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的母亲是什么物种？”苏阳重新坐回桌子，为自己续上了茶水。
“物种？”楚岚天面色难看却没有发火，“这和救笙笙有关系吗？”
“有，你还是把笙笙她母亲的信息全部给我讲一遍吧。”苏阳呷了口茶水，口中香气四溢。这座竹屋的茶确实不错，甚至令他想要带些回去。
楚岚天长叹一声，双眼缥缈陷入了回忆当中。
一人喝茶，一人追思过往倒也融洽。
“笙笙的母亲是蜃。”楚岚天开口说道。
“什么修为？”
“筑基。”
苏阳点点头，对方的回答和他猜测的差不多。人类在血脉杂交上天生就有优势，这是因为人类万灵之长的特性。
正常来讲，笙笙的妖族血脉应该被人类血脉压制并形成一种天赋。但笙笙的妖兽血脉却出现了反扑迹象，那么最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笙笙母亲的实力远超楚岚天。
筑基与练气期完全是两回事，只有上了筑基才算是真正踏入超凡。人类血脉的优势，在面对超凡生物也就逐渐失去了作用。
不过苏阳很快就反应出来不对，“按理来说，筑基应该没有化形能力吧？还是说她母亲得到了化形丹？”
“蜃兽擅长变化，况且妖兽进入筑基便能算作超凡。思想智慧，已经与人类无异。”楚岚天相当自然的说道。
但苏阳依旧换上了奇怪的眼神。
蜃兽是一种贝壳类型的妖兽，擅长幻术。但无论虚幻如何真实，那都是虚幻。
贝壳。
软肉。
珍珠。
孩子。
他的脑海在瞬间闪过四个词汇。
“我和潇潇真心相爱，她待我很好。”楚岚天无视苏阳目光继续说下去，他这些年经常接收到类似目光，如今的他早已看淡一切。
“我对你们的爱情故事没有兴趣，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活着没？”苏阳换了副不耐烦的表情，双手重重一搁茶杯。
楚岚天突然神色暗淡，低沉道：“没有，你手上拿着的界石便是她的死因。”
苏阳闻言搓了搓手指，露出难办的神色。
“你最好能给我捕捉到一只蜃兽，练气中期左右。实力不能高也不能低，如果她母亲未死的话倒是可以省去这一步。”苏阳果断将麻烦活计推给了楚岚天，他才不想亲自去做这种苦差事呢。
“没问题。”楚岚天一口答应，“必须是活的吗？”
“必须是活的，然后还有一些草药。”说到这儿苏阳声音小了一些，“靶向药的合成有些麻烦，看来搭建实验室的时候还得把化学设备也弄好？”
“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治好笙笙？”楚岚天敲了敲桌子，问道。
苏阳沉吟一阵，“你什么时候能够弄到蜃兽？”
“十天之内。”
“这么快？”苏阳皱眉，按理来说蜃兽都住在大江大海当中。
“苍云山脉深处，有一处湖泊，里面住着蜃兽群。”楚岚天说道这儿，微微一顿。“看来你对苍云派最大的底牌一无所知啊。”
苏阳疑惑，随即想起自己在传功堂杂记上所看到的只言片语。
“蜃龙？”
传说中，苍云派祖师爷苍云真人有一灵宠蜃龙。
苍云山脉的云雾其实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蜃龙常年吞云吐雾形成。只不过蜃龙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所有人都认为蜃龙已死又或者那根本只是个传说。
“没错，笙笙其实也是那蜃龙祖师爷的血脉。只可惜，祖师爷绝对不会为了笙笙而浪费一滴心头精血。”
蜃龙对子孙后代并不关心，甚至连苍云派有难他都不一定会出手。否则苍云派在一年前被魔宗攻打，也不至于能全身而退。
自从苍云真人身死，他与苍云派的关系就逐渐开始断掉了。
“既然你能找到蜃兽就好办。”苏阳没有继续纠缠这件事，而是将话头又引回了救治笙笙这件事情上。“蜃兽解决了。灵草问题倒不用担心，都不是稀罕灵草，只不过配置起来麻烦罢了。真正的困难其实是最后一个，制作这药需要一味重要药引。”
“不会是要和元婴或者金丹期讨要心头精血那种东西吧？”楚岚天紧张的问道。
如果还有哪些东西，那他当场就和苏阳玩命。反正契约只说不能透露苏阳信息，而没有说不能杀死苏阳。
“不需要，这最后的药引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获得难度还低于抓捕一只蜃兽。”
楚岚天嘴角张开，展现出自己的兴奋。他大致清楚最后一味药引才是最难办的，但再难办能比得上向元婴妖兽讨要心头精血？
“你快说吧，别吊我胃口。”
“最后一味药引，需要笙笙至亲之人的血脉基因。我说的简单一点，就是需要从你身体中抽出一大段脊髓。大到即使是修士，也有生命危险的程度。”
苏阳的话犹如一道雷霆，劈到楚岚天心头。
楚岚天正面对上苏阳的目光，没有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笙笙母亲还活着，倒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她弄出些许精血，我便能帮笙笙改造基因比例。但她母亲已经死了，那就只有用你的血脉了。这里我得提一句，你是女性或者笙笙是个男娃，会大大减少我的工作量。”
苏阳说了一大堆新奇词汇，但楚岚天完全没有心思细听。他满脑子都沉浸在只有自己死了，才可以救笙笙这件事情上。
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担心自己死后，没人照顾笙笙。
“你说的都是真的？”
苏阳残酷的点点头。
“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假如笙笙没有天赋，我会将她安排在凡人之中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假如她有天赋，我倒不介意收下她做个助手。”苏阳先一步预判了楚岚天讲话的内容，他对自己的实验品还是相当不错，所有当过他试验品的人都说好！
楚岚天闻言微微放松，他这些年早已经没有了朋友，甚至他本人也成为了神憎鬼恶的存在。
一时之间，他竟找不出可以托付的存在。
苏阳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如果笙笙有他庇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把灵草方子给我，我会尽快凑齐你所需的东西的。”
楚岚天恢复了一贯时的冷漠，而他的所作所为…就像是赶着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