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没见我正忙着呢么?”
融雪暖阁,吴翟好不容易哄好媳妇,还没甜蜜多久,文心就屁颠屁颠来了。
“主君,这可是夫人亲自提的要求。”文心笑的像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一来就给吴翟拉了坨大的。
“...”吴翟一脸腻歪,分明是这老狐狸算计他,扯什么丈母娘?
“文叔,可是母亲同父亲吵架了?”一旁李冰璃不明所以,她还不知道李斛已经前往汴京,更不知道此刻议政殿那个李斛是由李斡假扮的。
“只是拌了几句嘴,不是大事。”文心也不说破,继续瞒着李冰璃,嘴里没一句实话。
“不过,还是劝劝的好,翁婿俩也能增进感情。”
“一举多得嘛。”
闻言,李冰璃转头看向情郎,一句话没说,光靠那清澈异瞳里的柔情就给吴翟压服了。
“走走走!”吴翟满脸憋屈,一把拽过文心往门外走去,这老狐狸把他算死了。
......
“军师,可以啊。”马车里,吴翟没有好脸色给文心,抱着膀子奚落道。
“玩的挺阴啊。”
“我也没招啊。”文心一脸郑重的对吴翟拱手认错,语气带着些许无奈。
“二爷狼子野心,眼下已暴露出偷梁换柱的意图,可我等还需他暂替主公身份,稳定局面,实是拿他没有办法。”
“要我说你们就是闲的,走就走呗,非要搞个替身出来,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吴老六看热闹不嫌事大,风凉话一套接一套。
“这就叫作茧自缚,玩火自焚。”
“主君有所不知,李氏并非铁板一块...”文心闻言苦笑,想给吴翟详细说说李氏家事。
“等等!”吴翟抬手拦住文心,警惕的问道:“这些事是我能知道的么?”
“主君多虑!”文心对吴翟的警惕并不意外,这狡诈恶徒一直都想置身事外,抱着笑看风云的打算。
“您作为李氏主君,有些事,回避不了。”文心这意思很明确,想要李氏主君的优待,就必须承担分内的义务。
“嗯...行吧,你接着说。”吴老六找不到借口反驳,他还没不要脸到只想享受,不想付出的地步。
文心笑了笑,他不担心吴翟不上贼船,就算是天命之人,也拒绝不了李氏主君这四个字的诱惑。
“李氏家大业大,枝繁叶茂,派系众多。陇西以外的旁系和南安城的庶出我们暂不讨论,就说说这李氏主脉。”文心清嗓开讲,语速很快,看样子是不想再给吴翟打断的机会。
“李氏主脉,除了主公作为宗主统领全族之外,当属族老地位最高,比冢嗣还要高一等。族老由李氏嫡系担任,只要同辈中有人成为宗主,则自动升为族老,一直干到死。”
“如今李氏有五名族老,分别是主公三位叔父和主公两位兄弟。这五人分为三派,三叔与二爷是坚定的夺权派,二叔与四叔是墙头草中间派,四爷是主张向周氏靠拢的投降派。”
“等等!”吴翟趁文心喘气的功夫,终于插进去嘴,一脸惊讶的问道。
“合着,就没有一个是自己人?”
这问题尴尬,干系也大,文心抿嘴摸须,纠结了一下便如实说道。
“是,因为主公当年上位手段并不光彩,导致族老们不服。”
这话一出,吴翟瞬间起了兴趣,有心想八卦一下,但又怕事情太大,他扛不住。
“李氏家法,立嗣立贤,选贤先选嫡。当年二爷与四爷天资较差,早早被剔除冢嗣人选。而主公在与三爷竞争冢嗣之位的过程中,不小心将三爷给弄死了。”就在吴翟犹豫拦还是不拦的时候,文心已经全盘托出。
“是以,主公虽夺嗣胜了,但老宗主对主公不顾亲情的做法深恶痛绝,便趁着主公领兵扫荡西域之际,废了主公的冢嗣之位,改立了二爷。”
“当时主公年轻气盛,得知消息后便杀了回来,兵困南安,想要逼宫。却不想,此举直接气死了老宗主。二爷心生惧怕,干脆主动卸任,四爷年纪尚幼,且生性软弱。就这样,主公一步到位,成了李氏宗主。”
话到此处,文心忆峥嵘岁月,唏嘘不已。吴翟听的过瘾,但心里疑惑。
“都这样了,那些族老还敢造我泰山大人的反?”
文心挣脱回忆,对着吴翟笑了笑,解释道。
“他们只是碍于主公的铁血镇压,不得不服软,实则心里都憋屈着呢。不过,时间会冲淡一切,主公二十多年修身养性,他们可能是忘了当初被镇压的恐惧。”
“再加上十年前,主公在与周氏结盟的事上出现重大决策失误,失了不少军心。那些族老便趁机跳出来反对主公,而主公因当年老宗主的死,一直心怀愧疚,不愿再对同族动刀,所以那次镇压,手段相对就怀柔了一些。这就给了那些族老错觉,以为主公老了,挥不动刀了。”
“呵呵,一群跳梁小丑,会有他们哭的那一天。”
吴翟见文心笑的满不在乎,心里立马有了猜测。李斛之所以不杀这些族老,怕是抱着留给李骁做磨刀石的打算。
还真是未雨绸缪,十年前李骁可才十岁!
果然,抓娃娃要趁早啊。
“那这事你不去找李晓,找我干嘛?”吴翟一时疏忽,顺嘴把心里话秃噜了出来,说完他就后悔了。
果然,文心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深深看了吴翟一眼,这才反问道。
“既然主君心知肚明,又何须问出口呢?”
此话一出,吴翟立马不高兴了。狗日的,你算计老子,还不许老子说,老子偏说。
“不就是李骁那兔崽子爱惜羽毛,欺负我名声差么?”
“恶人都让我来干,等我把人得罪完了,名声彻底臭了,你再让李骁出面收拢人心,摘桃子是吧?”
“这样我在李氏失了人望,你们也无需担心我将来另立山头,李代桃僵!”
吴翟这话算是给文心底裤都扒出来了,但这老小子脸皮厚如城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呵呵,主君多虑,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文心笑的满面红光,老奸巨猾。
事,就是这么个事。
但我就是不承认,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