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辞从病房出来,却没看程彧一眼。
程彧看到病房门被打开,脚步略急往里面走了走。
原本视线在李医生身上的江渝辞往旁边站了一下,挡住在他身前:“你是谁。”
程彧愣了一下,“哥,我是她朋友。”
“别乱叫。”江渝辞疏离的眸子盯着他,“她现在需要休息。”
程彧听他这话一愣,这话意思就是不让他进去呗。
“我真的是她朋友,她晕倒前还在和我打游戏呢。”
江渝辞:“就是你和她一起打了一个通宵?”
程彧刚点头,意识到,自己说了,阮鲤她哥不就觉得是自己把他妹妹带坏了带着打游戏打通宵。
程彧斟酌了一下,“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带她打这么晚了。”
“那你就好好在外面反省。”江渝辞越过他。
李医生凑上前去,“你今天怎么冷气这么重。”
虽然江渝辞以前也算不上温和,但今天感觉看谁都黑脸,尤其看到自己那个侄子,那语气可一点也算好。
“他应该是没撒谎的,或许真和阮鲤那丫头认识,可能打游戏认识的,没见过?”李医生以为江渝辞不理解,又解释:“现在小孩都流行那什么,网恋,你懂吧。”
江渝辞往前走着的脚步顿了顿,转眸缓缓看向李医生。
李医生觉得他这眼神有点冷,“怎,怎么了吗?”
“哦,你担心你妹妹被人骗啊,那倒是放心,程彧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了点,但人是好的。”
“他没在读书了?”江渝辞问。
“他不爱学习,天天逃学,不去学校,但是家里人还是给他挂了个名在上面,逼着他去。”
“他们没在网恋。”江渝辞听李医生说完,才回答。
李医生愣道:“啊,怎么看都像是在网恋啊,我可从来没看他这么着急的样子,你当然不会知道了,现在年轻人谈恋爱告诉你干嘛,你又不懂,我觉得两人挺配的,程彧虽然不爱学习,但家里有钱啊。”
“我也有钱...”江渝辞话冒出来,顿了顿,复收回视线。
“我知道你有钱,你的钱是你的钱,她又不是你亲妹妹,难道你还能一直养着她?再说了,我看她翻来覆去都是那两件衣服,家里条件应该一般吧......”
李医生缓缓说着,抬头一看,却发现江渝辞脚步很快,这么一小会就走到他前面去了。
“唉,你生什么气啊,你不支持啊?那人家成年了啊,要不你去和她家长谈谈。”
江渝辞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阮鲤哪里有家长。
阮鲤醒来时,旁边的护士正在给她换输液袋。
她眯了眯眼,感觉有点干涩,身上也有点疼。
“醒了?”
阮鲤缓缓抬头:“我在医院?”
她低眸看着自己身上的条纹病服,脑子一时不清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怎么在医院......”
“小姑娘,玩手机得有度啊,熬夜猝死的人不少,你这次好在发现得早,以后可得好好睡觉了。”
阮鲤恍然了一下,才想起来,哦,她晚上和大佬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她居然晕倒被送来医院了?
阮鲤正疑惑着,旁边的护士低下头,“好在江医生发现及时,把你送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
阮鲤瞳眸倏地睁大,“江,医生......”
是了,她记起来了,晕到前,好像还在和江渝辞打电话来着。
“他,他人呢?”
阮鲤刚问。
病房门被推开,江渝辞看过去,视线冷沉,扫了扫阮鲤的眼色。
手上提着饭盒过去。
又弯腰把旁边的床上桌子拿出来放好。
饭盒里都是些清淡的菜粥,饭盒打开的瞬间,阮鲤还是被香到了。
之前天天吃江渝辞坐的饭的阮鲤一看就认出来了,这是江渝辞自己做的。
阮鲤静静看着他替自己做的一切。
把大碗里的粥倒进小碗去,放温了才递给阮鲤。
阮鲤盯着那小碗里的勺子,是个粉色的,上面还有可爱图案的勺子。
“啊,我想起来了,我忘记把餐具拿走了,还有水杯......”
阮鲤当时只想着把客厅里还有卧室里自己的东西都拿走,厨房里的完全没想到。
顺口一说的话,江渝辞看起来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先吃饭吧。”
阮鲤从他手里接过筷子,“......谢谢,麻烦了。”
阮鲤手端着掌心的温热的小碗鲜香的浓厚粥饭吸入鼻。
好香啊......
阮鲤吃了两口。
眼眶突然热热的,她抬头朝江渝辞看去。
却发现,江渝辞一直盯着她在看,眼神一错不落,和阮鲤恰好对视上。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
江渝辞停了下来,阮鲤开口:“你怎么找到我的。”
阮鲤很清楚自己租房的地方,没有告诉任何人。
江渝辞答:“定位。”
阮鲤啊了声,想起电话手表一直被自己不知道放在哪,一直没充电居然还有电。
“你很缺钱?”
阮鲤埋头吃着饭,大口大口送去口里。
冷不防听到江渝辞这句话,哽了一口,“咳咳......”
江渝辞拿着纸巾递给她,替她抚着背。
“我,我现在能自己赚钱了,我还有粉丝呢。”阮鲤似乎是想表达自己离开了他也过得挺好的。
“你的......家人呢?”江渝辞轻声问。
阮鲤吃完小碗里的饭,放到桌上,江渝辞又给添。
阮鲤抬眸看他,有点泪意,双眼朦胧着,“我说了啊,只有你记得我。”
她没骗江渝辞,“我找不到我的家人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甚至阮鲤怀疑,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世界。
“谢谢。”阮鲤接过他手中的饭。
“对了,我的医药费......”阮鲤想摸出自己的手机。
嗯?
“你手机应该在家。”江渝辞说。
阮鲤一时有点恍惚,毕竟之前。她和江渝辞提到家。
说的是京港花湾江渝辞的家。
现在却已经不是了。
“我,什么时候能走啊?”阮鲤问着,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输着的液。
“你还得留意观察几天,这几天好好休息。”
阮鲤看他起身,似乎是要去忙了,她忙不迭拉住他衣角。
江渝辞垂眸看着她的手揪在自己衣角上,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每一个照顾生病的阮鲤的夜晚。
“那个,我的手机......”
阮鲤讪讪。
江渝辞眉骨压了压,身上低气压更浓。
“你可以让它自己来找你。”
阮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