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脑中的哲学三连把佑氡懵逼的状态问的清醒了一些，说实话，直到坠毁的前一刻他都还是懵的。
他只是想坐个火箭去月球，然后把月球上的西琳给炸了而已，为什么火箭还会被拦截啊？
不是……老杨的核心不还没被吞吗？西琳这就有精准制导的能力了吗？噢不对，刚刚好像是几块石头来着。
所以你西琳丢陨石下来不砸别人专门砸他是吧？这准头还挺厉害，刚好把燃料仓砸泄露了……好吧，玩笑就到此为止。
再怎么说西琳那没上过学的小屁孩也不该有这种程度的学识，一定是有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把他狙击了下来。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奥托，但如果是天命想要狙击他的话，应该不会用到石块这种简陋且原始的武器。
不过事情也没那么绝对，奥托的手段层出不穷，依托于虚空万藏海量的知识，他能掌握什么手段都不稀奇。
像是刚刚丢石头那种操作，只要操作得当，拟态的星海协律也可以办到……果然和那种人没什么诚信好谈的啊，时机真是坏透了。
逆熵带到西伯利亚来的银色子弹不止一枚，但用于发射的火箭短时间内就只能发射这么一次。
短距离依旧可以用其他方式发射银色子弹，但想要把核弹送上太空，至少在西伯利亚是没办法做到的了。
就连阿拉哈托也不行，毕竟阿拉哈托没有独立突破大气层的能力，送上太空依靠的还是得是火箭。
彻底没办法了啊……他已经彻底没办法上月球追击西琳了。实际上在月球爆发崩坏能的时候，他就已经来不及阻止任何事情了。
从地球飞到月球，以单纯的科技手段，差不多需要五十个小时的样子。这个时间已经足够西琳降下的陨石把地球搅个天翻地覆了……
一切都和他想的一样，无论是西琳还是平民，两者都无法挽留。别说两全其美了，他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都做不到。
唉……事已至此，既然什么都无法改变，起码他还能有机会切断未来的一些悲剧。
既然他已经无力改变，那也不能让使他落入如此痛苦境地的幕后黑手一直在背后笑着。
佑氡躺在雪地上，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
他阻止不了西琳了，所以至少……要从奥托那个狗东西身上撕下来一块肉才行。
远处传来了战斗的波动，因为距离太远所以不太能判断出具体情况……但正因为这么远还能感受得到，那就说明交战双方都不是等闲之辈。
大概是瓦尔特和那个狙击他的人打起来了吧？反正是奥托派来的走狗，希望别是老朋友吧……
如果是其他人，佑氡势必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但其实还存在另一种可能——他把华派过来了。
如果是华的话，现在的他无论怎么拼都不可能打得过。塞西莉亚来了他也不行……算了，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
无论如何，做了再说。
闭上眼睛，佑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时，他的双瞳已经变成了璀璨的鎏金。
与此同时，佑氡的身体也在不断膨胀，身体的各个部位畸变褪形。
帕凡提的獠牙、迦楼罗的翅膀、伐由的锯齿表皮、夜魔的犄角……
不多时，一头混杂了各类崩坏兽特征，又将这些特征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特殊巨兽取代了他原本的身体。
这便是他现如今能展现出来的最强姿态，人为崩落——百相。
……
只有直观的正面接触，瓦尔特才能理解那「远超第二律者的强大」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从正式交手到现在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他和德丽莎都被打的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而从对方的神态上来看，显然他还在克制着什么，一边让自己等人失去反抗能力，一边克制攻击的力道不下重手。
瓦尔特不明白对方是出于各种理由留手，但这更让他清晰的意识到两者之间存在的鸿沟。
而他身旁的那位女子甚至一直不曾出手，只戒备着不让他们逃离……一时间瓦尔特甚至有些难以分析对方的行为逻辑。
既不打算杀了他们，也没有放任他们逃离的意图。如果是为了坠毁的火箭或者是在意那名名为佑氡的战士，他们此刻似乎也并不着急。
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计算过火箭的坠落。并非完全的自由落体，而是存在一定的缓冲。
虽然不确定那人是否就是佑氡，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强度如何，但至少不用担心会因此出什么大事。
而他们对瓦尔特留手，是因为对方也在为人类而战。虽然手段是牺牲他人，而且是牺牲一个可能是对他们而言很重要的人这一点让他相当难以接受就是了……
所以在保证了安全的前提下，科斯魔才决定出手教训一下这个第一律者。
因为不了解内情，所以他也没打算把这两人放走。等到时候找到了人，解释清楚有没有什么误会之后再做打算。
