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背着那位姑娘,和韩坤一起跑了。
至于为什么是书生,而不是体格更壮,体力更好的韩坤。
呵呵,韩坤倒是非常乐意,可人家姑娘不太乐意。
本以为他们走了,知小年还打算趁机脱离接触,早点跑路呢。
没想到,他这里刚和对面拆了没两招,这俩家伙,背着人又跑回来了。
“你们怎么不走嘞?”
此刻知小年脑海里,只回荡着这么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还好,他们的回答比较正经,“外面好多官兵,我们翻墙了,你也快跑……”
韩坤替气喘吁吁的书生,回答了知小年这个问题。
顺带借道过去,随手还砍了对面的淫贼一刀,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
他们本就离城墙不是太远,之前只是想着从还未关闭的城门混出去。
现在看来,不想翻墙也不成了……
天真,外面来了很多官兵,难道城墙上就不会来吗?
知小年见对面家伙嘴角微翘的模样,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还没等他想明白,不远处城墙上边,便传来喊杀声。
这下知小年总算想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会带着人往北边城门这边跑。
原来人家是地头蛇,而他翻墙的地方,正是城池东北角。
至于为什么不去城中的官署,官署的人还没城门这边多呢,这边有驻军啊。
这下惨了,巷子口杂乱且响亮的脚步由远及近。
知小年知道,现在不走,待会被人围住了,能不能活,可就不好说了。
错身之间,连发三道剑气,将预感自己即将脚底抹油,想拖住自己的家伙逼退。
在院墙,房顶借力后,便看到城头上的三人。
此时韩坤见知小年即将上来,斩马刀舞动,以身为轴,为知小年清理出一个落脚之地。
而书生已经带着妹子跑路了。
“小道长快来,我去下边开路!”
韩坤喊罢,纵身跳下城墙,几乎与此同时,一声口令传遍当场,如狮子爆吼,如虎啸山林。
“放箭!”
是放箭,不是犯贱,不过这都无所谓。
主要是这一声爆吼,震得知小年气血翻涌,原本流转自如的内力,差点行岔了气。
与此同时,只听城墙另一边,传来一声痛呼:“啊……哪个天杀的射我屁股……”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知小年一回头,三魂吓丢了两魂。
你能不能先把弩和箭分清楚先?
念头转到一半,数十只弩矢拖着尾流直奔知小年。
原本手都快搭上女墙,只需要略一借力,就能上城墙。
可惜,之前不知道被哪个家伙,一嗓子震散了内力。
此时三个呼吸之内,是别想提起内力了,而三个呼吸之后,估计他就要被钉死在城墙之上。
到时候,估计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他大概率会成为一个展览品,挂在这城墙之上风干。
他还要修道长生,还要回去给那个独眼巨人好看,怎么能就这么挂在这?
这是哲学上,和物理上,双重意义上的“挂”。
怎么办?上,上不去,松手?有可能因为无法提气直接摔半死。
这和挂城墙上,也没什么区别。
不知为何,此刻知小年脑海中那本已为没了的记忆,再次浮现,那是自己被独眼巨人一脚踩死的愤懑和无奈。
来不及多考虑,在千分之一秒中,他决定,拼了。
手一松,人快贴着城墙快速往下滑。
“哧哧哧……”
十几只弩矢,直接钉在女墙之上,甚至有两只几乎是贴着他头皮钉在城墙之上。
头顶“簌簌”落下的尘土,足以说明这弩箭劲道之大。
还好,城墙并不是垂直于地面,而是一个略有坡度的斜面。
饶是如此,内力散乱之下,落下去也不会好受就是。
就当此时,他胸口玉佩发出一道暖流,帮他加速理顺了散乱的内力。
眼中喜色一闪而逝,左掌一拍城墙,脚下借力一蹬,整个人贴着城墙,往西边城门处飞奔而去。
身后便是官兵嘈杂吵闹之声,显然,这是过来围剿他来了。
知小年是不会,再想着翻城墙出去了。
倒不是觉得刚翻进来,又要翻出去有些丢人,而是那些人强弓劲弩在手,他实在是有些怕。
那劲弩之强,就连夯土城墙都能钉进去,他这血肉之躯……
想想还是算了吧,他还要留待有用之身,传承自家道统,为自己出口气呢。
他方才留意了一下,城墙上的来人,大多从西边过来。
而那边,正是城门方向,一般城门卫,也就是二百到五百之间,加上巷子里的,应该差不多算是倾巢出动了。
自己这个时候过去,刚刚好,不仅可以直接跑。
而且那边障碍物较多,就算跑不了,也可躲避弩矢。
正当知小年想入非非之时,身后一声爆喝再次传来:
“逆贼,哪里逃!”
