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这次没有约在公馆见面。
带着一叠文件，昂首阔步地进入鸿远集团大楼。
秦禄在楼下等她，看到她进来时，上前迎她，刻意提高了嗓门打招呼：“简总，神总正在办公室等您。”
明慧淡然的点点头，跟着秦禄进入总裁专用电梯。
秦禄还不知道明慧为什么突然来公司，老板只是让他到楼下接人。
电梯内，秦禄笑着说：“简小姐，你怎么突然来公司了？是周氏出了什么事儿？你这反腐大刀，砍到哪位高层身上了？”
明慧看他一眼，突然侧过身体正面对着他：“秦禄，你这改口……如今已经是切换自如了。”
她跟肖神关系好的时候，是简小姐。关系差的时候，是小周太太，或者直接不客气的一声简明慧。
现在是，人前简总，人后是简小姐，没有小周夫人这个称呼。
狗腿子随时观测老板心情，这样的秘书，怪不得肖神愿意留在身边。
秦禄愣了愣，微微一笑：“那简小姐希望我叫你什么？”
明慧微微眯眼，噙着淡笑睨他：“在周逸侬面前，你叫她什么？”
秦禄脑中警铃一响，该不是吃醋了吧？
女人们争风吃醋的一刻，要上场了？
明慧微眯眼睛，往前欺进一步，冷笑着说：“听说，肖家希望肖神尽快跟周逸侬把婚事订下来。那么以秦秘书这八面玲珑的本事，是不是已经改口叫她小肖太太了？”
秦禄张了张嘴唇，干笑道：“这个……简小姐，你的消息越来越灵了。”
“这么说，是真的有这回事？”明慧哂笑一声，“神总定好什么时间了吗？”
秦禄擦了擦不存在汗的额头，仍是干笑着：“简小姐，没有的事，神总没有答应。”
他可不想再看到简明慧和老板冷战的场面。
那种天天小心翼翼防着踩地雷的感觉，心有余悸。
明慧挑眉：“是吗？”
电梯打开，秦禄逃似地走出电梯：“简小姐，总裁办到了。”
有什么要解释的，还是让老板自己去说吧。
秦禄的脚步比平时快，一会儿就到了肖神的办公室门口。
他握着门把，本打算给简明慧开门，他自己就不进去了，不过在拧开门把的那一刻，他瞬间改变主意，径直走到肖神身侧，弯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然后才规行矩步的离开。
明慧冷眼瞧着秦禄离开办公室，关上门。
肖神平静的目光落在明慧身上，身体往后倚着真皮座椅，两只手交叉握着搭在桌上。
“还有心情跟我的秘书开玩笑？”
明慧走上前，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
肖神看着她的手，开口：“过来。”
明慧看他一眼，转头再看一眼办公室的门窗，提醒说道：“神总，这是在你的办公室里。”
肖神抿唇盯着她。
漆黑的眼睛沉静，像黑夜里无声的，带着无限诱惑的大海，吸引她前去。
明慧轻抿唇瓣，想到周逸侬的那些话，没能抵住诱惑，绕了半张桌子，到了他身侧。
肖神长臂一伸，将她拉着坐在他的腿上。
明慧微垂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也很警惕，再一次看向门口方向，低声说：“不知道秦禄出去的时候，有没有上锁。”
肖伸的手臂轻松环着她的腰，手指在她腰侧捏了捏：“他是在门外关门的。外面还有总裁办秘书部门，人虽然不多，但当着人面关门，不是更奇怪吗？”
明慧沉了口气，腰腿用力要起身，又被肖伸按了回去。
“秦禄在外面，就算有人要进来，他会先通知。”
明慧放下心来，哂笑着看他：“这么贴心的秘书，要不我把他挖走？”
肖神环抱着她，脑袋微微低垂：“秦禄的薪资不低。”
明慧：“周氏给得起。”
肖神：“乔茉不合你的心意？”
明慧：“乔茉也是你的人，现在我用人之际……那多给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培养人才是很费时间的。更需要有辨识人才的好眼光，有现成的，知根知底的人，她多多益善。
“……你往我身边安插了不少人，那么我直接在你这儿要人，也省得你费心了。”
肖神挑了挑眉：“你倒是来者不拒，适应良好。”
想来，经过乔茉之后，她已经无所谓了。
明慧扯了扯唇角，眼底滑过不易察觉的微光。
她身边最重要，最贴心的秘书，是他安排来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接对他汇报，等她反应过来时，乔茉已是她的心腹了，就算要撤换，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但明慧也在培养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的心腹。
乔茉是她的左秘书，亲自培养的是右秘书。
但乔茉不知道，肖神更不知道。
明慧爱肖神，也相信他不会害她，但再信任，也不会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肖神不也没有把他的全部事情，都让她知道吗？
明慧抬手拿起他桌上的钢笔把玩，抵着他的下巴：“神总风光霁月，俊雅无双……关起门来就抱女人，这反差感，他们知道吗？”
肖神眼帘垂下，墨黑的眼凝着她开开合合的嘴唇，手指轻轻一动，将她的钢笔取下，随手抛回桌上。
哒一声，钢笔滚了两圈，停下来。
男人慵懒矜贵的嗓音缓缓地响起：“周逸侬都告诉你了，你却跑来折磨我？”
明慧眼眸微微一动，笑起来：“折磨？难道不是你折磨我吗？”
这么长的日子，把她玩弄在掌心里，看她痛苦，看她愤怒，看她隔三岔五地在马路上像个疯子一样跑。
他喜欢她，却让她猜疑，失落，自我怀疑，他一次次地折腾她。
她想抽身，他威胁她，把她困住，惧怕他。
如果早一点……早一点知道他的心里其实是有她的，那么那个孩子……
或许他们都不用那么痛苦。
肖神微微皱眉，不明白她的表情变化，也不知道，她现在这样卖弄风情，是怎么回事。
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盯着他的眼睛：“周逸侬对你说了什么？”
明慧静静地看着他的眼，试图找到一丝紧张，他在乎她的证据。
就像在医院安全楼梯的那个紧紧的拥抱，那不顾一切的热吻。
让她再感受一次，他很在乎她。
这样，她就会很坦然地跟他表白，说：“肖神，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再是吵架中，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她对他的喜欢。
他会亲耳听到，她的告白。
让她也亲耳听一次，他说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