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生水和乌锦城赶到山岔口的时候,姚侍仙和冯淮元已经处于下风。
一道虹光闪过夜空,暴虐的剑气朝着宴山亭骤然劈下。
猝不及防的出手,弹指间震飞了他手中的流光剑。
身体倒飞而出,连砸数棵参天巨树重重摔在地上。
“此人交给老朽。你们速去抓人。”摧枯拉朽的威压从丁生水周身打开,仿佛眼前已是天下缟素,伏尸遍野。
姚长老和冯长老见丁老来了,不再恋战,和乌老一起各选一条岔道疾速探去。
宴山亭见乌锦城选的路线正是阮初音的逃亡之路,心魂俱震,顾不得错位的五脏六腑,拼尽所有余力朝他轰下遮天蔽日的一剑。
“自不量力。”乌锦城没有回头,不以为然地向后轻轻挥去一掌,不想低估了来人实力,当场被轰飞七八十丈,再爬起来时,全来没了先前的从容之气,铜制鬼面狼狈地掉在地上,露出一张老态龙钟的清癯面容。
立稳身形,难以置信地用手接住两滴从唇角流下的鲜血,猛地向后转身狰狞着五官,朝着宴山亭方向拔剑掠去。
“丁老,这小子的命由我来取!”
宴山亭冷笑一声,狠狠抹去嘴角的鲜血,一把扯掉破烂不堪的外袍,伸手唤回“流光”毅然迎上。
他的出手变相暴露了阮初音的方向。丁生水当即召回姚侍仙和冯淮元一起朝着右数第三个岔口风驰电掣般追去。
林中暗影重重,不归鸟的泣鸣声为四周又笼上了一层厚重的鬼气。
雨势不大不小,落在脸上如丝般滑过,带着些许凉意。
社庙里七八处篝火,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尸宗现在知道了小泥人的凄惨身世,表现得更热情了,就连许青霄和最不近人情的三长老亦对她的态度好了两分。
“初音啊,再吃点儿肉。瞧你瘦得,连根柴火都比你结实。以后跟着为师好好学,不怕日子看不到头。”葛映寒又扯了一只烤鸡腿塞到小泥人手中,斗篷下的眸子溢满了同情。
“我。。。吃饱了。”阮初音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转念一想,也是。跟着他们,就是再遇上鬼面人也多了不少胜算,立即给面子地拿起鸡腿又啃了起来。
真乖!
葛映寒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徒儿了,又道:“等出了林子,找个地方好好洗洗。”
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小师妹脏得没眼看,头发上、脸上和裙上的泥浆都结成块了。要不是手里水囊不多,早给她全倒下了。
雨势渐停,鬼域的三名长老望到远处几点灯火,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因为有丁长老在,姚侍仙和冯淮元不再刻意收敛气息,浓浓的杀气肆无忌惮地一路蔓延。
“有人来了。”许青霄缓缓起身,悠长的目光朝着窗外射去。这股气息,很强。
阮初音闻言,心脏咯噔一沉,过了几息都没有弹回来。嘴里的烤肉瞬间不香了,立马坐到师父身边。
葛映寒拍了拍她的黑乎乎的小手,宽慰道:“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和我们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说完,从篝火处撕下半只炙鸡,就着葫里的小酒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