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法国梧桐,被带着黄色晕圈的路灯照亮,在漆黑深沉的夜空中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夜风轻轻吹拂,树叶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上,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
万物静默,唯有头上孤冷月色,和脚下寂寂长街。月光柔和似絮,如一盏天灯悬在幕色中,让这雾气氤氲之地添了些洁白无瑕的白色光晕。
萧弛抱着温荞下车,庄园内还亮着微光,高大的男人一路抱着女人,走到房间里。
灯亮了,柔和的光笼罩着两人。
萧弛将人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撑在女人两侧,他的声音透着寡淡,带着点尾音,更显冷漠散漫。
“确定要和我一起睡吗?”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些强势,却表现得像是随便一问,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人。撑在身侧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青筋暴起。
温荞脸上还带着方才的泪痕,泪水干涸在脸上,带起涩意。她有些不舒服地伸手蹭了蹭自己的脸,眼神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嗯!”
她来到这边,最亲近的人就是萧弛了。
现下受到惊吓,唯一想要依靠的人也只有他。
女孩坚定地点点头,微微红肿的桃花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弛,似是在向他表示自己的决心。
萧弛在女孩的目光下败下阵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女孩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温荞的视线忽然变得黑暗,她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纤长乌黑的睫毛煽动着,轻轻地剐蹭在男人温热的手心上,带起一阵痒意。
萧弛的眼神暗了暗,“我先去洗澡。”
他收回手,大步走进衣帽间。
男人的步伐迅速,似是在逃避着什么。
温荞不解地眨眨眼,怎么走得这么快?
刚刚哭过的大脑有些迟钝,温荞顿顿地盯了一会儿墙上挂着的壁画,空气中还弥漫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木质香气,十分具有安全感。
温荞嗅着这香,揺晃着脑袋,头一歪,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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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弛洗完澡,穿上浴袍。
墨黑的浴袍是丝绸材质,顺滑中带着冰凉和清爽,顺着男人的腰腹一路向下,一直到小腿。
细碎的乌黑额发沾着湿漉漉的水雾,性感的喉结下,是一具充满生机紧劲的身躯。
强壮精悍的胸膛,宽肩到腰的位置窄出标准的倒三角。线条流畅性感的人鱼线缓缓没入腰间,在浴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男人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细腻匀称的肌理覆着恰好,肌肉轮廓都透着令人视线晕眩的野性。
男人的浴袍松松垮垮的只在腰间系了个带子, 整个人禁欲又蛊人。
盯着镜子里的人许久,萧弛缓缓开门,深邃的眸子闪着暗光,握着门把手的大手的指尖泛着微白。
期待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似是想起方才自己在浴室里的做的一通折腾,萧弛低笑出声,姿态闲散地倚在门框处,他抬起手臂,扶额摇头,掀起眼皮睨着沙发上熟睡的女孩,眼底泛起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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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系统躲在灯光昏暗的狭小出租屋里,瑟瑟发抖。
萧弛就是个疯子!居然派那么多人来抓他!要不是他有道具傍身,早就被男人抓回去,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这样想着委屈巴巴的系统,高大的身躯又抖了抖,忍不住又低声骂了萧弛几句。
他正愤愤之时,突然空中传来伏溪的声音。
[系统,你怎么样了?]
系统忍不住憋憋嘴,委屈道,[呜...我不太好......有萧弛那个家伙在,他根本找不到接触温荞......太难了......]
伏溪温和的声音带着力量,她温声道,[别担心,我已经申请到了一个特殊道具,是一个大型的篡改记忆的道具,你可以找个机会,策划一场虚假的意外,让别人以为温荞死了。然后偷偷把她带回来。]
说完,空中便缓缓浮现一个漂浮着的白色晶状体,散发着淡淡的白色荧光,上面刻着一个深深的符号,但已经模糊不清了。
系统将其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对带走温荞又有了希望。
[你放心!我一定平安把温荞带回快穿局!]
