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鲤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两手攥着掌心的画卷:“江渝辞,你看我。”
“不看。”他已经开车调转方向。
阮鲤在后面执拗喊道:“你就看一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你看看我呀,你快看。”阮鲤晃着脑袋,侧过头给他展示自己的小兔子。
江渝辞微一抬头,就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小得意的表情。
郁闷了几日的阴霾好像消散不少,寒眸融化出半分春意,“嗯,看到了。”
阮鲤凑过去,“是不是很可爱,是一个小姐姐送我的,她还给我编头发了,和我妈妈编的一样好。”
“坐好,系安全带。”
即便这一段路没有交警,江渝辞还是让阮鲤稳妥地系安全带。
阮鲤瘪了瘪嘴,“可是我坐在后面,都看不到你了。”
她坐回去,眼巴巴看着江渝辞:“你干嘛不让我坐前面。”
“椅子上洒了点东西,有点脏。”
阮鲤哦了声,“好吧,那我暂且原谅你吧。”
“那......”阮鲤两手抓在安全带上,声音低了几分:“你觉得......我夹这个小兔子好不好看?”
她抬头,看向那一方镜子里的认真开车的江渝辞,颊边缓缓漾起小酒窝,等到江渝辞眼神往上抬,两人透过镜子对视,她又问:“江渝辞,我好看吗?”
倏地,车踩了下猛刹,阮鲤头往倾了一下,好在安全带护着她。
“你怎么了?”江渝辞以前开车很稳的。
“红灯。”
阮鲤一看,还真是红灯。
突然打岔,很容易让人忘记上一个话题,但阮鲤这次没有。
她又问了一遍江渝辞,“等红灯了,你看看我戴这个小兔子好不好看。”
“不知道。”
“......”
阮鲤暗示无果,只能换个话题,问江渝辞这几天怎么这么忙。
“以前你也没有天天都回来这么晚啊......”
“这几天比较忙,放寒假了,感冒发烧的学生有点多。”他说。
阮鲤迷茫了下,“那不应该是李医生忙吗?”
“......”江渝辞头偏向外面,“你在河岸街做什么。”
阮鲤啊了一声,“我都忘了,给你看个东西。”
她撤掉画卷的细带,把画展开,递给江渝辞,脸上漾起的笑意像个考试拿了满分和家长要礼物的得意鬼,“我画的你,是不是把你画的很可爱。”
窗户样大小的白纸上,是用蓝色水笔画出的一个q版小人,圆滚滚的脑袋,胖乎乎的小手拿着手术刀,身上穿着白大褂,站得笔直,肉脸上却是和可爱不符的冷酷表情。
“哈哈,好可爱,这是我送你的。”阮鲤把画卷好用丝带系上给江渝辞。
江渝辞接过随手放在置物盒里。
“你在以前学过画画?”他有些谨慎地问。
阮鲤摇头:“没有啊,就无聊了画画。”
不过没想到,现在在街头画画居然还挺赚钱的。
尤其可爱的画风很受热恋期情侣和小孩的欢迎,阮鲤一天下来手就没停过。
“所以,你在河岸街画画?白天都在那?”江渝辞问。
阮鲤点头:“是啊,那里很热闹呢,从早到晚都好多人,听说晚上一点了都还有很多人。”
江渝辞没有说话了,阮鲤搓了搓自己的手。
手背手指都有点发红,还有点痒痒的。
到楼下时,江渝辞让阮鲤先上去。
“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做什么吗?”阮鲤问他。
“......嗯,有点事情。”江渝辞看着她进门,才开车又出去。
阮鲤一回去,把头发拆了,头上两个兔子发夹顺手就别在地灯垂下的细线上。
她顿住看了一下,“哇,我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了。”
阮鲤数着那一溜的发夹,反思了一下,决定短期内不会再购买发夹。
洗完澡,阮鲤盯着脏衣篓里的衣服,打开旁边的洗衣机。
里面还有江渝辞烘干了没有晾的衣服。
“他最近怎么了......”
江渝辞洗衣服都是算着时间的,从来不会让衣服在洗衣机里过夜,最近几天好像忘记两三次了。
“帮你晾吧,我真勤快。”
阮鲤把衣服拿出来放在盆里拿去阳台晾,刚出去,江渝辞就进屋,抬眼看向阮鲤,“过来。”
阮鲤抱着手里的衣服,“我先晾个衣服。”
江渝辞拿着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打开说明书看着。
阮鲤把盆放在地上,正准备拿起衣架晾,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万一,他,的内裤在里面怎么办......
她咬了咬牙。
“嘶......”
顿在半空中,眼珠子转了转,“貌似......不太好吧。”
听到脚步声,江渝辞抬头。
视线就闯入一个从脸红到耳朵连带着耳垂都红得能滴血的小姑娘。
她两手交握在胸口,“那个,江渝辞,要不,还是,你去晾吧,我,我要给鱼刺喂猫粮了。”
江渝辞经她提醒,才想起自己昨晚洗的衣服还没有晾。
最近总忘很多这样的小事,明明是以前一成不变的习惯,现在那些习惯就像是被别的东西取代占据了一样。
“那你自己擦药,这个口服的药吃两颗,水温好了。”他起身去晾衣服。
“我为什么要吃药。”她吸吸鼻子,才发现自己鼻音很重,嗓子也有点疼。
“预防感冒的。”
江渝辞说到这,多看了阮鲤一眼:“家里医药箱被你吃空了。”
阮鲤:囧
她走过去,听江渝辞的交代,先把口服的吃了。
才拿起药膏。
“冻疮膏......”
阮鲤看了看自己红痒的手,“我说怎么一直痒痒的,原来要长冻疮了。”
可能是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冻着的原因。
想阮鲤以前也是个放寒假就窝在家里,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懒觉的人呐。
阮鲤看江渝辞晾好衣服出来。
心虚地低下头:“其实我是想帮你晾衣服来着,但是我想,万一,我碰到不该碰的东西,那就挺不好的了。”
江渝辞眼神懵了一下。
像是在理解小姑娘嘴里碰到不该碰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妈妈说,贴身衣物还是不要经别人的手好,所以......”
江渝辞这才想明白她误会了什么,他下颌紧绷,牙关紧了紧:“......贴身衣物我都手洗的,和外衣分开的。”
“哦......”阮鲤又说,“那,那我下次帮你晾?”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