另外，科斯魔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名少女身上有一种他相当熟悉的感觉，那是毗湿奴的崩坏因子。
对方无疑是一名融合战士，而且融合的崩坏兽基因与他相同。
他自己就是一位融合了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自然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危险。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一下这位少女的危险性以及可控性，必要情况下他不介意把对方带回去交给梅比乌斯博士研究。
虽然博士的研究很惨无人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博士是真能给出成果出来的。
如果这位少女真的足够危险，梅比乌斯博士至少可以保证在留住她的性命的前提下对这种危险加以控制。
于是乎就出现这这种明明一面倒，却依旧僵持了十分钟左右的情况。
至于黛丝多比娅嘛……倒不是她不想参战，也不是她存着什么戏耍的心思。只是她们的分工向来如此，科斯魔当主力，她就负责感知周边，以防漏网之鱼。
毕竟再怎么不擅长她也是精神感知型，这方面比起科斯魔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你们两个真的很厉害啊……能和科斯魔打上这么久的对手，好像也就千劫了吧？”
黛丝多比娅飘在天上观望着下方的战场。与其说是战场，倒不如说是猎场。他们能和科斯魔打上这么久，主要也还是因为科斯魔没打算这么快结束。
但黛丝多比娅说的也没错，按照以往的训练来看，能和科斯魔对上并保持十分钟以上的战斗的确实就只有千劫。
这并不是说只有他们实力相当，其实单说实力，樱和华也和他们是一个梯队的。
但樱的战斗风格决定了她只能速战速决，一招分胜负。而华和科斯魔之间基本是点到为止，不会超过十分钟。
其他人嘛，要么是太强了，向佑氡凯文这两个公认的最强基本碰上就是一招结束。
要么就是弱上许多，会被科斯魔一招结束。
上一次像现在这么僵持的局面，黛丝多比娅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哼，少看不起人了！”
因为一直在被压着打，所以黛丝多比娅这话听起来真的很有嘲讽效果。德丽莎虽然一直被压制着，但嘴巴可没被压制。
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打不过她也一点口头上的服软都没有。
“我可是真心的不能再真心了哟……呃……这，这是什么……喂喂喂，科斯魔科斯魔科斯魔！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朝着这边过来啊？！
崩坏兽？律者？融合战士？不……不对……不对呀……科斯魔，这个感觉好像是……这什么都不像又什么都很像啊！”
上一秒还无聊的打哈欠的黛丝多比娅，下一秒神情就严肃了起来。然后再下一秒，严肃的神情就变得有些错愕了。
因为在她的感知之中，一个相当熟悉的反应正在接近。既像是崩坏兽又像是律者，感觉上又有点人为崩落的感觉……没见过这种情况的黛丝多比娅一时间陷入了慌乱和迷茫。
好在从崩坏能的强度上来看不算特别强，就算加入战场科斯魔应该也能搞得定。
“我知道了。”
科斯魔分出一部分精力来警戒着黛丝多比娅说的那个方向，从她描述来看，很可能是融合了拟似核心的崩坏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接下来可能就是三方混战了……事情有可能会超出掌控，还是暂时休战吧。
心里做好了打算的科斯魔决定暂时和第一律者休战，正准备叫停战斗的时候，那位不速之客已然降临。
不知道为什么，这头崩坏兽给科斯魔一种相当熟悉甚至亲近的感觉……对方的身体里也拥有毗湿奴的崩坏因子。
现文明对抗崩坏的主要力量不是圣痕和机甲吗？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毗湿奴因子的融合战士？
不……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休战已没有必要，三方混战的情况也不会出现。
既然是融合了毗湿奴的融合战士，那自然不难想到对方和这位少女是一伙的……接下来不会是三方混战，而是他一人独战三方。
……没办法了，用那个形态吧。
科斯魔眼之中透露出一点无奈，随即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身体里属于毗湿奴的那一部分崩坏因子迅速活化，人为崩落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他打算展现自己那非人的身姿的时候，对面那个已经崩落的战士身体突然开始寸寸碎裂。
已经结晶化的身体碎片一点点的剥离，露出了他人类的身躯。
那是一张科斯魔曾经无比熟悉的脸，此刻正瞳孔收缩，颤抖着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和黛丝多比娅。
“科，科斯魔？你真的是……不，不会错的……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