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恰似刘玄初此前所料那般,就在朱由榔乔装改扮悄然外出 “微服私访” 的次日黄昏时分,索尼、鳌拜以及遏必隆,三员清军的大将,率领着两黄旗的两万精兵,如同三条出洞的毒蛇,突然从商丘城的北、南、西三个方向,气势汹汹地发起了迅猛突击。
陈友龙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着要报答朱由榔的知遇之恩,这份恩情在他心中重如泰山。
若不是朱由榔严令不得擅自出击,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率领着麾下那一群嗷嗷待哺、渴望杀敌立功的将士们,风风火火地去攻打开封了。
此刻可倒好,清军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而且还是如假包换的正牌八旗军,那八旗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明军耀武扬威。
这情景瞬间就让陈友龙体内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热血在他的血管里疯狂涌动,恨不得立刻就与清军大战一场。
在明军将士们一番奋勇拼杀,成功击退了清军的突袭之后,陈友龙那股子好战的劲头又上来了,当下便要毫不犹豫地率军出城反击。
亏得张先璧和刘体纯及时在一旁提醒他,说道:“陈将军,陛下的圣意可是要咱们坚守商丘城,务必死死挡住建虏东援徐州的步伐呀,切不可贸然行事啊!”
陈友龙皱着眉头,急切地说道:“二位将军,你们的意思在下自然是明白的,可你们也想想啊,如果我军就这么一味地龟缩在城里,不主动出击去击败这些建虏,要是他们分出一部分人马将商丘城团团围住,然后再绕道去增援徐州,那可如何是好啊?”
王得仁在一旁大大咧咧地接话道:“那样最好不过啦,他们要是绕道过去,那可就是孤军深入呀,咱们正好趁机灭了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多痛快!”
“老王,你可真是糊涂啊!”陈友龙瞪了王得仁一眼,焦急地说道:“你也不想想,咱们的粮船可都还停在运河上啊,要是这些粮船都被建虏给焚烧了,这仗咱们还怎么打呀,到时候可就全都得玩儿完啦!”
张先璧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道:“哎呀,这么说来,咱们还真得杀出城去,绝不能给他们绕道的机会,得把他们死死地摁在这儿才行啊!”
刘体纯则面色凝重地说道:“咱们这回面对的建虏可是他们的正黄旗和镶黄旗啊,当初在山海关之战的时候,这两黄旗的兵可都是出了名的凶猛,那打起仗来简直如同恶狼一般。所以啊,如果我军要出城和他们真刀真枪地厮杀,那可得好好筹划周全了,万不可掉以轻心呐。”
陈友龙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现在建虏的人马主要分布在商丘城的北面、南面和西面这三个方向。依我看呐,我军不妨集中一万精锐之师,先去攻打南面的建虏。这三个方向上,只要能打掉其中哪怕是相对最弱的一个方向的敌军,我军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挡住建虏东援徐州的脚步,让他们不敢轻易绕道而去。”
刘体纯听了,微微点头,接着又说道:“陈总兵这个计策倒是不错,不过呢,我军不打则已,既然要打,那就要挑建虏最强的那个方向打,这样才能真正起到震慑他们的作用,让他们不敢小瞧了咱们。”
张先璧也附和道:“对呀,刘参军说得在理。建虏又不是傻子,他们故意让咱们知道哪个方向最弱,这里面肯定有鬼呀。而他们把最强的那个方向明摆着摆在那儿,那就是想吓唬咱们,就是不想让咱们去打呢。”
王得仁挠了挠头,有些担忧地问道:“可这三面的建虏,西面的看起来是最强的呀,如果咱们去打西面,那南北两面的敌军要是来援救可怎么办呢?”
刘体纯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军如今有将近两万人马,咱们可以以五千人作为先头部队出西门去攻击西面的敌军。要是南北两面的敌军敢来增援,那我军就迅速集中主力,也就是一万三千人,去攻打南北两面中的其中一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友龙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赞道:“这个计策妙啊,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让建虏摸不着头脑。如果他们不救西面的敌军,咱们就趁机将西面的敌军打垮;要是他们来救,咱们就以主力去攻击他们的另一面。这样吧,攻打西面的五千人我亲自率领;刘将军,如果建虏援救西面,那就由你和老王率军出击,至于具体打哪一面,就由你说了算;老张,你就留下守城,商丘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了。” 陈友龙身为总兵,在这明军的制度里,仗具体怎么打,那自然是由他说了算的,众将就算心中有异议,也只能先接受,要是实在觉得不妥,那就只能上奏朝廷去申诉了。
黎明时分,天色依旧灰蒙蒙的,大地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曦之中。
陈友龙最得力的部将黄飞鸾,率领着两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迈着整齐而又坚定的步伐,走在大军的最前面,他们肩负着为主力开辟道路的艰巨任务。
这两百人可都是军中的佼佼者啊,不仅个个武艺高强,那一身的功夫在明军之中也是出了名的厉害,而且他们的箭法更是尤为精准。虽说不敢夸口说个个都能百步穿杨,但只要被他们给盯上了,那可就惨了,一箭射下去,非死即伤。
在这两百人的后面,是一辆辆沉重而又坚实的炮车。这些炮车可是攻坚的利器,它们承载着明军将士们的希望,能不能一下子就将建虏在西面的营寨击破,就全靠它们了。
那黑黝黝的炮口,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爆发的威力。
在炮车的后面,则是明军那五千名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主力部队。
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大显身手。
黄飞鸾率领着那两百人,在距离清军营寨还有两三百步远的地方,就被警惕的清军给发现了。
刹那间,双方就如同两群饿狼相遇,立刻便发生了激烈的混战。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战场。
陈友龙见状,猛地大吼一声:“炮车继续前进,前进三十步架炮!”说罢,他 “唰” 的一声,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高高举起,声嘶力竭地喊道:“火铳手、弓箭手左右两翼展开,压上去!”那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仿佛给明军将士们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镇守西寨的清军大将正是索尼,此人在清军之中也是威名赫赫。
并且此番他还是清军突袭商丘的主将,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当他得知明军发动进攻之后,立刻毫不犹豫地下令所有火炮开炮。
顿时,战场之上,明清两军的火炮同时响起,那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要把整个天空都给撕裂开来。
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昏暗的黎明,炮弹落下之处,血肉横飞,一片惨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