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厂那威严而又透着几分阴森的殿堂之内,汪直与曹正淳正欲商议机密要事。
汪瑾轩在一旁自是多余,汪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便将他打发走,只道让他自行寻处消遣。
汪瑾轩满心无奈与郁闷,暗自思忖着,这地方待着实在无趣,当下便想到了云罗郡主。
那云罗郡主虽刁蛮任性,却也不失为一个有趣之人,去她那儿逛逛,好歹能寻得些乐子,总好过在这沉闷压抑之处枯坐。
于是,汪瑾轩兴致勃勃地朝着云罗郡主的居所走去。
谁料,尚未抵达门口,便听得院内传来阵阵金戈交鸣之声。
他心中一惊,赶忙加快脚步。刚至门前,就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长刀如蛟龙出海般迅猛飞出。
汪瑾轩大惊失色,好在他自幼也习得些武艺,当下本能地侧身一闪,长刀擦着他的衣衫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凛冽的劲风。
可还未等他缓过神来,尚未完全转过身,又一柄长剑如闪电般疾驰而至。汪瑾轩心中暗自叫苦,这是遭了什么无妄之灾,心中不禁腹诽,便是哈士奇拆家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满心疑惑与好奇,急忙走进院子一探究竟。
只见院内,孙小红与江玉燕正与云罗郡主激战正酣。
云罗郡主身为郡主,身份尊贵无比,虽说平日里也喜好舞刀弄剑,可相较于孙小红和江玉燕这等在江湖中历经生死磨练的女子,功夫着实差了一大截。
孙小红与江玉燕心中也明白云罗的身份,自是不敢对她有丝毫过重的攻击举动,只当是陪着这任性的郡主玩耍逗乐。
可她俩之间,那可全然是另一番景象,江玉燕与孙小红目光中满是敌意与决绝,手中的招式招招狠辣。
每一剑每一刀都毫不留情地朝着对方的要害之处攻去,似是有着深仇大恨一般,恨不得即刻将对方置于死地。
一时间,院内剑气刀光纵横交错,惊险万分。
“住手!”
汪瑾轩见势不妙,鼓足中气大喝一声。
那声音仿若洪钟,在庭院中回荡开来。
云罗郡主本就只是将此当作一场嬉闹,此刻听得汪瑾轩呼喊,便顺势罢手,莲步轻移,走到汪瑾轩身旁。
她微微喘息,脸颊透着一抹因激战而泛起的红晕,发丝稍显凌乱,却更添几分俏皮。
然而江玉燕和孙小红两女却已然深陷战局,全然不顾汪瑾轩的喝止。
她们此时眼中只有彼此,仿佛世间万物皆已消失不见,只剩对方这个生死仇敌。
江玉燕柳眉倒竖,美目含煞,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凛冽的杀气,似要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
孙小红亦不甘示弱,她身形灵动,如鬼魅般穿梭在剑影之中,手中长刀寒光闪烁,招招紧逼江玉燕的要害,大有不将对方击败誓不罢休之势。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庭院中剑气纵横,飞沙走石,周围的花草树木在这强大的劲气冲击下,纷纷枝叶飘零,一片狼藉。
江玉燕在凌厉的攻势间,咬牙切齿地嘲讽道。
“孙小红,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姑,也敢与我在此放肆!”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略显尖锐,手中长剑却丝毫不停,剑风呼啸,直逼孙小红。
孙小红闻言,心中恼怒更甚,脚下步伐加快,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同时回敬道。
“江玉燕,你莫要得意,你这丧门星,克死亲人无数,还在此大言不惭。
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
说罢,长刀猛地劈出一道强劲的刀气,向着江玉燕席卷而去。
江玉燕身形一闪,避开刀气,却也被这股力量震得衣衫猎猎作响。
她冷笑一声。
“你这村姑,空有几分蛮力,却毫无招式精妙可言,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
简直痴心妄想!”
说话间,手中长剑如灵蛇出洞,剑尖闪烁着寒芒,刺向孙小红的胸口。
孙小红侧身躲过,长刀顺势横扫,口中喝道。
“江玉燕,你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这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手中长刀的攻势越发猛烈,似要将心中的愤怒都宣泄在这一次次的攻击之中。
江玉燕脸色一沉,攻势愈发狠辣。
“哼,孙小红,你不过是个在江湖中流浪的野丫头,有何资格评判我?
我今日定要让你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
她的剑法变得更加诡异莫测,剑影重重,将孙小红笼罩其中,让人难以分辨虚实。
孙小红却毫不畏惧,她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在剑影中穿梭自如,长刀不时地与长剑碰撞,溅起一串串火星。
“江玉燕,你以为你能得逞?
我孙小红可不是好惹的,你那点阴谋诡计,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她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着江玉燕的破绽,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此时,汪瑾轩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他深知若任由两人这般争斗下去,必然会有一方重伤甚至性命不保。
他想要上前阻止,却又忌惮两人的招式威力,生怕自己贸然介入会被误伤。
云罗郡主也在一旁着急地跺脚,她虽平日里调皮捣蛋,但此刻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汪瑾轩目睹着江玉燕和孙小红如两只被激怒的母豹般疯狂缠斗,心急如焚地大声喝止。
“住手!”
然而,这两位正处于盛怒与激战巅峰状态的女子,仿佛根本未曾听见他的呼喊,依旧全神贯注地向对方施展出一招又一招致命的杀招,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所到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汪瑾轩再次被无视了,准备上前阻拦。
然而汪瑾轩被两人齐声吼道 。
“走开。”
那声音中蕴含的冰冷与决绝让他瞬间一愣,下意识地脱口应了句 “好的”。
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的苦笑。
他挠了挠头,心中暗忖:“这两位姑娘怎如此泼辣,我这好心劝阻,却好似自讨没趣。”
可刚转身迈出一步,他猛地一个激灵,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瞬间回过神来。
“哎呀,不对啊!
这可是我舅家,我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