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首先反应过来,心中暗道不妙。
她就猜得到,这次陆昭主动宴请他们吃饭,准没好事。
陆昭喝了一口寡淡无味的酒水,缓缓道:“所以我想向诸位借点灵石。”
众人顿时一愣。
找他们借灵石?
见鬼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执法堂弟子在外面向宗门世家借灵石的。
但很快,张翠花就回过神来,笑道:“陆百执客气了,我等本就是依傍天道院而生的,否则天下早就大乱了,何必说什么借不借的,这样,民妇这就给献上三万灵石,您看如何?”
“老狐狸!”
其余众人心中纷纷暗骂。
见其他人并不表态,张翠花也忍不住心中暗骂。
真是一群蠢货!
真等陆昭亲自开口,那借的岂能是这点数额?
难不成还真当对方借了会还不成?
“张道友高义!”
陆昭高举酒杯,“这杯酒陆某敬你。”
说罢,一饮而尽。
“只是……”
陆昭又笑呵呵道:“区区三万灵石,恐怕不够啊!”
“你也知道这次我带了上千名弟子前来,若是分下去一人不过几十颗灵石,打牙祭都不够,你们说呢?”
张翠花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一直未曾说话,被冷落在一旁的曲冲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面,语气不善道:“你想借灵石可以,可你想拿什么抵押,咱们总不能白白送灵石出去吧?”
众人心中一跳,暗道不妙。
陆昭瞥了坐在角落的青年一眼,微微一笑,扬起手轻轻一挥。
站在他身后的明蝉衣立刻会意,神识一动,破空声骤然响起,一把三青色的巨剑从楼外迅速疾驰而来,一直飞到陆昭身侧才堪堪停止。
陆昭伸出一只手,握住巨剑后往桌上一拍,桌面震颤不已,菜肴酒水撒了一桌,晃动了良久才停下来。
诛邪剑!
众人再次一怔。
在场之人,对于这把剑都再熟悉不过了。
半天之前,就是这把天阶法宝,威胁到整座城池之人的性命,他们也是差点死在这把剑下面。
只是,这把剑不是只有城主印才能调动吗?
“不知道,这把剑值不值三百万灵石?”
就在他们愣怔之时,陆昭幽幽的声音传来,让他们顿时清醒过来。
三百万灵石?
比原有基础上直接翻了一百倍。
这是抢还是借呢?
张翠花心中一跳,连忙道:“陆百执何需如此,既然执法堂弟子行军开销大,那咱们一定尽量凑够三百万灵石。”
“你们说是不是?”
她转头朝众人问道,不断使着眼色。
“这可不行!”
谁知,非有愣头青跳出来反驳,曲冲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着胸口,淡淡道:“这把剑自然值这个数,但是就算我们拿到这把剑,没有城主印玺也调动不了,空有外壳拿来有什么用?”
蠢货!
张翠花扶额,干脆索性不再说话,她圆场做到如此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小辈作死,她也没法拦着不是?
“这么说的确没错。”
陆昭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又道:“只是不知你这一条命,值不值这么多灵石?”
“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冲面色一沉,目露凶光。
“没什么意思!”
陆昭望着楼外,神色不辩喜怒,“只是天星宗联合魔宗,意欲屠杀整座城池人的性命,按天道院律令,当抄宗灭族。”
“杨贺!”
“弟子在。”一直站在身后的杨贺连忙站出来恭敬答道。
“你去率百名弟子,唤来沈一舟,联合当地执法堂,讨伐逆贼。”
陆昭语气漠然,“天星宗上下罔顾律令,多次挑衅当地城主府,现证据确凿,不用押往地牢,可就地处决,全宗上下,不得留有一个活口。”
“是!”
杨贺双手合握成拳,大声应下。
随后匆匆离开。
众人目露惊骇,曲冲则是心中狠狠一跳,愤怒几乎冲昏了理智,站起身怒声吼道:“陆昭,你敢!”
没有人回应他。
陆昭稳稳坐在椅子上,不置一词。
过了良久,众人这才压下心中的惊慌,这下一个个全都老实了。
那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才用商量的口吻道:“陆百执,三百万灵石实在太多了,咱们这里也不过十来个宗门世家,平日里开销极大,就算加起来也凑不够这么多啊!”
陆昭但笑不语,只是举起一根食指,轻轻晃了晃,摇头道:“不是加起来三百万,是你们一人得给我三百万。”
“什么?”
“这不可能!”
这下就连张翠花都被这个天文数字给震惊到了。
他们虽然是原州一流的宗门世家,可这里本就不算繁华,跟燕州根本无法比,别说三百万灵石,就算一百万他们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陆百执,您就别拿咱们打趣了。”
“是啊!”
“三百万灵石别说咱们了,恐怕就连当地执法堂和城主府都没有这么多吧?”
众人纷纷陪笑着,都不认为陆昭真的会找他们“借”如此多的灵石。
“你们认为,陆某是在和你们开玩笑?”
陆昭表情认真,“我这个人说话,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说三百万,就一定要这么多,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这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实在是太过猖狂!”
一直被冷落着的曲冲逮着机会,又跳出来冷哼道:“你还真以为咱们怕了你不成?”
他拱手朝周围一圈皆行了一礼,“各位前辈,不是晚辈不懂规矩,实在是这陆昭行为举止太过嚣张,胃口太大,咱们决不能纵容他如此行径。”
“只要咱们联合起来,哪怕是他执法堂有千人,可咱们这么多势力加起来,难不成还怕了他不成?”
陆昭在一旁点了点头,看起来还不算太蠢。
知道以一己之力绝非对手,想着拉所有人下水,一起共同对付他。
只是很可惜的是,其他人可比他识时务太多。
果然,连那个一直稳稳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道士都坐不住了,抬头看向站起来想鼓舞着大家一起对付陆昭的曲冲,语气不太好。
“曲师侄,言多必失!”
“话太密有时并非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