还好,这次他有所准备,这才没有直接被他一嗓子喊岔气。
饶是如此,也是一阵气血翻涌,这厮不简单。
不过你说谁是逆贼?尼玛,摆着淫贼不抓,来抓自己这个还不是逆贼的逆贼,你有病啊。
所以,知小年决定奖励他一番。
木剑一挑,从城墙上挑落几块夯土,身如迅风般旋转,双腿摆动之间,将稍大的夯土一一踹出。
没想到,这厮长枪抖动之间,不见内力外放,却是既快又准的将夯土块一一挑落。
且速度不减,行进之间,身随枪走,枪化寒芒,从一蓬尘土之中,杀将出来,直奔知小年。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城门守军中,竟还有这等猛人。
不及细想,赶紧横剑架挡。
“当……”
木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弯曲变形。
同时一股古怪的劲道,透过枪头,通过木剑,传到他体内。
隐隐间,他的内力都差点被这股劲道震散。
这是什么?
很快,知小年便发现,弯曲的不仅是他的木剑,还有对面的枪杆。
看对面将领模样的家伙竟然不管弯曲的枪杆,托着长枪尾部的枪纂,还在继续往前冲,他本能的感到不妙。
赶紧提举内力,将木剑猛然崩直,同时后退卸力。
几乎是同时,从枪头之上,同时传来一股巨力。
弯成半圆的枪杆猛然崩直,一股巨力直接将本就开始后退的知小年崩飞出去老远。
不过这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忙,至少是暂时让他脱离纠缠。
落地一个轻巧翻身借力,再次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那名将领心中懊悔,大意了,忘了这是一对一单挑,不是阵战厮杀,对面后退是可以直接跑掉的,这下反倒是让这逆贼跑的更远了。
不过知小年持剑的右手的轻微颤抖,还是被眼尖的这厮看了个正着。
明白对面这小道人也不轻松后,脚下一用力,在地面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整个人如同身穿铠甲的蛮牛一般,横冲过去。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便到了北城门附近,他也大概知道了知小年的想法。
“快关城门!”
快到了关城门的时间,北门附近此时已经没什么人进出,也就寥寥几人,还在排队交钱进门。
这正是一个好机会,知小年不敢走马道上城,上边人估计更多。
所以只好赌城门这边了,城门开关是有严格规定的,一般都不会乱来。
当然,现在不是一般情况,毕竟有城门守将亲自下令。
所以,当他进入门洞之时,便看到几个人正推着沉重的大门,缓缓关闭。
正提气飞奔的冲入门洞的知小年,猛然横飞而起,整个人旋转起来,木剑接连挑飞数块地砖。
将正在努力关门的军士,一个个砸的鼻青脸肿。
此时他们哪还顾得上关门,一个个滚地痛呼,任由知小年从他们身边呼哨而过。
当他冲出门洞之时,头顶的千斤闸这才开始缓缓落下。
这也能拦住我?睡醒了没啊你们,倒是可以刚好帮他阻敌,将身后紧追不舍的城门守将,给拦在门内。
知小年心中嘲讽这些个关城门,落千斤闸的军士。
不过嘲讽归嘲讽,刚刚出了城门的他也并不好受。
城头正有人朝他射箭呢,还好这次是真的射箭,而不是弩箭。
他都不用回头,剑花舞动之间,便将有幸射向自己的箭矢尽数点落。
嗯?不对,有问题!
一股强横的劲风,混杂在箭矢之中,这不是普通的箭矢。
猛然回头,一点熟悉的寒芒,直奔自己后心而来。
这尼玛,不是刚刚那家伙吧?
余光不经意间往城门的方向一瞥,好家伙,千斤闸已然落下,地面上有一道长长的擦痕。
不用说,这是拼着最后好一点缝隙,从里边一个滑铲,直接出来了。
身形撤开半步间,长剑一卷一带,长枪紧贴着他肩头,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远远落在之前因为战争,还未完全填平的壕沟之中。
就让他给长枪加加速,以免又被他捡到。
现在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摆在他面前。
好消息是,城头的家伙看到老大不犯贱了,且他们老大刚刚把手中长枪给丢了出去。
坏消息是,这家伙趁自己挑飞长枪的时候,从腰间抽出一柄直刀,直奔自己而来。
一副不砍死自己,誓不罢休的模样,真是令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