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只停留在那个问题,再聊两句江渝辞下午就得迟到了。
阮鲤提着手机回了家,手机卡也是江渝辞给她办理的。
她插上手机卡,给手机开机。
在联系人里添加了第一个联系人。
在输入备注时,她停顿了许久。
打下了一个江字,又觉得过于冷漠。
改来改去,阮鲤怎么都不满意。
谭月的话蹿出了头。
阮鲤笑了一下,最后给江渝辞备注——天选人夫
阮鲤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动着指尖,在那四个前添了一个——我的
很快又被她删除了。
她坐起来,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点开日历。
阮鲤在今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一周后,备注——告白日。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江渝辞如果不在乎她,今天在车上,又为什么会提醒她不要随便喜欢人呢。
那她就大胆一点。
今天没说出口,只是她没准备好而已。
她要在今年的最后一天,给江渝辞一个盛大的告白!
阮鲤打开手机备忘录,给自己列了一个计划。
阮鲤口腔还没好,晚上还是江渝辞订餐送到家里。
吃了几口,她抱着手机回了自己的房间。
再次翻开那本日记。
这一次看,心境已然不同。
之前的每一次,她是带着旁观者的心态去看的。
那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暗恋日记。
但现在,再次看江渝辞描绘在别人身上的一字一句。
她很难堪地产生了嫉妒。
好奇她的面庞,又庆幸自己那天没有打开相册。
......
阮鲤第二天抱着属于自己的手机,先去了李医生那,加上了李医生的微信,又加上了谭月的微信。
她的社交圈子就是这么小,且除了大佬外,都是围绕着江渝辞的。
中午,江渝辞没有在医院吃饭,也没有和阮鲤出去吃。
给阮鲤订好的餐送到了医院,江渝辞则是和阮鲤说了一声,单独出去和朋友吃。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上次餐厅见到的那个吗?”阮鲤问。
江渝辞点头。
阮鲤哦了一声,没说要跟着去,她也不喜欢那个人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端着饭去找谭月一起吃饭了。
江渝辞目送她进了休息室,才下了阶梯。
霍兴洲依旧是一身西装,久久便等在包厢,桌上摆着一份文件。
江渝辞推开门进去,目光停留在那份文件上。
“你要的。”霍兴洲点头。
江渝辞没有碰那份文件,坐在他对面,手边是已经倒好的温水。
桌上的菜也都上齐全了。
“自己看。”霍兴洲把文件推过去。
“这是检测报告。”
在那天参加生日宴后,江渝辞知道阮鲤并不是家里人安排来的,就让霍兴洲帮自己调查阮鲤的身份,最后无果。
江渝辞便提供了视频供专业整形医生检测。
阮鲤到底是不是整容成现在的样子的。
“你看了吗?”江渝辞淡淡问。
霍兴洲摇头:“我一拿到手就来找你了。”
“你看吧。”他说了声,提起筷子开始吃菜。
“以前没见你吃饭这么积极,上午有手术啊?”
江渝辞含糊其辞,“就是饿了。”
吃饭间隙,却频频瞥向那份文件。
霍兴洲慢慢翻看。
越到后面,眉头蹙得越深。
江渝辞抬头,“怎么了?”
霍兴洲关上文件:“怎么可能,说是没有整容,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江渝辞垂下眸,手中筷子放到一边。
霍兴洲看他:“你刚不是还饿了吗?才吃了几口,就停了。”
“不饿了。”江渝辞抬手把文件拿过来,翻看起来。
上面有阮鲤十年前的照片,那时的她还穿着校服,这张照片也是江渝辞从她朋友手里买下的。
“我说,她真的不是你爸妈叫来的人?”霍兴洲还是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不是。”江渝辞肯定地回。
“那她接近你就是别有目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正好就捡到日记本,还正好和你初恋长得一样?”
“她能有什么目的?”江渝辞不是没想过阮鲤或许是有其他目的。
但阮鲤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游戏。
他想不到,她能有什么目的,撒个谎都打结巴的人,能骗他什么。
“反正,你还是得小心她。”霍兴洲抬杯,和他碰了一下。
“你怎么不回我?”霍兴洲看向江渝辞,他低眉看着文件。
“江渝辞,你不会是,觉得她接近你没目的吧?”霍兴洲问。
江渝辞抬眼:“至少目前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放长线掉大鱼吗?兴许她现在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你守住了,等时间久了,狐狸尾巴自然漏出来了。”
“我看你就是对她动心了吧?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霍兴洲举杯,饶有意味打趣他。
意外的是,江渝辞并没有驳论他的话。
霍兴洲坐直了身体:“你......我告诉你,你不要觉得自己对着她那张脸发了几次呆就是喜欢她了,你会入迷,只是因为她有一张和你初恋一样的脸而已,清醒一点。”
江渝辞与他平视,瞳眸幽邃:“如果只是因为那张脸,为什么听到她喜欢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霍兴洲幽幽道:“还是因为那张脸,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总会有占有欲,你总是无端把她当成阮鲤,自然也就对她有了一种生理反应的占有欲,她如果喜欢上了别人,你会主动在心里调换,是阮鲤喜欢上了别人,很正常的一种现象,我处理过的案子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江渝辞掩眸,瞳孔凝在文件上那张俏笑的脸上。
“唉,我觉得你这事真挺遗憾的,我现在还记得,当初你每天放学,不是先着急回家,而是先去盛湖,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赏什么风景呢,没想到是为了护送她回家啊。”霍兴洲摇头,“你缺一场坦白。”
“毕竟顶着你这么一张脸,小姑娘都很吃的。”
江渝辞没有回应,指腹轻柔缓慢地拂过照片上的人,柔和的轮廓线条,已经熟悉得能够闭着眼画下来。
以前每次很晚下班,他都会去自己高中时期最常去的盛湖,坐在湖边的亭子里,看着她的照片发呆。
就好像被扔在干涸地面的一条鱼终于回到水里,得以正常生存。
可自从那天晚上,他把阮鲤带回家。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去过盛湖了。
更多的记忆是,厨房里围着粉色围裙,头发挽起来,看着锅里咕噜冒泡而慌乱下菜的人,桌面上两碗袅袅冒着热气的番茄鸡蛋面,脚边时不时黏来的猫。
或许就像霍兴洲说的那样,他把对她的占有,安在了阮鲤身上。
所以在她生病的时候很担心,在她烫伤的时候很着急,在得知她有喜欢的人后心里很难受。
“我知道了。”江渝辞把手里文件推过去:“帮我扔了吧。”
霍兴洲埋头吃着饭,抬了下手,“你清楚就行。”
等到江渝辞已经离开,他吃饱了饭,盯着那份被翻开的文件看。
上面阮鲤的照片很晃眼,霍兴洲突然觉得,他或许猜错了。
换做以前的江渝辞,他怎么舍得把有阮鲤照片的一切物品丢进垃圾桶,他不裱起来挂墙上珍藏供奉,都已经是克制。
现在居然叫他扔掉。
他爱的,真的还是阮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