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改动比较大,原来的大灶改成了两个灶眼的小灶,铁锅也已经换了新的。灶台和围墙全铺了乳白色石板,看起来很整洁。
东北两面墙都放了置物架,田骄定制了许多竹编的篮子来装餐具、食材。
从厨房往里进就是吴浩然的房间。这房间原来和厨房一样大小,田骄让工匠在南山墙开了门,做了一个夹墙,扩出去一米,夹墙上开了窗户,扩出去的地方刚好放书架或杂物。
吴浩然这屋子最大的亮点就是大炕了。厨房两个灶眼的热量都供给了这铺炕 。
炕上铺着竹席,摆放着一个方桌,桌上有一套茶具,炕尾摆着一个柜子一套被褥。
地上靠北山墙跟放着一个置物架放着脸盆架等日用之物。
两间房地面通铺的青砖,打理起来也很轻松。
正房的中堂按田世舒的要求加了壁炉,把原来房间的摆设也都撤出去了。正中顺长摆着小田书房里的大长桌。两个条凳也没落下。
田骄把田世舒喜爱的千鸟格沙发椅也挪到了壁炉旁边,仿佛田世舒一定会贪图这个地方一样,事实也确实如此。
田骄还去花市买了两棵四季常青的绿植回来,一株放在田世舒的书房,一株摆在中堂,与沙发椅对视。
一切都收拾妥当人还没回。他嘱咐好铺子里的事,准备明日去府城找人。
这时候有人敲门 ,他想不出有谁会来。
开门就见吴浩然和一身男装的田世舒立在眼前。
他闪身让人进来,就要接过两人的马,吴浩然挡了他一下,“你只管小舒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牵马走了。
田世舒笑嘻嘻地进院,见院子里焕然一新,赶紧奉上马屁,“二哥太能干 了,这花架子真好看,哎呦,这还修了烤架了!”
田骄抿唇,“先进去休息吧,其他人呢?”
“他们在后头呢!我们骑马先回来了。”
“会骑马了?”田骄把马拴在大门上。
“刚会一点,这回咱家多了好几辆马车,你不但要骑马还要会赶马车!怎么样?会不会很累?”
田骄笑道:“那感情好!累什么累!又不是我拉车!”
田世舒哈哈大笑,给他讲了在府城买了一家人的事儿。
“二哥,你就是铁人也不能这么造啊!以后庄子上的事就交给李染,不过建房的事可不能让别人来。我看李传福人不错,将来做个账房、管家都成。”
“一会儿他们到了,你就领着他们一家子先去 云海庄一趟,我买的果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得赶紧去栽好。”
然后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票,“那边也得开工了,这些钱你先花着,没了和我说。”
田骄把钱推回去。“义母已经把钱给我了。你忘了义父说过的话?”
“那行吧!二哥,那你说咱们这钱干嘛用?”
“钱多了烧手?”田骄问。
“嗯……钱得转起来才能生更多的钱啊!”
田骄叹口气,“你就没想过义父高中后,咱们一家子可能就不在这儿生活?咱们花这么多钱建的庄子都未必能住!”他有时候真不理解这父女俩,一个要建一个就同意!
“这……”田世舒琢磨了一会儿这话要怎么说,“爹爹学问是有的,可是哪个又没有呢?考进士哪那么容易啊!不是我长他人志气,而是咱们家就是普通农户出身,既没有钱财开道,又没有显贵支持,如何知道当今的治官之道?甚至 负责此次科举的大人好恶都不清楚,考中谈何容易!
就算是中了,依着爹爹的脾气,只怕也难有建树,早晚要辞官回乡的。”
田骄原还认真听着妹妹分析,刚觉出几分道理,她就说义父当官也会辞掉,这不是瞎说吗!气得他登时起身:“你还是不要胡说了,我给你烧水洗洗吧!”便出去了。
田世舒也不以为意,起身在屋里转了转,很满意。
又到厨房那边瞧了瞧,小耗子的屋子也亮堂,她这个哥哥用心了。
田骄打水回来,见她里里外外看个不停,就笑问:“可还满意?”
田世舒装模作样,“甚好,甚好!后生可畏啊!”
田骄摇头,出去拿了几块木柴塞进灶里。
“你那壁炉还真是不错,连那几个老师傅都夸了。要不是时节不对,他们指不定要烧几天!还有这炕,他们现在就帮人家搭了,说是要给你分红!”
田世舒摇头,“这倒不算什么,本来北边就有的。”
田骄道:“不管哪里有,咱们这儿不是没有吗!且让他们给吧!”
田世舒点头 ,“听你的。”
田世舒回家又清洗了 一番,总算又神清气爽了。
等众人都回来了,却不见了吴浩然和梅师父主仆。
张姑姑道:“小耗子赶车带 他们回吴家堡了。”
田世舒暗赞。
稍事休整,梁家四人也辞行去梁家庄了。
众人用了午饭,田骄 带着李家人去了云海庄,田傲也跟着去玩了。
眨眼间,家里只剩下张姑姑、孙妈和田世舒。
田世舒让两人休息,自己去还了马车。回家后想了想拿了两匹锦缎绑在马背上,找出两个荷包各放了一枚平安扣揣好,牵着马出门了,路过点心店,又在买了两包糕点,手里提着,一人一马往罗府去了。
罗氏听说女儿都来了,快步走了迎接出来。这孩子一走一个月了音信皆无,可真是气人。
“什么时候到的?”好不容易见礼完毕,罗氏迫不及待的问。
“头午回来的。收拾好了就过来了。”想到回来这一路的经历,她也不胜唏嘘,还是待在家好啊。
“你一个姑娘家咋还牵着马招摇过市!”
罗家老太太拍了女儿一下,“孩子才回来你就说!这要不是惦记给我这个老不死的拿料子何至于牵马!”
她这个女儿啊!嘴坏得很,管孩子也不分个时候!
“外婆您别生气。我看这两块料子适合您和外公,就带过来了,不知道您二老喜欢的样式,也怕糟蹋了料子,还是请裁缝来做合适些。”
田世舒也不理她娘,自顾自和老人家说话。
“好,好!你啊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娘心里惦记得跟什么似的!就是嘴硬得很。”
这几年罗氏年纪渐长,且也一直没有再孕,这一儿一女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尤其是女儿越长越好,模样既像她也像她爹,虽然脾气别扭点,可放眼望去确实超过了太多人,尤其是她娘反复讲女儿的重要性,她对田世舒要比从前上心许多。
田世舒点头回老太太,“孩儿知道。”转头对她娘说:“梁家八月要办喜事,让我们一起去呢!”
罗氏点头,“帖子已经送来了!得空你跟我说说他家的规矩,别到时候露怯。”
田世舒笑道:“都是挺好的人,娘放心,现在还早,倒是您和爹爹的衣服要早准备些。我带回来不少料子,梁家也送了许多,回头挑挑,先准备起来。”