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泰山觉得,未来客还不至于对自己动手,二人守株待兔,最后也不会有什么收获,还不如盯紧了林象,说不定能发现点儿有用的线索。
所以,刘泰山也就没让二人闲着,让他俩去林象所在的住所周围蹲点,有特别的情况,他们拿不定主意的,再跟自己征求意见。
这么一来,二人也就不用整天跟着自己了,而且还能通过两人掌握林象的行踪,一举两得。
单说刘泰山,照旧是每天早出晚归,因为马上临近期末考试的缘故,他整日里都很忙碌,每门课的作业量,都在逐日攀升,理科类的题,难不倒刘泰山,无论是课辅资料,还是试卷,他都能以极快的速度完成,可英语语文这些,可就让他头疼了,这些科目,写得多背的多,让他觉得很难受,以至于这些天来,他一翻开英语书,就觉得脑袋瓜疼。不学不行,学了也不见效,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跟这门课是不是绝缘。
幸好旁边坐着的这位,她的英语水平不错,为了应付老师检查作业,他常常临时抱佛脚,拿来抄了了事。
顾金城因为刘泰山身边多了两个保镖的事儿,心里念着,可能是刘泰山遇到了麻烦,一直想跟刘泰山商量一下,可因为最近功课忙,就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他心里也纳闷,以他对刘泰山的了解,他也不像是那种会无端惹事的人,听周生晴说,他们遇见了一个未来客的疑似者,难道会跟这个事儿有关系?
当然,如果刘泰山真遇上了什么难事,以他俩的关系,自己肯定得帮忙,可奇怪的是,刘泰山他自己,就好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跟那两个戴着墨镜穿着拉风的男子,还絮絮叨叨的,看起来好像认识似的。
刚好这两天,放学后,他再也没遇上了那两个打扮奇特的男子,想着还是跟刘泰山问清楚,免得他心里狐疑。
中午的时候,顾金城放下了手中的笔,走了过来,隔着过道,坐在了刘泰山一侧。
刘泰山打量了一眼顾金城,笔尖还在纸上划拉。
“前两天,有两个戴着墨镜的,他们是谁呀?”
“你自己去问啊,我哪儿知道。”刘泰山漫不经心道。
顾金城摇了摇头,道:
“我不敢,一看他们那身打扮,我觉得心里慌,感觉他们的气质,就好像是特务,很气派很威严!”
“瞧你那点儿出息。”刘泰山想起前两天,明明两人一块儿出的校门,可一见他们俩,顾金城就借故溜了。“我说你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顾金城趴在了桌上,嘟囔着:
“那倒没有,你就没有那种感觉?”
“没有,他们俩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你就放心,他俩没什么恶意。”
“就算是没恶意,那我也觉得有些怕。对了,我听周生晴说,你带她去见了一个未来客的疑似者,那两个像是保镖的,不会跟未来客有关系吧?”
刘泰山停下了手中的笔,略微皱着眉,看向了顾金城:
“周生晴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她人呢?”刘泰山转身扫视后排,并不见周生晴的身影。刘泰山就有些烦躁:“别听她的,我带她去见了我的一个表哥。其实也没什么。”
“你带她去见你的家人了?”顾金城一下子像是打了鸡血,坐了起来。
“就我一个表哥,算,算不上是家人。”
“你们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刘泰山想了想:
“你这什么奇怪的脑回路?怎么还能往这方面想呢?就单纯只是带她,还有一个,是我发小,我们三个,见了我表哥一面。她说我表哥是未来客,那不可能的。跟我表哥,我们几个,恰好就聊到了未来客沾边的话题,他不是前一段时间非网上很火吗,我们聊到他,那不是很正常?你就别瞎想了。”
“哦,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顾金城欲言又止。
“去你的吧!”
“你真没摊上什么事儿?”顾金城想要再确定一下。
“没有,我这不跟你一样,整日待在教室里啃课本吗?我还能摊上什么事?前两天那两个,真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不过就是造型奇怪了点儿,倒也没什么其他的。”
这么一说,顾金城也就信了,两人一块儿出去吃饭,路上,顾金城道:
“那个未来客不是穿越者吗?周生晴一直挂在嘴边,好像还是他的忠实粉丝。”
“是啊,所以,我才骗她,说是带她去见未来客的疑似者,这样,她才能上钩不是?她要带我去武馆,我不想去,所以才那么跟她说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最近身边发生的事儿,顾金城忽然想到了姚萱,便问刘泰山道:
“我听说你小子,经常抄袭同桌的作业。人家都对你有意见了。”
刘泰山撇嘴一笑道:
“有意见就有意见呗,反正她也没少抄我的,咱们是说好了,相互之间取长补短,她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两人聊着,恰好姚萱路过,就站在了刘泰山的身后。
“她就是牢骚多,总觉得我占了她的便宜,经常对我吹胡子瞪眼,像我欠她什么似的,说实话,我真是很烦!”
