两人情形明显不同,她就是她。
可明知如此,林凡看向她时,仍难掩悸动,心底还藏着一丝奢望,万一真是师父呢?
待洛素素洗净归来,林凡眼前一亮,暗暗佩服,她没换衣裳、未施粉黛,几天的劳顿风尘却消失得干干净净,区区一捧清水,竟有这般奇效。
洛素素没再戴面纱,手里攥着一瓶水,林凡没接,递过去几块饼干:“这还是你给我的,你也吃点。我要出去了,你呢?”
洛素素接过饼干,轻声应道:“嗯,一起出去吧。也许……”顿了顿,又说,“那些拿枪的人是冲你来的?需不需要我搭把手?”
林凡笑着摇头:“不用,我自有办法。”一路上,两人默契十足,林凡不问洛素素来意,洛素素也不多问林凡的事,仿佛才刚碰面的陌生人。
有洛素素带路,返程很快,傍晚就到了公路旁,只要沿着公路,便能走出塔克拉玛干沙漠。那些找麻烦的人似乎销声匿迹,两人一路顺遂,还碰上支沙漠探险的车队,像是旅游团。
车队的人见他们从沙漠出来,衣衫褴褛、身无长物,心生怜悯,主动送上帐篷、食物和水。
天色渐暗,洛素素的绝美容颜没引起旁人注意。有了这些物资,两人也不着急,一路上话虽不多,却享受这份宁静。
让洛素素暖心的是,林凡从不进帐篷,要么守在外面,偶尔进来坐会儿就出去。她入睡时,知道林凡就在旁边守着,格外安心。
……
慕容雪和池婉青跟着车队在沙漠苦苦寻觅了好些天,却毫无林凡的消息。车队补给见底,气温也越来越高,无奈之下,只能返程。
“雪妹,你看沙漠边缘有人露宿,怪浪漫的,离最近的宾馆就十几里路。”池婉青瞧慕容雪闷闷不乐,想逗她开心。
慕容雪抬眼,瞧见帐篷门口站着的林凡,鼻子陡然一酸,苦寻近半月,竟在出沙漠时碰上了,难道老天开眼了?
“雪妹,你怎么了?”池婉青瞧见她落泪,顺着目光望去,也瞧见了林凡,呼吸一滞,忙冲司机喊停车。
两人刚冲下车,却猛地顿住,只因帐篷里走出个女子,和林凡共处一帐?
“我要走了。”洛素素言简意赅。
“我知道。”林凡嘴角泛起苦涩,心情五味杂陈。
沉默,压抑得人喘不过气。良久,林凡艰难开口:“我能去找你吗?”
洛素素没吭声,递出纱巾:“帮我戴上吧。”
林凡照做,洛素素拿起林凡给的那瓶水,轻声道:“这个我带走了,以后别来找我,你找不到的,找到了对咱俩都没好处。谢谢你,让我过了最幸福的生日。”
林凡默默无言,她感激的不是救命之恩,竟是那份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