房间内已经没有了伏溪的气息,系统明白她已经回去了。想来伏溪能到小世界来,肯定也是背着快穿局,偷偷过来的。
毕竟,局里的规定,是不允许上级随意进出小世界的。
系统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昏暗的房间,昏黄的灯光照在地上,落下漆黑的阴影。
他盯着那团阴郁,缓缓陷入沉思......
他想,自己好像知道怎样才能让温荞,在众人面前自然地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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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墨蓝的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天边徐徐撤去。旭日东升,晨曦宇过密密匝匝的扶疏枝叶,投落满墙晃动的日影,无数的光斑在窗布上跳动,光影交错。
温荞垂眼虚眸,神情白嫩的小脸上带着红晕,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惺忪感。
她刚想起床,却发现房间内的装饰有些陌生。愣了愣,才回忆起自己昨晚一晚上都是睡在萧弛房间里,她早早睡着了,倒是不记得萧弛是如何睡下的......
女孩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洁白的蕾丝睡裙,大片白嫩的肌肤裸露在外。
温荞脸一红,整个人猛地缩在被子里。
......昨天......是谁给她换的衣服?不会是......萧弛吧?
就在温荞小脸通红,蜷缩在被子里当蜗牛之时,门外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缓缓走到门口。
“咚咚”木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便传来萧弛低沉磁性的声音,“荞荞,醒了吗?”
温荞低低地应了一声,听到开门声后,又缩了进去,灰色的丝绸被子缓缓鼓起一个小包。
萧弛穿着一身白色衬衫,衬衫扣子严谨的扣到最上面,严丝合缝,浑身散发出一种禁欲气息,距离感强烈 。
锋利的眼睫垂下,萧弛静静看着自己的床榻上,鼓起的小包,修长的指腹缓慢摩挲,肌理分明的手腕上的白金腕表泛出幽光。
“荞荞,不可以赖床。今天还要去医院,眼睛的治疗不能有间断。”
萧弛的声音沉稳,透着冷淡,彰显着成熟男性的气息。
闻言,温荞从被子中探出一个头来,洁白的小脸从灰色的被子中钻出,形成极其鲜明的颜色冲击。
乌黑纤长的睫毛浓密卷翘,小耳朵略有些泛红。她嗓音带着一点晨间初醒的迷蒙感,黑漆漆的桃花眼带着些茫然。
嘴角有清浅的梨涡,仿佛盛了陈年的甜酒。修长的脖颈皮肤格外细腻,锁骨宛如蝴蝶展翅般性感。
她黑色的软发被睡得有些毛躁,小脸过分苍白,一双漆黑水润的眸子大大地睁着,在看见他时如幼鹿般倏地亮起碎光。
“萧弛.....昨晚我睡着了......是谁给我换的睡衣啊?”
温荞眼神忐忑地看着他,轻轻咬着下唇。
萧弛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眉骨瘦削深刻,眼眸黑漆晦暗。
他冷淡地睨着她,嗓音里低沉带着点哑。
“我找佣人换的。也是她给你洗的澡。我昨晚睡在沙发上。”
“哦......那就好!”温荞拍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起床时,面对萧弛的羞涩,也瞬间少了许多。
萧弛淡淡地嘱咐了一句,就离开了。
温荞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犯着嘀咕,“怎么感觉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不过她也没多想,伸个懒腰,便去洗漱了。
卫生间里,温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奇怪地摸了摸锁骨。
镜子里的少女,淡眉纤细又清晰,彷佛用细小毛笔轻轻地一描,是没有经过任何修剪与描色的纯黑,轻绘在那双黑润莹亮的水眸上,勾勒出难以言喻的干净与纯粹,就像是山中的清泉一样,远远地一看,就彷佛已经能感觉到有一股甘甜的味道划过心坎。
琼鼻小巧挺直,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如凝霜般白皙润泽的肌肤,透出淡淡红粉,形状完美的双唇如樱花花瓣娇嫩欲滴。
雪白的颈子微微露出些许,肩上睡衣松垮,锁骨处一抹鲜红,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温荞碰了碰,不痒也不疼,似乎不像是蚊虫叮咬的痕迹。
难道是昨天不小心撞到哪里......撞出来的痕迹?
