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贞毓昂首挺胸,双手高高抱拳对天,神色庄重而坚毅,大义凛然地高声道:“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此乃臣等分内之事,何为人所不齿?”他目光炯炯,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周身都散发着为朝廷献身的决心和勇气。
严起恒一听这话,只觉一股热血 “轰” 地直涌脑门,那股热流瞬间传遍全身,使得他的脸涨得通红,双眼也因愤怒而发黑,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向前倾去,几乎摔倒在地。他连忙伸手扶住身旁的一根树干,才勉强稳住身形,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交织的复杂神色。
朱由榔微微皱眉,沉声道:“吴贞,你是想让朕失信吗?朕已经明确说了,此番修建学堂的事由严起恒来做就不能更改。”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己决定的坚持和对臣子们争执的不满。
众官一听这话,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们有的轻轻叹气,有的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失落。显然,这中兴大明的首辅之位,他们是没有希望了。
于是乎,人群中有人就恨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只见那人嘴角微微抽搐,冷哼一声,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显然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使坏。
或许是朱由榔前世做房产销售的时候吃过类似的苦头,他只是轻轻扫视这些人的脸色,就仿佛能洞察他们内心的想法,立刻猜到哪些人准备着使坏。
他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有了盘算。
朱由榔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道:“严起恒负责兴建学堂,另外朕还想往湖北和湖南各派一名官员去招募当地的子弟来广州入学,路途虽然遥远艰险,但这是为我大明重铸根基的大事,不知哪位爱卿愿为朝廷分忧啊?”他目光缓缓扫过群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吴贞、李若星、傅作霖和吴贞毓都是一怔,他们先是下意识地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思索。
他们这些人虽然不能打仗,治国也只能做些简单的行政工作,但是在拉帮结派方面,那身上沾上毛,个个比猴都精。他们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自己在朝廷中建立自己势力的机会,心中不禁一阵窃喜。
几乎是同时,四人齐齐拱手道:“微臣愿为朝廷分忧。”他们的声音整齐而响亮,脸上都带着急切与期待的神情,仿佛都在渴望着能得到这个机会。
对于他们的表态朱由榔十分满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朱由榔故意露出满脸难色,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吴贞,你是东阁大学士,你要和司礼监一起处理各地的文书,事务繁忙,所以你不能去;还有李若星,你是吏部尚书,朝廷刚刚安定下来,有些地方的官吏还要你来遴选,然后上奏给朕,责任重大,所以你也去不了。看来 ——” 说着,朱由榔的目光落在了傅作霖和吴贞毓的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考量:“看来只能麻烦你们二位了。”
傅作霖和吴贞毓毫不犹豫地再次拱手道:“微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忠诚,仿佛为了陛下可以赴汤蹈火。
“傅作霖。” 朱由榔声音沉稳地喊道。
“微臣在。” 傅作霖连忙向前一步,恭敬地回应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你原本就管着湖广布政司事,朕任命你为湖北巡抚,你就以这个身份带着朕的圣旨先去李过军中,李过军所到之处你就地招募学子,招募的学子不要管他以前是什么出身,越是孤苦的你越要招募进来,然后请李过派兵,将他们送来广州。”朱由榔详细地交代着任务,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件事的重视。
傅作霖拱手道:“微臣遵旨。”他的心里十分的激动,心跳不禁加快,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他想着自己招募来的学子将来就都是他的学生,如此一来大明朝廷中自己将是桃李满园,势力也将逐渐壮大,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有一个人,你一定要多加留心,如果找到,务必小心保护,将他安安全全的送来广州。”朱由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傅作霖好奇地问道:“敢问陛下此人是谁?”
朱由榔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此人叫周培公,湖北荆门人,现在的年纪大概在十四五岁左右。”
傅作霖不解地问道:“这还是个蒙童,陛下如何这般的看重?”他心中充满了疑惑,眼神中透露出好奇与探究。
朱由榔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不容置疑的严肃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只用好好的将人送来即可。”
傅作霖当然不敢再问,只是连忙道:“微臣遵旨。”心中却忍不住嘀咕:“莫非这个周培公是龙种?可是这样不对啊,陛下比起这人也只大十一二岁啊,陛下不可能在十岁就知道了男女的那些事儿……再者说来,真是龙种,又怎么会流落民间呢?”他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也只能将这份疑惑深埋心底,并且暗暗笃定,一定要找到此人,无论他是什么人,都要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
朱由榔对傅作霖交代完毕后,缓缓转过身,目光又看向吴贞毓。此时的吴贞毓神色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赶忙挺直了身子,恭敬地躬身行礼,声音微微发颤道:“请陛下指教。”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朱由榔,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指示。
朱由榔的目光在吴贞毓身上停留片刻,神色平静地说道:“傅作霖是湖北巡抚,你就充任湖南巡抚吧。”
吴贞毓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连忙问道:“敢问陛下可有要微臣寻找的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显然,这是他不愿意落在傅作霖后面的表现。
朱由榔微微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思考,随后问道:“王夫之在哪里?”朱由榔对王夫之显然是有所了解的,王夫之在十四岁中秀才,二十四岁中举人,在当时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他的才华和学识在学界早有传闻,朱由榔觉得这样的人才或许能为朝廷所用。
吴贞毓略一思索,回道:“王夫之先在瞿式耜处,后来负气出走,他是湖南人,应当是回湖南去了,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他说话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毕竟王夫之的去向不明,这给他的任务增加了不少难度。
“找,将他找来。”朱由榔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他深知人才的重要性,尤其是在这个动荡的时期,像王夫之这样有学识的人,或许能为朝廷带来新的气象。
“陛下,请恕微臣直言,要找应当能找到,可是只怕他不愿意再出山了。”吴贞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大概知道王夫之负气出走的原因,就是清高,见不得朝廷的腐败和内部的倾轧。他担心即使找到了王夫之,也难以说服他再次为朝廷效力。
朱由榔目光坚定地看着吴贞毓,说道:“你告诉他,朕请他出山不是要他为官,是朕在广州设立黄埔军政学堂,欲招募天下英才而教之,正缺主持学堂的大儒,请他出山。朕相信他会来的。” 朱由榔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他相信王夫之这样的学者,对于教育和培养人才的事业应该会感兴趣。
吴贞毓面露难色,轻声道:“微臣只能说是试一试……”他心里实在没有把握,王夫之的脾气他是有所耳闻的,要请动这样一位清高的学者,绝非易事。
“试一试?他不肯来就算了吗?不行,你一定要将他请来。” 朱由榔语气坚定地说道,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这是你的重要任务,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朱由榔的眼神紧紧盯着吴贞毓,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他。
吴贞毓心头一震,连忙道:“微臣遵旨……”他知道这个任务艰巨,但陛下的命令不可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去尝试完成。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何寻找王夫之,以及用什么方法说服他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