站在刘泰山身后的姚萱听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顾金城也抬眼看向了姚萱,对她笑了笑。刘泰山这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便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见姚萱一脸怒容。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姚萱叉着腰道:
“刘泰山,你讲点儿良心好不好?我这几天,可是从没抄过你一次作业,都是我自己做的,照你这么说,没有你,我还就不做作业了?”
“我没那意思啊!你别误会,咱俩之前是讲好的啊,各取所需,难道你忘了?”
“没忘啊,可你说我吹胡子瞪眼,我什么时候对你吹胡子瞪眼了?再说了,我有胡子吗我?”
她这一说,就连自己也给逗笑了,于是便坐下来,跟两人聊了几句。
“顾金城,你可别跟刘泰山走的太近了,他这人太鸡贼了,你根本就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城府深不可测。”姚萱道。
“是吗?没看出来啊。”顾金城道。
“别听她的,她那都是胡说,张口就来,信她的,那你就上当了。”刘泰山道。
两人各执一词,顾金城一时间也不知该信哪一个。索性就谁都不信。道:
“你俩,搁这儿秀起来了,我是电灯泡吗?”
“啊?”姚萱望着顾金城,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刘泰山的目光也转向了顾金城,他只能敷衍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同桌关系真好,我跟我同桌,比你们就差远了。”
刘泰山瞅了一眼姚萱,道:
“那倒是。”
“你们同桌关系不好吗?”姚萱问。
顾金城眯起眼睛来:
“还行,就比你们俩,可能差了那么一点点,平常也不怎么交流,总感觉吧,不在一个频道。”
“我跟你在一个频道吗?”刘泰山有些怀疑地问姚萱道。
“谁知道啊,我跟你才不是一个频道!”姚萱有些鄙夷地拿白眼瞪人。
刘泰山也是给气笑了。
吃完了饭,三人一同走出了食堂,姚萱跟同学约了去操场里溜达,刚好顾金城想去学校训练室锻炼一会儿。
就剩刘泰山一个人,回到了教室里,坐下来拿出了英语书,准备做题,搭眼一瞧,一行题目,起码有一半的单词不认识,想想还是不挣扎了,往左边一看,姚萱的英语书就搁在桌上,他拿了起来,发现底下还有一本,是他之前看过的那本日记本。
刘泰山随即拿起那本日记,翻开看了一眼。时间是2035年7月的某一天,内容如下:
“今天,我们到了北京,所有有名的景点,都去了一遍,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故宫和长城,故宫里的建筑,都很有年代感,让人觉得肃然起敬,所以就即兴作了几句小诗。
故宫
绿水绕皇城,
金銮玉作甍。
煤山魂已断,
井里月无声。
水平也就这样了,用了典故,但是没用好。
刘泰山看了这页日记,第三句,说的应该是明末的崇祯帝,而第四句,应该在写的是故宫里一口井,也不知道是什么井。月无声,这句写的还有些意思。
刘泰山也不再纠结,往后又翻了几页,同样是七月的某天,刘泰山仰头一想,这个时间点,应该是还没开学,暑假那会儿,之前,他听周生晴说了,两人分享旅程的事儿,一个去北,一个去南。这日记,应该记的就是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儿。
刘泰山低头看去,日记内容如下:
今天,公路走不了,好烦啊,心情糟糕透了,我一个人吃了一个大饼子,听当地人说,叫做馕饼,有点儿干,上面还有芝麻粒,吃起来味道还不错,我刚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心情有点儿五味杂陈,想写点儿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写,那就,写个小诗吧:
独坐
老子绝尘去函谷,欲随玄奘下天山。
惘然梦醒了望处,孤月何曾照水间。
周生晴给我发了他的旅行照,我问她江南烟雨否,她居然回我江南已无烟雨,我就不信了,她去了这么些天,就没碰上哪怕一天下雨的?她肯定是不想说心里话,在那儿故意搪塞我。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我不跟她计较,总有一天,我要拍个江南的烟雨天给她瞧瞧,让她心服口服。
刘泰山长舒一口气,这又写诗?姚萱本事可真是不赖,有点儿触动,就想着写个诗,不得不说,肚里是真有点儿墨。不过,看这内容,的确是心情不怎么好。回过头来,刘泰山又把这首诗读了一遍,心里不自觉就有些寂然。
刘泰山往后靠了靠,拿起姚萱的笔记,眯着眼瞧着那最后一句:
“孤月何曾照水间,孤月何曾照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