温荞细细地回忆昨晚,她睡得很熟,甚至可以说,睡得很好,全程没有什么不适,只不过中途有一段时间,好像感觉到有些热,就像是.....一个炙热的牢笼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想要挣脱却不得其解,只能可怜地呜咽着,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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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下楼便看到萧弛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本。
男人的眉眼浓墨重彩如同水墨画般矜贵,长长的睫毛垂落,薄唇自然而然的衔着一抹风度翩翩的笑意,整个人透着一股客气而疏离,带着点温和,又有无形间的淡漠。
明明很完美,却让人感觉,无论怎么接近、追逐,都靠近不了半分。他像是那圣洁的神坛高高在上的神只,只能抬头仰望。
“小弛,你今天不用去医院吗?”林婉疑惑地问,她记得这个时间,萧弛早就已经该出发去医院了,怎么今天还在这里坐着?
萧弛抬眸,锋利的眉眼带着深意,“荞荞还没洗漱好,我在等她。”
林婉脚步一顿,她早就察觉自己儿子对温荞的不一般,但她和萧穆然也是乐见其成。
温荞是个好女孩,善良可爱又活泼明媚。虽说刚好和萧弛的性子相反,但很明显,在温面前,萧弛压根不敢暴露自己之前的性子。
想到这里,林婉忍不住偷笑。
这小子,之前还因为她给他找来这位“贵女”而对她极其不耐,现在自己宝贝得像什么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楼上传来脚步声,是温荞下楼的声音。
林婉识趣地瞥了萧弛一眼,自己拿了个花篮就去后面花园里摘花去了。
贵妇人悠哉悠哉地走在路上,心里想着,她老公不在,她才不要在那里做电灯泡呢......
想起温荞懵懂单纯的样子,林婉又忍不住担忧,自己儿子心思这么深沉,万一骗了单纯的荞荞怎么办?
这样想着,林婉又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跑回来,趴在门口往餐厅里看。
只见宽大的餐桌上,只有温荞一个人纤细的身影,完全不见萧弛的影子。
正在她疑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萧弛冷漠的声音,“妈,你在做什么?”
林婉猛地一顿,自知理亏的她缩了缩脖子,心虚地小声道,“这.....儿子......你听妈狡辩...啊不是,是解释!”
深邃的眉眼淡淡地压了下来,让人察觉不出情绪。男人的眸光深邃锋利,眼底不见波澜,“刚好,我有件事情要跟您说。”
林婉怔怔地点头,“嗯......你说。”
“今天之后,我会带荞荞去我那边住。”
林婉一惊,“小弛,你......你不可以乱来!”
萧弛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婉女士十分怀疑的目光,他叹了口气道,“我不会对荞荞怎么样的,妈,你想多了。”
“而且,这件事只是通知,只要是荞荞同意,您不同意也没有关系。”
说完,萧弛似乎注意到温荞向着这边走过来,面上即刻挂上了温和平静的笑意,狭长的睫毛掩下眼底的晦暗不明。
狭长的眼睛微眯,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萧弛唇角带着一抹微笑,那是一种绝对的幽深和骇浪惊涛的气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眼神里裹挟着强势的侵略 喉结缓缓地上下滚动着。眸底充斥着欲狂的炽热,似乎是在疯狂地压抑着自己滚烫的欲望,似乎下一秒就要被他吞没。
萧弛清楚地知道,自从昨晚温荞被人跟踪,他就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他的不安、他的占有欲、他强烈的欲望......全都争相着往外蹦,不知何时,便是他再也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