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居然听说过我,这可真是稀奇。”
伶人见顾宇点破了自己的身份,有些惊讶。
他故意把顾宇的思路往白海冰和魔欺门上靠,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
“是白海冰告诉你的?不可能,她不知道我。白海冥?不,他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你还和其他魔门中人交好?但就算这样,知道我的也不过一手之数,会是哪位呢?”
戏纸挥舞着水袖,夸张的思考着。
“为什么不猜猜正派人士?”
“顾大侠真会说笑,我魔危门人多戏子,出门在外少有真名示人的,别说我这个掌教的名字,就是魔危门最小的一个弟子的名字,都不会被正派知道。”
“那我是如何得知的?”顾宇笑着问到。
“魔嗦门靠嘴吃饭,口风自不必说;魔盗门最恨多管闲事;魔劫门只会索取,何谈分享;魔欺门如其名,哪有真话;那么告诉你我戏伶人身份的自然是魔信门人。
而魔信门中,知道我的就只有……怠惰屠荒!”
戏纸眼神一眯,危光涌现,他本来想和顾宇来一场猜身份游戏,哪成想开始就被认出来。
操控几个魔信门人给怠惰屠荒点教训吧,敢越界就要做好断手的准备。
“原来你的身份这么神秘啊,那我是不是把你留在这比较好?”
道问剑指戏伶人。
魔危门的危是危害世界的危,其他魔门虽然问题很大,却从不遮遮掩掩。
只有魔危门,很多事都是发生后数年才知晓是魔危门所为。
“顾大侠想留下我自然是没问题,就是这百里桃花林,百口桃乡人,还有那位泰山府少爷,都得给我这个戏子陪葬了~~”
“不会给你看清我出剑速度的机会的。”
顾宇运转内力,言语和行动都在威胁压迫着戏纸。
可惜的是,后面戏台上的戏结束了,桃源乡百姓上台乐呵呵的和纸伶人们合照、交流,没有看出丝毫问题,这其中包括易安琉璃。
顾宇最后还是收回了剑,台上的纸伶人受戏纸操控。
出剑,戏纸会死,但桃源乡现在也只能活他一人。
尤其是台上纸伶人“不小心”划破琉璃的手心,让琉璃大呼小叫的时候,顾宇知道,戏纸的威胁成功了。
“所以何必非要动剑呢?我可是对顾大侠仰慕已久啊!”
戏纸见顾宇收回了剑,便又舞着水袖来到了顾宇身旁套近乎。
“以后你和白海冰的事成了,可以邀请我去婚礼上为你们唱一曲生生世世不分离~~当然,我会亲自上台,而不是用纸伶人。”
“我和白海冰不是你想的关系。”顾宇斜视戏纸,摇了摇头。
还未找到姐姐,武功也未达天下第一,他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而且自己虽离开了绝剑山庄,但仍是正派弟子,和魔门中人在一起,要面对的可是正魔两派的全力追杀。
什么,戏纸说魔门中人都赞同两个人在一起?
这话顾宇是不信的,先不说白海冰只在魔灾门有点名气,出了魔灾门都没人认识,就她爸,白海冥,看见顾宇就恨不得拔刀将其大卸八块。
当然,最重要的是之前那次偶遇,顾宇发现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对自己充满了莫名的恨意。
“你们魔门最近有些不安分。”
顾宇虽然两年不在江湖,但一出门就把八大魔门的人遇了个遍,属实是有点离谱了。
“不安分?顾大侠你这话就过分了,我就一戏子,又能做什么呢?
无非是唱戏,教人唱戏,以及让不感兴趣的人对戏曲感兴趣罢了。”
戏纸将自己说的很无辜,但顾宇可不会因为他的一面之词放过他。
庞大的内力始终锁定在戏纸身上。
“顾大侠,你真的要弃这些桃源百姓于不顾吗?”
“我都没出剑,你怕什么?放心,我要动手也是在你动手之后。”
顾宇回头望了一眼还在戏台那边的人,将道问剑系在腰间,摊开手:“我剑都没拿在手上,你怕什么,好歹是七大魔门掌教之一,别这么怂。”
看着顾宇嘲弄的表情,戏纸的脸都涨红了。
戏纸几度想让戏台上的纸人翻脸,但最后还是作罢。
对付顾宇,还需要做些准备。
还得让那个易安离开桃源乡,他不能死在这,至少不能死自己手上。
但戏纸放过了顾宇,顾宇就会放过戏纸吗?
一连三日,顾宇的内力始终锁定在戏纸身上,整整七十二小时,一刻都不曾撤回。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翻脸!
戏纸让纸人们收拾好戏台班子的一切后,主动来到了琉璃家。
“你好,我找顾大侠,我是他的熟人。”
“呀,你是那个戏班的班主,原来你和顾宇认识啊!我说他怎么不去听戏,原来是听腻了。”
琉璃相信了戏纸的话,将正在教导易安加速蓄力技巧的顾宇拉到了戏纸身前。
“我要走了~~”戏纸用戏腔唱了出来,“顾大侠送奴家一程,好了~奴家的思故之心啊~”
顾宇当然要送他一程,用内力探查了一下百里桃源,确认没有纸人留下后,顾宇追上了戏纸的脚步。
戏纸所练轻功,乃是他自创的纸形步法,这门轻功能让他身轻如纸,随风而动,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就能移形换位数百里。
好在顾宇的轻功也不错,且内力仍旧锁定在戏纸身上,虽然暂时追不上,却也不会跟丢。
追了大概半个时辰,顾宇发现戏纸停了下来,是没内力了,还是到他想的地方了?
顾宇稍作思考,还是跟了过去,单凭一个戏纸,还不至于让他退缩。
最后,顾宇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荒村,戏纸正盘坐在村前,抓紧时间恢复内力,看到顾宇来了,也不起身。
“这里是余孽村,是一群被宏国官方通缉的无辜人所建的村子。”
“宏国官方可不会无缘无故通缉无辜人。”
顾宇环顾四周,路边杂草都二丈高了,这村子是多久没人住了。
“无缘无故?如果反对夏平安加重赋税,反对夏快乐将税收用于不夜城也叫缘故的话,世界上有缘有故的事可太多了。”
戏纸神情低迷,他也曾是这个村子里普普通通的一名戏子,却被逼的创立魔门才能谋个生路。
真是,命啊。
“悲惨痛苦的过去并不是你作恶的理由,你的行为也偏离了复仇的初衷。你向平安快乐兄弟复仇我不会管什么,但魔危门,成立时间最短,杀寻常百姓最多,这一点,你要负责。”
“那都是鱼肉乡里的富贵人家!都是看不起穷人的富人!都是……”
“都是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
见戏纸毫无悔意的模样,顾宇也不再多说。
道问,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