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增援鳌拜的,绝非仅有索尼这一路人马。
遏必隆同样率大军疾驰而来,只是他的部队此刻正深陷于刘文秀精心布置的伏兵阵中,双方激战正酣,一时难以脱身前来会合。
多尔衮与多铎在北撤之际,便向索尼和孔有德下达了死命令。
在他们的战略规划里,黄河以南的众多城池皆可舍弃,然而开封、济南这两处战略要地却务必拼死坚守。
只要能牢牢守住这两座城池,待清军主力成功剿灭山西的姜镶之后,便可即刻挥师南下,重新将河南与山东两省纳入囊中。
如此一来,即便局势再不济,也能够与明朝以长江为界,隔江对峙。
遏必隆之所以能够从许昌迅速赶来增援开封,说起来还得 “感谢” 李过。
李过所接到的圣旨明确指示,仅需对许昌的清军进行牵制。
故而当遏必隆决定撤离许昌时,尽管李过果断派出人马奋力堵截,却终究未能成功阻挡。
不过,李过也并非毫无建树,他趁着清军撤离的时机,顺势收复了许昌,如今大军正浩浩荡荡地朝着洛阳奋勇进发。
与此同时,袁宗第的部队已经赶赴济南,徐州也无兵可以增援刘文秀。
一时间,刘文秀所部竟成了在中原战场上独自奋战的孤军。
刘文秀率领着五百精锐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与索尼率领的三千铁骑猛烈碰撞在一起。
战场上,刀光闪烁,恰似夜空中划过的道道闪电;剑影交错,仿佛密林中穿梭的缕缕疾风。
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血肉横飞之间,不断有人从马背上重重跌落。
刘文秀的这五百骑兵,皆是他抚南营中万里挑一的精锐之士,个个都怀着必死的决心。
而索尼的骑兵,不仅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且清军素以骑兵作战见长,其骑术精湛、配合默契,冲击力极为惊人。
刘文秀很快便深陷于清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索尼在乱军之中一眼认出了刘文秀,那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狂喜与狰狞,他张狂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此人便是刘文秀!给我活捉刘文秀!谁若能生擒他,本帅重重有赏!”
其声音响彻整个战场,仿佛胜利已经唾手可得。
刘文秀却面不改色,丝毫不显慌乱之色,反而昂首挺胸,高声怒吼道:“刘爷爷在此!有胆量的就尽管放马过来!爷爷我今日便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英雄豪杰!”说罢,他手中长刀犹如蛟龙出海,左劈右砍,寒光闪烁之处,清军士兵纷纷惨叫着倒下,竟无一人能够靠近他的身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双礼和高承恩率领着两千步兵如潮水般涌来。
冯双礼久经沙场,作战经验极为丰富,堪称军中老将。
他身姿矫健,行动敏捷,眼神中透着久经战火淬炼的坚毅与果敢。
他一马当先,指挥着步兵迅速结成蝎子阵和锋矢阵,那阵型变换之快,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流畅。
步兵与骑兵一对一单挑,无疑是以卵击石,但当他们结成紧密的阵型,将所有人的力量汇聚于一点时,却能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尤其是冯双礼所率的锋矢阵,恰似一把锐利无比的箭头,直直地朝着清军的骑兵阵营猛突猛杀过去。
他身先士卒,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雾。
在他的带领下,步兵们个个奋勇向前,毫不畏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支步兵队伍便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地杀透了清军那看似铜墙铁壁般的包围,成功与刘文秀合兵一处。
此时,战场上的厮杀愈发惨烈。
索尼见步兵杀来,恼羞成怒,亲自率领一队精锐骑兵朝着冯双礼冲去。
他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棒风呼啸,所到之处,步兵的盾牌被砸得粉碎,木屑与鲜血四溅。
但冯双礼毫无惧色,他大喝一声,迎了上去,长刀与狼牙棒相交,溅起一串火星。两人你来我往,周围的士兵都不敢靠近,只在周围形成一个厮杀的旋涡。
刘文秀这边,虽被围在核心,但他越战越勇。
他看准一个时机,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他借着马势,长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数名清军骑兵斩于马下。
随后,他又冲入敌阵深处,清军的包围圈一时被他搅得混乱不堪。
而冯双礼的步兵们在与清军骑兵的对抗中,也展现出顽强的斗志。
高承恩率领蝎子阵的步兵们用长枪刺向骑兵的战马,马匹受惊,纷纷嘶鸣着乱跳,一些骑兵被甩下马来,瞬间被步兵们的刀剑所淹没。
锋矢阵则不断向前推进,每一步都伴随着清军的惨叫与鲜血的流淌。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欲聋,双方都杀红了眼,直杀得日月无光,仿佛这片中原大地都在为这场血腥的战斗而颤抖。
索尼眼见围击刘文秀难以奏效,当机立断,高声喝令所有骑兵迅速撤离战场。刹那间,马蹄扬尘,如一阵旋风般,他们径直朝着开封的方向疾驰而去。
刘文秀目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由得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望向自己身后,只见所剩的骑兵寥寥无几,仅仅只有一百多骑而已。而那些步兵们,只能在原地干着急,他们的步伐哪里能追得上风驰电掣的骑兵呢?此刻,刘文秀的脑海中浮现出开封城下的场景,仿佛已经看到杨威、贺天云、郑守豹三员大将被索尼的人马前后夹击,陷入绝境,苦苦支撑。
刘文秀心急如焚,当下便决意要率领这仅存的一百残余骑兵去追击索尼。
他猛地一拉缰绳,就要策马前行。
就在这时,冯双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地拉住了刘文秀的马缰,大声喊道:“大帅,您千万不能去啊!您看看,您仅仅只有这百来骑人马,此去凶多吉少。万一建虏狡诈,半道上设下埋伏,杀个回马枪,可如何是好?咱们不能冒这个险啊!”
刘文秀眉头紧皱,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带着几分决然与焦急:“若不去追击,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杨威他们三个陷入腹背受敌的苦战之中吗?你可知道,我军的火炮大半都在他们那里,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