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带着我和悦悦,走到小区园路的一个拐弯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上车吧。”女人站在轿车旁,严峻地看了我一眼说。
这时候,后排座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很壮实的男人,站到我身后。
我突然怀疑这个女人是否是警察。
因为她穿着便衣,而车也不是警车,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也没穿警服。
小区路灯光下,看不清车里的情况,车贴膜很黑,透光性特别差。
我弯下腰想看清车里的情况。
壮实男人在我身后用力一推,我被推进了车里。
靠左侧,坐着一个人,形容模糊,戴着口罩。
随即,壮实男人挤进车里,与靠左侧男人一道,把我夹在中间。
关上车门。
而女人一把拉过悦悦,搂着她坐进了前排副驾驶座位。
我的心剧烈地慌乱起来。
有可能我上当了,这不可能是警察。
想到了昨天夜里连续有不速之客闯入住宅,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女人上车以后,轿车迅速启动,向小区大门驶去。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要带我们到哪里去?”我大声喝问。
我之所以大声,是想在经过小区门岗时,引起保安的注意,增加一丝儿被解救的机会。
“没有跟你说吗?我们是警察,有人举报,你跟九年前岳风臣那场车祸有关,跟我们回局里接受审查。”坐在左侧的戴口罩男人说道。
同时,一左一右,两边的两人伸出两只小小的枪口,把我的两边腰顶住了。
“再嚷嚷,开枪打死你。”两边的两人异口同声说。
我当即吓得闭嘴。
适应了车里的环境以后,我突然发现左侧的男人尽管戴着口罩,还是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但是,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车祸的事,你们放我们下来。”我继而想到,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不敢在小区里随意开枪杀人,于是大喊大叫,拼命挣扎。
“你闭嘴,到了地方,有你争辩的机会。”说着,坐在我左右夹着我的两个大汉,迅速扭住了我的两只胳膊。
那个戴口罩的男子,抽出手枪磕在我脑门上。
我的额头迅速鼓起了一个大包。
轿车经过门岗,道闸自动抬杆,顺利驶出了小区。
我剧烈的挣扎碰掉了左侧男人脸上的口罩,我看清了男人那张朦胧的脸——
原来,他就是昨夜来我家敲门的男人。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是他?难道他真的是警察?不,不会的,如果他是警察,为什么昨晚不直接表明身份?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我决定先冷静下来,看看他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车子一路疾驰,我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
车子一直开,从一条路拐上另一条路。
悦悦显然也感受到了危险,扭回头对着我喊:“爸爸,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呀?我害怕,我要下车,我要回家。”
“闭嘴!”副驾驶座女人凶恶地吼悦悦。
“你们不要吓着孩子。”我抗议道。
“那你就让她乖乖地闭嘴。”女人快速转头瞥了我一眼,说。
“悦悦不怕,有爸爸在呢。”我只好安慰悦悦。
悦悦依然情绪激动,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满脸都是泪,但她不敢大哭大叫了。
“你们究竟是谁,要把我们拉到哪里去?”我心里慌得一批,但嘴上故作镇静。
“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们怀疑你跟当年那宗车祸有关,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
在这过程中,轿车出了城区,周围渐渐没有了灯光,无尽的黑暗笼罩之下,心里的恐惧更加浓重。
轿车又向前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拐了一个弯后,道路开始颠簸。
七弯八拐,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后,轿车终于停了下来。
打开门,我被推下车。
一阵咸涩的凉风吹过来,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难道他们要杀我?然后抛尸大海,毁尸灭迹?
可是,我没有仇家呀?尤其到了上海这几年,我一直都是深入简出。在外面消费,派对,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发生过冲突。
是李侃?
不可能,他和冯胜还在坐牢。
还会有谁?难道是淮右那边过去结过梁子的谁,找到这里来打击报复?
老家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行踪,怎么可能?
毛则剑?
也不可能,他显然没有这种实力。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毛则剑一个小瘪三,他绝对做不到这种气派。
这时候,加上开车的司机,四个绑匪带着我和悦悦往海边走。
朦胧的月光下,海里停泊着一只快艇。
他们这是要劫持我到哪里?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肯定凶多吉少了。
于是我停住脚步,“几位大哥大姐,你们想干什么,可以明说,我也不认识你们,大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想必你们是求财,都好商量。”
“你小子还挺玲珑的,怕了?”推我上车的大汉低沉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你们想要多少,可以明说。”
“我说要你们全部,你愿意给吗?”这小子一张嘴,就狮子大开口。
见我沉默,他猛推我一把,“少废话,上船。”
悦悦这时候不哭了,被女人紧紧牵着胳膊。
见到男人对我动粗,她愤怒地瞪着他说:“你不要伤害我爸爸,不然,我饶不了你。”
“吆呵,小丫头,还挺维护你爸?”男人戏谑地调侃。
“他不是她爸。”女人干脆地接话道。
而深夜造访我们家的口罩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几位,要钱也好,要命也罢,请你们放过悦悦,她还是个孩子啊!我跟你们走就是了。”看着他们要将我们往快艇上带去,我焦急地恳求道。因为我深知,一旦上了船,想要生还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你以为那份家产是你的吗?放过她,你能当得了家?”那个女人冷漠地回应道。
这时,悦悦紧紧抱住我的腿,倔强地说:“爸爸,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没有你,悦悦就没有家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用眼神示意她,告诉她上了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她却咬着嘴唇,坚定地回答:“只要有你在,悦悦什么都不怕。”
无奈之下,我被推搡着踏上了快艇,还是之前开车的那小子,驾驶着快艇朝着深海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