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每日起身比许晴稍晚些,然而今日慕容雪洗漱时,却发觉许晴未去上班,不由诧异问道:“许晴,你今日不上班?”
“今日调休了,慕容雪你每日对着这些花花草草,难道不觉厌烦?”因有了一周共同生活的经历,许晴与慕容雪渐趋熟稔,不复起初那般冷淡。
慕容雪摇头,“不会,每日瞧着它们渐渐生长,我心中甚感惬意。”
许晴一愣,她着实难以理解慕容雪的行为。即便当初林凡亦喜爱花草,却也未似慕容雪这般痴迷,他至多每日拨冗照料片刻,其余时光似在忙碌别事。
正欲开口的许晴被猛地撞开的院门惊到,手中水盆落地。
两名凶神恶煞的男子闯入,见一旁受惊的许晴有些讶异。他们似未料到与慕容雪同住之人未去上班,不过诧异之色转瞬即逝,随即不再理会许晴。
“贱人,你骗了老子的钱,竟躲在此处,走,跟我回去。”其中一名男子欲拉扯慕容雪。
慕容雪忙欲躲避。岂料这男子见慕容雪打理的花坛,竟随手抄起一根木棍,朝花坛挥去,边叫嚷:“老子让你骗了老子的钱,偷偷躲在此处种花,老子砸了你这些烂草。”
“不要!”慕容雪见木棍朝向花坛,这一下若落下,便是铁铸之花亦要被击碎,不假思索扑于花坛之前。
“嘭”一声闷响,木棍正击中慕容雪后背。
慕容雪“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溅于花坛之上,旋即昏厥过去。许晴“啊”地一声尖叫,旋即回过神来,赶忙掏出手机欲报警。
两名男子亦未料到竟生此变故,这一棍全力施为,打在一女子身上,后果可想而知。上头之意是掳走这女子,却未料她竟为一花坛挡此一击。
“走。”两名男子见事已失控,相视一眼,转身便逃。
待警察与李晓思、苏静瑶赶来时,慕容雪仍未苏醒。
“脊背骨断裂,肋骨断了百分之六十,心肺严重受损。即便全力救治,亦仅余三年寿命,且只能卧床不起。若放弃治疗,仅存一月之期。”临海最佳医院,经专家检查,得出此结论。
“便是倾家荡产,亦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慕容中飞怒急攻心,慕容雪乃他唯一爱女,为女他不惜与父亲及兄长反目,然此刻女儿竟遭此重创。
一名看似仅三十许的女子,紧握着慕容雪的手痛哭,她便是慕容雪的母亲,蓝裳。
“慕容雪,我定不会让你平白受此伤害。”哭了一阵,蓝裳起身,揉了揉红肿双眸,望向丈夫再次道:“我要请素素出山,为慕容雪报仇,纵宋家权势滔天,我亦绝不罢休。”
往昔每次妻子提及素素,慕容中飞总会劝解,称其乃隐门之人,不宜出山,然此次慕容中飞却反常地未多言,只是铁青着脸点头道:“即便耗尽一切,亦不能让慕容雪含冤受屈。”
“妈……”慕容雪初次睁眼,见自己躺于白色病房,周身剧痛钻心。
“慕容雪,你醒了?”蓝裳连忙至床边,握住女儿的手。
“我好痛……”慕容雪言罢,额头汗珠滚落。
蓝裳心中一痛,女儿身痛,她却心痛更甚。此刻她恨不得代女受苦,然只能安慰道:“慕容雪,莫怕,妈妈定会治好你。”
慕容雪挣扎着摇头,“我想回家,妈妈,送我回那小院,我自知伤势,不想医治了。”
慕容雪心中透亮,自己伤成这般,即便治愈,最佳结局亦是终生卧床。她已萌死志,只是遗憾临死前不能见林凡一面,当面向他致歉。
“慕容雪,莫要冲动,听妈妈的,留在医院,医生定会治好你。放心,妈妈会一直陪伴你。”蓝裳怎会不知女儿心思,心痛如绞。
慕容雪欲再摇头,然剧痛袭来,她咬牙道:“妈妈,你欲让我死不瞑目?我只想回那小院。带我回去,求求你。”
喘息片刻,慕容雪又道:“妈妈,将我的小箱子取来……”
言罢,慕容雪闭目,剧痛难忍,再度昏厥。
蓝裳起身,拭去泪水,“中飞,为何慕容雪归来后,定要居于那小院?她与林凡之间究竟发生何事?”
慕容中飞摇头,片刻后道:“此乃女儿心愿,既然留院亦难痊愈,便送她回小院吧。且在全国寻访能治女儿之医,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便不愿放弃。将那箱子置于她床边,莫让她醒来不见。”
蓝裳点头,认可丈夫之言。
……
林凡未径直前往宋芷兰介绍的洛仓,他欲自行寻觅,看能否觅得工作。若实在无果,再去芷兰表姐的公司任职。然在此之前,他需回临海,取走自己曾居住小院花坛中的泥土,还有他的小箱子。
他取泥土旨在化验,欲寻实验室化验此泥所含成分,为何能使“灵心草”存活,而流蛇之地却无法令其种子发芽。
回至宁海事,林凡估摸此时许晴应已上班,遂悄悄潜入小院。
然当林凡行至花坛边,花坛上一大滩刺目血渍令他惊愕,虽血迹已干,然显是不久前之事,况且花坛之上怎会有如此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